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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大烟囱(1 / 1)

1959年春节的前夕,在沈阳南站的候车室里,爸爸妈妈,放下行李以后,妈妈说:“你坐着,我出去看看买点东西。”

“还买么呀?”爸爸,不解地问道。

妈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问:“你头回到俺妈家,空手去呀?”

爸爸恍然道:“噢!我倒忘了!你呆着,我去!”话音未落,人已在几步开外啦!

在开始检票的时候,爸爸大步流星地回来啦!你看他脸不红,气未喘,来到跟前问:“没晚吧?”

妈妈,已经拿起了行李。一边看他买的东西,一边回道:“已经检票了!”当她看到爸爸左手拎着两包点心,右手拎着一兜苹果时,气得她忍不住,‘噗哧’地一声,“哈...哈...”笑起来。

他们随着大家,检票上车,等坐下来时,火车也开了。爸爸,忽然想起来刚才的事情,他就问妈妈:“你刚才笑么?”

妈妈,故意不回答。而是打开苹果包,拿出两个来,就向连接处的洗手盆走。爸爸急忙说:“那可是给你娘买的!”

妈妈,洗完苹果转回来,才笑着说:“唉呀!说你傻还真傻!俺妈家那满山都是苹果,还缺你这一点?”说着,递给爸爸一个苹果。

爸爸,一拍脑门说:“嗨!我光看这苹果好啦!咋就忘了呢?别生气啊!咱下车再买!”

妈妈说:“我才不生气那。再买?算了吧!俺妈不会撵你出门的!谁让她摊上个傻女婿呢!”......

在他们对面是位大爷。爸爸爱和人唠嗑。他掏出香烟问:“老哥抽烟?”

大爷很厚道,笑着回道:“谢谢!我抽不惯那个。我这有凤凰晒,你嚐嚐?”

爸爸,也不客气,说:“好!沾你点便宜。”

大爷说:“啥便宜?不就是一袋烟吗!人常说:‘烟酒不分家吗!’”

他们唠着唠着,就说到了形式。大爷说:“中央发动的***运动,亿万之众声势大,真是少有啊!。”

爸爸,每天都看报纸和听广播。顿时,他就说:“第一个五年计化完成了。工农业生产都提高啦!社会安定、民风也好。每个人的觉悟都特别的高。大家为了建设都有一股子劲,争着要贡献自个的力量。这场运动,搞得轰轰烈烈。各行各业的生产蒸蒸日上,月月完成生产计划和工作任务。别的不说,光是搞建设这股子劲,就值得一提!”

爸爸的几句话,把大爷说蒙啦!他用猜疑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又高又大的人。爸爸,在来沈阳之前,就已经复员了。所以,他身上是一身的黑布衣裳。可那高大的身躯,慈祥的面貌,沉稳的做派。不能不让人猜想,他一准是个省市里的大领导。大爷说:“呀!您是领导吧?失敬啦!”

这样的事发生过多回。所以,爸爸处事不惊地说:“哈哈!么领导啊!我也是个老百姓!都是为人民服务吗!”

得!大爷听过这话后,更认准了。悄声说道:“噢!保密!应该叫同志!对!叫同志!”

说着说着,车就到了盖县啦!爸爸跟大爷告别:“老哥,再见啦!”

大爷,惊慌地马上站起来。应道:“再见!您走好啊!”

......

爸妈二人下了车,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妈妈还为车上的事,笑了好长时间。爸爸知道她笑的原因,还是一副坦然的样子。不管不顾地,边走边看着山野风光。军人出身的他,身又高,腿又长,不自觉地就把妈妈落下老远。气得妈妈,在后面直嘟囔,最后,干脆停下不走了。等爸爸折回来,再往前走。折折返返,走走停停,在天黑时,终于来到家门前.......

爸妈来到姥姥家的门前,妈妈一边拉门,一边喊道:“妈!俺们回来啦!”

一开门,就看到舅妈正在做晚饭。她惊喜地跳起来:“姐!?”

当她看到低着头,才能进到屋里的爸爸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硬是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妈妈,笑着介绍说:“别害怕!这是你姐夫。”回过头来,对爸爸说:“这是弟妹。”

爸爸,热情地打招呼:“你好啊?”

这时,舅妈才回过神来,应道:“啊,好!你也好吧?姐夫!”

姥姥抱着一个,领着三孩子,从里屋赶出来。妈妈亲切地叫道:“妈!志成,这是咱妈?”

爸爸,哈一哈腰生生地叫道:“啊,妈!”

妈妈,开玩笑,故意问他:“咋的?不愿意叫啊?”

爸爸,也不好意思地说:“么呀!不是好多年不叫了吗!俺家里都叫‘娘’的!”

姥姥,抬头看看高大的爸爸说:“来了?快进屋吧!”又转身对妈妈怪道:“就你事多!”

