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蒙在头顶的被子被掀开。骨子里还是传承了那么一丁点我爸妈作为文人的傲气与倔强，我紧紧咬住内唇，极力压制住欲从眼眶决堤而出的水流。然而，事与愿违，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肩膀不停抖动着，很快，眼泪便冲破倔强的屏障，泛滥成灾。
脸颊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捏住，他说，“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你这是要....上天了你......咳.....咳.....”声音冷若寒霜，但是却没有它应有的压迫感，因为这句话说得并不连贯，而且因为咳嗽的缘故，声线有些发颤。
“五....皇....子，”我因胸腔意难平，声线沙哑颤动，“其实，我.....不想死。”
“那你就少干些不知死活的事。本王就不明白了，为何你总是觉得为夫会杀你？你总是不懂本王......咳.....”他将我抱到怀中，与我紧紧相贴的身体是那般冰冷，冷到足以使我心中激越的意念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不再哭泣。我望着那张黑夜中朦胧不清的轮廓，心里说不出来是何滋味。
“噗......”一声液体破喉而出的声响过后，黑暗的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
我摸索上他的脸，在探到他嘴角的粘稠之后，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慌乱，我试图推开他臂膀的禁锢，“五皇子，你这是怎么了？我下去点灯。”他的身体这般冰冷定是受了伤的缘故吧。
“不许，本王无碍。再让为夫抱片刻，为夫便要走了，而后，或许再也....不见你，或许再也不会....放过你，一切就看天意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受伤呢？”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也不想去探究，我现在比较担心他的身体。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今夜的他如此脆弱，就像一个敏感的孩童。我突然想起大半个月前，他让我帮他解读名讳时喃喃自语的场面，那时的他也给人脆弱的感觉。
心里面突然萌生一种古怪的念头，他虽有千面人格，但脆弱才是本真的他，纯粹的他，其他人格不过是伪装而已。
“为夫控制不了自己的魔......”他欲言又止，我也不想逼他，于是转移话题，“五皇子......唔......”嘴唇突然被一张薄凉带血的唇给含住。
出于本能，张口便准备咬他的嘴，可是一想到我那尖利的牙齿一旦嵌入他的嫩肉中，他的口腔定会有更多的血，他已经吐了一口血了......
“本王.刚刚在心里下了决定，你若真敢咬下去，本王会将你的头拧下来挂在床头。”我听过他的各种语调，有风情邪魅的，有有阴冷寒人的，有懵如少不更是的孩子的，有如此句沉静似水的，只要是关乎威胁内容的，我皆能从中嗅出死尸的腐败味道......
我的身体僵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