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甲冷冷一笑道:“凌兄最好少寻兄弟开心,比武开始,兄弟自当领教威震江湖的拐中套剑绝技。”
凌啸天夷然道:“就怕你到时难以领教承受,后悔莫及。”
罗元甲似是被激的狂怒冲心,胸前长髯根根直垂如针,仰天一阵怪笑,如猿啼鹤唳,听来刺耳至极。
一阵怪笑过后,似是发泄了胸中不少积怒,脸色缓和不少,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竹竿顶部横枝是一种极为清脆的根径,着力稍重即折,施展轻功之时,不损不折即算通过。”
接着他又指着方桌之上的卵石和一桶清水,说道:“第二关软硬功任择一种,不论掌击指点或用手捏,以碎去桌上一块卵石或以掌力吸出盛满酒杯里的清水,但不许点滴撒在桌面之上,而且不能让酒杯移动破损,这两种任选一种,至于第三种兄弟胸无成见,任意表演一种武功即可。”
这一番讲解之后,部分豪杰顿时知难而退,走到一旁。
罗元甲目光如电,缓缓扫过未退出的众豪一眼,又道:“兄弟我既然设下三关考验,自当先行献丑……”
余音未落,突然一提真气,双臂一振,高大的身躯陡然凌空而起,疾如离弦弩矢一般,已然到了竹竿顶端草茎之上,固然如履实地,草茎竹竿,稳如磐石,未有丝毫晃动。
在场除了凌啸天、楚云和那算命先生等少数人外,诸位群豪心中微生骇然之感,登时又有部分豪杰退一旁,剩下的也就二十余人。
这时,只见罗元甲仰脸长啸一声,头下脚上疾扑而下,悬空两个翻身,落在那张方桌前,双手同出,右手握住一块卵石,左手拿住一只酒杯,探手盛了一杯清水放在桌上,左掌暗运真气,向杯口一按,猛然一扬。
只见一股箭水应手而起,直射丈余远处,化成一片水滴洒落,杯中滴水未存,桌面一点未溅上。
罗元甲轻声一笑道:“微末之技献丑了。”右手五指缓缓伸开,振腕一抖,一块坚硬无比的卵石,化作一片灰末飞洒数尺见方。
他在同一时刻之中,碎石引水,分头秉性,瞧得在场群豪俱都为之一呆。
楚云冷冷的说道:“碎石引水,算不得什么绝学,在场之人,大概都有些本领,罗兄大可不必洋洋得意,还有第三关了。”
罗元甲双目是要喷出烈焰,狠狠瞥了一眼楚云,缓步向前走去,大约一丈左右陡然停下,忽的一举右手,身躯凌空而起,快捷无比的向十名白衣少年扑去,他去势如风,有如飞鸟旋空一般,转了一转,重落原地,拱手笑道:“兄弟的这套空手取兵刃的功夫,粗浅的很,诸位请勿见笑。”言罢,缓步退下。
在场的人俱都觉得奇怪,瞧不出罗元甲这一进即退的身法,何以叫出空手取刃之名,但凌啸天却暗自称赞道:不错。算命先生同样看得真切,脸色微微一变,楚云脸上因蒙着黑纱,看不出有何表情。
罗元甲刚退出场中,只见一道白光自空中直落下来,插入地上,紧接着白光闪动,顷刻间十柄长剑,齐齐插入地面,每柄相隔不过四五寸间距,高低同等。
这般未闻未见之绝学,刹时震动全场,当下又有六个一方绿道霸主,退到一侧。
凌啸天剑眉微微一蹙,目光如电,扫掠全场一周,正待举步出场,忽闻一声大叫,一条大汉排众而出。
众人一瞧,正是崂山三雄之一的金钢雄海,他抱拳朝四周群豪一辑,说道:“兄弟献拙,请勿见笑,罗兄既然说过三关考验,任择其二,兄弟就免去轻功这一关了。”
他声如洪钟,自说自话,也不管场中群豪的反应如何,大步直向左面走去,伸手取过一块卵石,放在左掌之上,暗运真力,但闻呼的一声,碎石如粉飞洒数尺。
凌啸天暗自忖道:此人铁砂掌俱然练到这等地步,已达到力震岩石之境,既是身负上乘内力之人,挨上他一拳,也是够受的。
雄海双掌碎石之后,也不望四周群豪,大步直对十名走去,停在中段,拱手说道:“请诸位过来帮忙一下……”
十名白衣少年依言走了过来,齐齐躬身施了一礼,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雄海环视了群豪一眼,说道:“兄弟施用一点臂力。”说完将十名白衣少年排成一行而立,和自己相距约两尺左右,然后提高声音到:“请诸位集合全力与兄弟一较臂力。”
这十名白衣少年,俱是罗元甲门下最强悍的弟子,听得雄海之言,立时知他用心,同时伸出双掌,顶在前面一人的背上,动作迅快,瞬间排成了一条长阵,最前一人,伸出双掌与雄海相抵。
只见雄海暴喝一声,双掌潜运力道,猛然向前一推,那十名白衣少年吃他一推之力,立时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向后连退四五步,雄海“哈哈”大笑起来,大步退到一侧。
雄海展示出如此神力,顿时令群豪暗生敬佩,忖道:虽然此人打法蛮横,但就这等惊人神力,也足以叫人胆寒。
紧接着相继有崂山另外两雄、江南四怪、田雄、宋天泽等人均已通过。
这时,全场之中,就剩下凌啸天、楚云、算命先生三人。楚云回望一眼算命先生,道:“算命先生请啊!”
