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正准备脱手而出,但是睁眼发现那股逼近止水阁的暗流竟来自尘缘时,止君褪去那身凌厉的杀气,从塌上一跃而下,而后与五皇子的暗卫一前一后地朝府邸的方向飞去。
途中,止君从尘缘口中得知,五皇子酉时抵达府中,但未归夜阑居,而是直奔西苑,并逗留到卯时初刻。五皇子刚跨入夜阑居就接连吐了几口血。
向来镇定的止君将拳头攥得咔咔响。
五皇子的功力除却他们的师父玄机道士,几乎无人匹敌,怎会栽在一个妇人手中?如此看来,那个异族女子的城府比他想象中还要高深许多。
但是,当止君立于正打坐调息的五皇子面前时,他才发现,五皇子的内伤并不是他人攻击造成的,而是伤于自己之手。
止君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轮廓因紧绷着的缘故,显得更加锋利。闻所未闻,这世上竟然有一种能操纵人意识的巫术,这太可怕了。
他们的师父玄机道士曾给他们讲过这世上仅残存的几种巫术,当中并没有涉及到能控制人心魄的一种。
“止君,你来了。”
深思中的止君并未注意到五皇子已调息妥当,直到五皇子冷淡的声音响起。
止君快步朝五皇子走去,正打算开口询问他事情的始末时,五皇子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止君,本王的颜如何?”
虽觉此问怪异,但止君没有犹豫半分,“普天之下,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对着当今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容貌,除了望洋兴叹便无他法。”
“是吗?为何那不知死活的东西......”
止君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冷冷地打断五皇子的喃喃自语,“阑兄,告诉我为何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当真是真正狠毒的人对自己下起手来也毫不留情?”
五皇子还是第一次见止君的情绪如此反常,但是并未因此动怒,他愣了片刻方才面无表情地开口,“本王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性,为了不让她受伤,本王只好伤自己。”那一瞬,想杀她是出自本能,她竟敢如此不知好歹地激怒自己;不忍见她绝望、更不忍取她性命,亦是出自他的本能。嗜杀为其天性,所以生出杀她之念,实属常理;不忍之念亦不牵强,因其亦出自本心,这种本心是他所陌生的,也让他害怕与憎恨。
现在止君一切都明白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操纵人心的巫术,心若受牵,要不就出自本心本性,要不就是被表象短暂地迷惑。
他相信,五皇子是属于第二种。他要将那层层伪装的表象彻底摧毁!
为了不让五皇子洞察出他心里暗下的决断,于是便转移话题道,“阑兄,再过一个时辰你真的就要和上林去边关了吗?据探子来报,皇上于深夜秘密召集四皇子,萧懿统领,还有......我老爹商议事宜,恐怕是针对阑兄你的。路途恐设诈,望甚思甚行才是。”朝野无人不想铲除五皇子,只是碍于五皇子只手指天的势力,如今虎要离山,没了依托,势必会大伤元气。
五皇子的势力虽差不多遍布整个王朝,但精要部分却在帝都临安。随行的五千精兵都是上林萧懿谨慎挑选的,因着上林君芜与五皇子模糊不清的关系,上林萧懿并没有将兵符交到上林君芜手中,而是交给了自己的亲信。再者,上林君芜并不可信,他不会因为五皇子而不顾上林家族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