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已经是第二次带着胡太医来八爷府上,可谓是轻车熟路。见池小河在院门口等着,这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
“八弟妹怎么在这等着?这天冷得很,可别受了凉!”
“见过太子殿下。”池小河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胡太医则跟在太子后面给池小河见了礼。
“快免了,先看八弟要紧。”太子忙道。
池小河便引着两人进了院门。
“八弟可病得严重?府上告假的奴才说得也不甚清楚。皇阿玛放心不下,忙叫了胡太医来看看。”太子道。
“让皇阿玛担忧了。”池小河道:“贝勒爷就是受了凉。再加上这些日子操劳了些,身子便有些受不住,应是问题不大的。府里的大夫说多休息就好了。倒是劳烦胡太医跑一趟了。”
“福晋客气。微臣也是受万岁爷所托。”胡太医道:“况且贝勒爷回京后也是微臣诊的脉,来看看更合适些。”
说话间,三人便进了屋子。弘旺已经被艾嬷嬷抱到隔壁屋去了。而八爷则靠在床上看书。
“八弟怎么不好好歇着?看书也是费神的。”太子语带责备的道。
八爷撑起身子准备给太子行礼,却是被太子紧走几步伸手给摁住了。
“恕臣弟不能起身行礼,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八爷道。
“八弟和孤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太子道。
八爷这才重新靠在了床上。
太子也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打量八爷道:“孤看八弟气色似乎还好。”
“本也不是大病,倒是劳动二哥走一趟了。”八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一告假,皇阿玛就提了心。这不让孤带着胡太医来了么!”太子道:“先让胡太医给你把个脉吧,咱们一会儿再说。”
胡太医这才上前行礼,八爷点了点头,“有劳了。”
太子也没起身让开,就坐在床边看着胡太医给八爷诊脉。
没一会儿胡太医便收回了手。
“如何?”太子问道。
“倒是无大碍。”胡太医道,接着说的就是和之前柳大夫说的差不多。
“贝勒爷刚回京那会微臣就说过,贝勒爷这身子要想调养好,需得静养。不能过多操劳。”胡太医说着就摇了摇头,道:“从脉象上看,贝勒爷大概是把微臣的话给忘了。”
八爷讪笑了一下,道:“胡太医,我没忘。这不是要颁金节了么,内务府哪里能清闲。”
牵扯到朝中事就不是胡太医能说的,他没接话,只道:“贝勒爷这会病症已经激出来了。若是还不好好休息养病,只怕要拖出大病来。还望贝勒爷上些心。微臣开两副调理的方子,贝勒爷要记得吃。”
八爷连忙应了,就听太子道:“你做事就是太勤恳了。凌普今日在皇阿玛面前都说了,你勤恳得他都不敢偷懒,大家的办事效率都高了。”
八爷挑眉道:“凌大人是这么说的?那还真是承蒙夸奖了。”
“都知道你做事认真,但也要顾及身子。”太子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哥哥样子,语重心长的道:“若是身子亏了,你又怎么给皇阿玛分忧?反倒让皇阿玛担心你。”
“二哥教训的是。是臣弟逞能了。”八爷很是虚心接受。
池小河看着胡太医开方子,又问了很多饮食起居方面的事。虽说这次病假有那么一丢丢的夸大在里面,但八爷的身子不好却是真的。池小河也算是借机向胡太医请教,能更好的为八爷调理身子。
“还望二哥回宫帮臣弟在皇阿玛面前告罪,我这次知道厉害了。一定先养好身子,不让皇阿玛担心。”八爷向太子恳请道。
太子本就不想八爷插手内务府的事。之前也是极力促成他去庄子上养病的事。谁知中间出了钦安殿走水的事,康熙乘机把八爷安进了内务府,弄得凌普办事都束手束脚起来。
现在八爷告假在家养身子,太子求之不得,恨不得他再病得重一些,最好把年底这几个月养过去。所以八爷这请求他是满口答应。
八爷嘴上感激,心里却在冷笑。其实这次若没有福晋让他告病假,他也是准备过些日子来这么一场的。
他虽然不能明面上抗旨,但换种法子也要让皇阿玛知道,他不是不尽力办差,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兄弟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他能拿来当棋子的。
太子并未多留。等胡太医开好了方子就告辞了。他还要回宫向康熙回禀情况。
八爷照例没有起身,就靠在床上目送了一下。而池小河却是把两人一直送到院门口,又吩咐李顺护送两人出府。
等池小河回了屋,就见八爷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爷怎么不再躺会?没听胡太医说么,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池小河皱眉道:“您别觉得不是大病,就马虎了!您刚可是答应胡太医了的。”
“哪里就那么脆弱了。”八爷笑道:“爷精神好着呢,还没到下不来床的地步。”
“那爷得把胡太医的话放心上。”池小河没好气的道:“既然告了假,可别又借着这机会忙别的事!”
“爷知道。”八爷无奈的笑道:“福晋就这么不相信爷?爷又不是小孩子,心里有数的。”
“不是臣妾不相信爷,是爷自己不自觉啊!”池小河瘪嘴道:“您要是真对自个儿的身子上心,这会哪里还用胡太医开方子。”她说完就不想理八爷了,扭身生起闷气来。
八爷自然知道池小河都是因为担心他的身子才这样的,忙赔笑的哄起来,做了一堆保证,池小河的脸色才好看起来。
而太子回了宫后就直奔乾清宫,同胡太医一块儿把八爷的情况同康熙说了。
“照这么说,八阿哥要养些日子了?”康熙看着胡太医,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来。
“从脉象上看,应静养。”胡太医道:“恕臣直言,内务府事务繁多,并不适合此时的八爷。”
“这个八阿哥,朕只是让他跟着历练,也没说非要事事操心!真是太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康熙愤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