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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贺景没再找过林痕,林痕只是偶尔从护士和林月秋嘴里听到一些贺景的情况恢复得很慢、止痛药不起作用痛得睡不着、信息素不稳定总是咳血、还是不能下地走动
一个又一个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林痕每天听着,觉得他或许应该去看看贺景,出于各种原因。
但是他没有去。
既然结束了,就别再见了,对彼此都好。
两周后,林痕出院,回到家又休息了一段时间才去学校。
多亏他是复读生,不然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真不知道该怎么补。
学校生活平静顺利,林痕恢复了白天上课晚上打工的日子,偶尔在网上和罗浩山他们聊聊天,周末和韩悦补课平淡的好像之前的事都不曾存在过。
林痕再也没收到过和贺景有关的消息,生活里贺景的痕迹只剩下家里阳台上摆的两个小花盆,上面的玫瑰开的温柔低调,迎着阳光,仿佛能闻到花香。
某天放学,林痕刚到家就看见茶几上放着几个金属箱子。
林月秋坐在一边,告诉他白天来过几个人,为首的女人说是贺景的秘书,这些是林月秋四年的药,医院体检的费用已经全部交齐,还留下一个名片,有事可以随时联系她。
林月秋一脸担忧“小景那孩子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好没好点儿。这些钱我们都记下,就算不能立刻还完,也要慢慢还上。”
“嗯,”林痕坐到她旁边,拿起药盒,眼底微暗,“我记着呢。”
“唉,”林月秋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院,我们应该过去看看,伤的这么重。”
林痕放下药,压下心底的情绪,沉声道“不太方便,他爸不喜欢有外人看见他住院。”
“这样啊,”林月秋恍然,“那等他身体养好了,我们再联系。”
养好了就出国了。
林痕扯了扯嘴角,平淡道“他爸要送他出国待四年,身体恢复了就走,应该,没机会再见了。”
“这也太突然了,这孩子没提过啊不过出国也挺好,多学习,都是为了将来。”
“嗯。”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期末结束,林痕迎来了寒假。
这天,林痕刚和林月秋吃完晚饭,林月秋在门口穿上棉袄“我去楼下你王奶奶那儿聊会儿,你有想吃的水果吗我去超市给你买,最近又是期末又是打工的,瘦的那么多现在还没补回来。”
“嗯苹果吧,”林痕从单词本里抬起头,笑了,“我现在还瘦前几天体检都胖了五斤。”
林月秋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提高声音“你之前瘦了至少十斤,多吃点没亏吃。”
林痕举手“那再买兜橘子吧,小的。”
林月秋答应着出门了。
林痕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室内温度高,花盆里的绿萝依旧绿的漂亮,叶子垂下来,遮住了花盆上的图案。
林痕刚翻了一页单词,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数字。
不知道为什么,林痕下意识觉得对面的人是贺景。
他顿了顿,按下接通“喂”
像是印证他的猜测,贺景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林痕,你还好吗”
林痕攥了攥手里的书,“嗯”了一声。
贺景的声音里满是想念,在电话那头安静的环境下更显孤寂“你出院之后过了两周我就出国了,但是我没敢联系你,我怕听见你的声音我就不想走了虽然现在我还是想回去,想看看你,哪怕一眼也好”
林痕看向阳台“你在那边好好学习,不用回来了。”
“我想你了,林痕,”听筒让贺景本就沙哑的声音更有磁性,却蒙着一层浓重的伤感,“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难受,我之前一直没敢联系你,怕影响你期末考试,我打听到学校放假了,就没忍住,我太想你了。你有没有一点想我”
林痕放下书,轻吸了口气,冷淡地说“没有。”
贺景呼吸一滞,声音都染上了凄凉,自顾自地和林痕说着话“我过的不太好这边没有你,我吃不惯,睡不着,还是国内好,我们之前总是嫌保姆做的饭清淡,但这边还不如家里呢好想再和你一起吃一顿饭。”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林痕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我还有事,你”
贺景慌乱地喊住他“等等,林痕,我还有话要说。”
林痕呼出口气“什么事”
贺景沉默了几秒,试探着问“江唤回国了,他去找你了吗”
江唤回国了没联系过他啊,
林痕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没有,我就是问问,我什么都没做。我说过以后不会惹你不高兴,我会做到,”久久没听到回复,贺景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林痕深吸口气“没有。”