算命先生呵呵一笑道:“好说,我看还是兄台先请!”
楚云轻轻一拂黑纱,敞声笑道:“如此兄弟就不客气了。”余音未落,蓦地拔起身形,疾如流星一般,直射向竹竿顶端草茎之上,略一停留,一个翻身疾扑而下,落在那方桌之前,其展示的轻功,尤在罗元甲之上,看的全场群豪屏息凝神。
他纵声一笑道:“在下献丑了……”双手齐出,分握两块卵石,暗中运气,片刻之后,伸开五指,两块卵石仍然完好无恙。
刚才已通过考核之人,俱都是绿林道上的好手,经验见识均极为博闻广,知他暗中必然已动手脚,是以虽见两块卵石完好无损,但却无一人露出轻视之色,反而聚精会神的目注卵石。
楚云把两块完好卵石轻轻放在桌面上,竟然掉头不顾,向前走去,他这一举动,立时引起了轻笑之声,只有凌啸天、罗元甲等人,脸色仍然一片肃然。
楚云走出一丈之远,陡然一个翻身,两股潜力遥向左面两块卵石击去,掌风到处,一片砂灰扬起,再一瞧两块卵石已然化作灰末,飞洒一地。
其实他早已将卵石击碎,但外形完好如初,掌风一击必然碎末扬起,刚才轻笑之人一呆,原来如此啊。
凌啸天转脸瞧了算命先生一眼,笑道:“秀才兄,咱们两人谁先上去?”
算命先生一笑,道:“那自然是笨鸟先飞,打旗的献上,兄弟为你开道吧。”紧随话音身子忽一转,盘旋而起。
其身法实乃罕见,全身如风车一般转个不停,却借那旋转之力,向上升去,看似缓慢,其实极快,眨眼间人已到了竹竿顶端草茎之上。
只见他双臂猛然一举,上半身倏地一提,双脚落在草茎上,摇板打锣,高声喊道:“诸位英雄如信在下,请前来卜上一卦,断言生死吉凶,祸福寿禄,错一句分文不取。”他又开始借机招揽起生意,顿时令罗元甲气结,怒瞪双目。
说罢,纵身而下,直落在方桌前面,铁板扬处,挟起一块卵石,潜运内力一压,一阵簌簌轻响,卵石瞬间化成碎末洒在地面,紧接左手铜锣疾出,在那盛满清水的桶内一挖,向后疾退三步,张口一吹,锣中所盛之水,登时化作一道水箭,直朝桌面酒杯之中射去,眨眼杯中装满,锣中积水刚好点滴不存。
这一手瞧的场中群豪目瞪口呆,似是想不到此人竟有这等功夫,大饱眼福。
田雄低声对罗元甲道:“罗兄可识的此人么?以他的武功,似是还在蒙面人之上,想不到……”
蓦闻一阵铁板相击之声,打断了他未说完之言,转头望去,算命先生已走到十名白衣少年面前,摇打着手中铁板,对十人一字一句说道:“你们身上带有暗器么?”
这十人齐齐躬身,由最前一人答道:“老前辈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在下立刻去办理。”
算命先生笑道:“你们把各自暗器都拿出一件来。”
白衣少年心中虽然觉的奇怪,但他仍然按照吩咐去做,拿出七八种暗器。
算命先生望了一眼,只见镖、箭、梅花针等常用暗器,微微一笑,目光环扫十人一眼,问道:“这些暗器,你们都会用么?”
白衣少年听得同时怔了一怔,齐声回答道:“勉强可以用。”
算命先生道:“那就好,你们每人选一样暗器,分站我的四周,听我铁板一响,同时对我打来,用足力道,打死我无须偿命。”
十名白衣少年立时转头望了罗元甲一眼,各自选了暗器,散立四周,把算命先生团团位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