妈妈说:“没事!他心粗着呢!”

一家人,都高高兴兴进了里间屋。妈妈放下行李问道:“玉贵和玉华呢?”

舅妈端盆水,进来说:“上队里出工了!姐!你和姐夫洗洗吧?”

妈妈说:“好!你放那,俺们自己整!”

爸妈洗理好都坐下,爸爸,看着炕上和地上,这五个孩子乐了。在平时的家信里,已经知道家里的情况。他问道:“这几个都是玉贵的孩子吧?”

正在装烟袋的姥姥应道:“可不!......”

爸爸,忙把烟卷递过去:“娘!你抽这个吧!”

姥姥点着了烟,摆摆手说:“俺可不抽那个!白瞎了!你留着吧!”

姥姥吧嗒!吧嗒!抽着烟袋接着说:“这大丫啊!叫晓红,八岁啦!二丫叫晓云,六岁;三丫叫晓霞,四岁;大小子呢!叫俊文,三岁;二小叫俊武,刚满一岁。”

妈妈,偷偷地问爸爸:“怎么样?够多的吧?要不,咱走时,抱一个?”

爸爸,满不在乎地答道:“行!你愿意就行!来!让姑父抱抱!”说着就抱过二小来。

妈妈忙拦着:“你大手大脚的,可别把孩子吓到!”

姥姥说:“吓到?这二小儿,胆子大着呢!啥也不怕!”

舅妈说:“姐、姐夫,你们唠!俺去做饭啊?”

爸爸应道:“哎!你忙吧!”

妈妈说:“我和你俩做”

姥姥说:“他姑父,要说俺玉梅那,孝顺,心软,知道疼人。就是性子急,嘴快,说完就拉到。你可别跟她一样。”

爸爸应道:“不怕,俺知道......”

娘俩正说的热乎,被外间屋的说话声打断了。“姐!你们回来啦?”是大舅和老舅回来啦。

妈妈说:“刚进屋。下工了?”

大舅说:“太冷啦!都冻脸!”

老舅有点智障。听到他问道:“姐!你弄个大烟囱回来干啥?”

他的话,把妈妈一下照愣了。问他:“啥烟囱?”

大舅,忍不住笑说:“去!一边呆着去!”

妈妈,爱刨根问底,焦急地问:“咋回事?”

大舅,忍不住地笑着,小声说:“一到街上,他们都说:‘你姐,把沈阳钢铁厂的烟囱抱回来啦!’”

全家的人“哈...哈...”;“哈...哈...”笑个不停,乐弯了腰。

大舅,悄悄地说:“俺得好好看看俺姐夫!”

大舅一进屋,姥姥怪他说:“都五个孩子的爸了!还这么没整形!这是你姐夫!”

大舅陪着笑说:“姐夫!别生气啊!”

爸爸,一团和气地说:“没事!回来啦!”

“啊!姐夫,你有多高?”大舅问。

爸爸答道:“一米八五。”

大舅接着问:“有多重?”

爸爸笑着说:“二百来斤。”

“哎呀,妈呀!姐夫,你都能把俺装下啦!”大舅惊讶地说。

“吃饭啦!吃饭啦!”妈妈搬着饭桌进来。说弟弟:“你呀!老也长不大!”

“谁说的?姐夫,咱们可得好好喝一顿!”大舅他说着,蹬掉鞋子,上了炕。

妈妈说:“你呀!三个加起来,也喝不过他!”

大舅说:“那俺也陪着!俺喝一个,姐夫喝仨,不就完啦!”

姥姥说:“就你精?!”大伙都笑了......

爸妈十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大正月里,在东北正是农闲的时候。姥姥在爸妈的一再请让下,在大舅和舅妈的极力地劝说下,终于和爸妈来到了沈阳。

几年间,我们家的砂山附近,发生了些许变化。这里的人家比以前更多了,胡同的对面,也盖起了好几栋二层楼,住的全是铁路上的工人和家属。马路对面的砂山上,树儿长高了;草儿更密了。五冬六夏,总能看到人们在那上面玩耍......

爸妈刚结婚以后,一直都在食堂吃。姥姥来了以后,妈妈又改回和以前一样。只在食堂吃一顿饭,其余两顿饭,都回到家里和姥姥一块吃。爸妈每天上班后,姥姥就在家里,摸索着做些家务,而更多的时候是做针线活。无论是衣裳,还是鞋都做的板正可体,针脚也整齐均匀。左右邻居的婶子大娘们,都夸奖说:“大娘的针线活,做的太好了!跟买的一样。”

自打过了‘清明’节,姥姥就呆不住了。说:“眼瞅着就要种地了,家里那么一群孩子,谁管呀?俺可得回去!”

姥姥一个五、六十岁的农村老太太,又是头一回出远门,要她一个人坐火车,回到三、四百里地以外的老家。爸妈说啥也不放心,让姥姥一个人走。左拖右拖就快过四月了,姥姥上的那火呀!嘴上起了许多的泡。

爸妈都是热情好交的人。前后左右的邻居都处的不错。铁路宿舍西头,二楼的头一家,住着一家三口。他们家姓马。爸妈跟马大爷一家三口,认识快有两年了。马大爷在餐车上当炊事员,马大娘没工作,在家照顾他们的宝贝儿子。那个年代的人,心地善良,人实在。人与人相处,都像一家人似的,相互之间都特别的关心。

当马大娘看到姥姥嘴上起的泡,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当天夜里,就告诉了马大爷。第二天,就过来,对妈妈说:“妹子,别犯愁!俺家你大哥,现在正好是跑大连的。你提前写个信给家里,告诉哪天走。让大婶子跟你大哥一块走。到了盖县,你大哥把大婶送出站去。家里人,到站上去接就行啦!”

妈妈和姥姥,千恩万谢地向马大娘道谢!“五、一”节前的时候,姥姥,在马大爷的护送下,回了盖县老家......

沈阳地区以平原为主,地势平坦,平均海拔50米左右,山地丘陵集中在东北、东南部,属辽东丘陵的延伸部分。西部是辽河、浑河冲积平原,地势由东向西缓缓倾斜。每年4月至10月是沈阳的黄金季节。沈阳的夏天是迷人的,虽说,也有那么一小段闷热,可并不是酷热难当。

在一个美丽的星期天上午,爸爸,正在浴池的门前,焦急地等着妈妈。在他的跟前,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看到妈妈和同事郭荣生家的婶子,一边拢着头发,一边说笑着走出来。他站起身说:“俺的天娘吔!你们是仙女呀?是到天池洗的,还是下东海洗的?”

妈妈,故意地气他说:“呀!俺们上天池,忘了告诉你了!天蓬元帅!你咋还等着呢?”

爸爸也不恼:“你就是个‘白骨精’!俺斗不过你!俺走了!”

妈妈笑着问道:“你不回家了?”

爸爸,头也没回地说:“俺去食堂有事!”一转弯不见了。

郭荣生叔叔是服务社的主任,爸爸的河北老乡。过年时,回老家成的亲。假期一满,就和婶子一起来到了沈阳。几个月以来,他们一直住在招待所。招待所,在离院里三里地以外的大庙附近(日偽时期,日本人建的庙)。郭婶和妈妈回家是顺路。她们姐俩一边走,一边唠......郭婶用浓厚的河北口音问道:“大嫂,你们那,有没有出租房子的?”

“没有!这两年,关里和乡下来的人多,租房子可难啦!咋?你们想租呀?”妈妈问。

“是呢!俺不想家去啦!来队家属,在招待所只让住三个月。俺们眼看着到期啦!你说,这可咋办那?”郭婶很着急。

妈妈,想都没想地说:“实在不行,你们到俺家来住吧!”

“那能行吗?你家大哥能愿意呀?”郭婶认真地问。

妈妈,胸有成竹地,说“能愿意!他才不在乎呢!再说,俺是户主。(爸爸户口在院里。)走吧!这就到俺家去看看,要是合适,你们就住。不合适,再另想办法。”

那个时候,爸妈住的就是1957年初,买下的房子。那是坐南朝北低矮的泥砖房,屋顶是木板和油毡纸压的。屋里比屋外低上一尺,老人们说是:“为的是省料,还暖和!”进门是宽两米,长三米的外间屋。紧挨外屋门的左手是里屋的门。里屋门边上,是烧里屋火炕的炉子。在里头是劈材和煤,在外屋门的右手,是一小水缸。在里屋左边是空地,尽头是一个七百见方的包装箱,箱上面是个小饭桌。右边是个能睡五、六个人的火炕。火炕上,衣裳包和被褥齐整地码放着。郭婶跟着妈妈,进到里屋一看问:“这就一铺炕,怎么睡呀?”

妈妈,爽快地说:“你们睡里头,俺们睡外头,中间挂个单子,就行了呗!”

郭婶还是有点犹豫,她说:“这两家人,都睡在一个炕上?......”

妈妈说:“谁让咱赶上困难时候啦!让他们俩睡两头,咱们俩挨着。没事!不行,我可没法啦!咋的?怕俺跟你们要房钱那?”

郭婶,不好意思地说:“不是!”

妈妈,看出来了,就说:“不用不好意思,先凑合着。以后,有了办法再说!”

时隔不久,郭叔、郭婶和我爸妈就住在了一起......”

一连几个晚上,妈妈都在说着他们的故事。也可能是往后的事情,邻居们都知道。妈妈就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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