贺景顿了顿,低声说“之前,我因为他对你做了很多混账事,对不起。”
林痕沉默着。
贺景怕极了这种沉默,他宁愿林痕骂他几句,也好过现在这样,真的不关心他的模样。
可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想不到他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哪怕十分之一。
每晚惊醒,他都很难再睡着,望着天花板的时候,脑海里全是他曾经对林痕做的事,一桩一件都是血淋淋的罪状。
曾经刺向林痕的刀,现在调转,一下下全扎在了他身上。他切身感受着林痕的痛,无数次问自己,如果他是林痕,他会原谅自己吗
每次得出的答案都让他不敢再想。
他喜欢林痕,他想对林痕好,他想和林痕认认真真地谈一次恋爱,余生只愿意和林痕一起度过但偏偏是他,伤害林痕最深。
贺景垂着头,如果想让溃烂的伤口愈合,就要亲手撕裂伤疤,他嘶哑道“我以前仗着你喜欢我,作践你的感情,明明知道你的心意,还一次次惹你生气,我才是最混账的那个”
提起从前,林痕呼吸瞬间乱了,他强行压抑着,拧眉道“别说了。”
贺景眼底通红,颤声道“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还要要求你,总是乱吃醋恶心的人明明是我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也恨我自己,我连该怎么弥补都想不到,还每天幻想我们会在一起”贺景声音低哑,逐渐哽咽,“你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吧。”
林痕捏紧拳头,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别再打电话了,我很忙。”
“对不起,我又让你不高兴了,”贺景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些事我都记得。我有多爱你,我现在就有多恶心我自己,你的心痛和难过我都体会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林痕冷声道“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是,是我的事,”贺景缓了两秒,道“你需不需要补课我找了人,随时都可以过去,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
林痕打断他“不需要。”
“不要钱的,他们都是很好的老师,我”贺景不知道该怎么和林痕解释,张了张嘴,低声道“我只是想对你好,不是想让你欠我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欠你的你不要有负担。”
“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林痕闭上眼睛,“贺景,我最后说一次,别再打电话了,下次我也不会接了。”
贺景慌忙地说“对不起,我我和阿姨联系也不可以吗”
林痕睁开眼睛,一字一顿“不可以。”说完迅速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片忙音,林痕拿开手机,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声音刺伤。
贺景扒开的岂止是回忆,那是他血淋淋的过去,是他爱一个人爱到失智最后一头撞死在南墙上还一无所有的蠢事儿。
他不想听,不想想起这些,他现在过的很好,不想去管贺景过的好不好,更不想知道贺景的反省。
贺景说江唤回国了,林痕没收到消息,也没有主动去联系。
第二天林痕下班的路上,突然被一辆跑车拦住。
林痕停下,坐在自行车上看着眼前崭新的红色法拉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车窗摇下,果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漂亮脸蛋。
这几个月江唤的变化不大,只是长高了不少,aha窜个子都很突然。
江唤下车往这边走的时候林痕目测他高了至少四厘米,虽然还是没有他高,但也挺拔了很多。
只不过配上那张无辜里带着好玩儿的脸,多高的个子都显得没有攻击性,讨人喜欢。
江唤眼底脸上全是笑意,走到林痕前面站定,伸出手做拥抱的姿态,歪头说“抱抱。痕痕,我好想你呀。”
林痕也笑了,走过去,用力抱了他一下。
江唤下巴在林痕肩膀上磕了磕,笑得眯起眼睛“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林痕笑着点头“有。”
虽然只是对朋友的想念。他对江唤,从那天说清楚开始,就放在了朋友的位置上。
江唤抱着林痕腻歪了好半天,才拉着他上车“我饿死了,痕痕你陪我吃饭吧,我这段时间都瘦了。”
说着探过来半个身子帮林痕系好安全带,顺势在林痕脸上亲了一下,眯着眼睛凑过来“要不要做新车第一次,我只想和你做。”
林痕按住他脑袋推回去,挑眉“吃饭吧,不是饿了吗”
“我可以吃你啊,你也可以吃我,”江唤半开玩笑地说,“反正贺景出国了,他爸四年不让他回来,四年啊,咱俩孩子都能抱仨了。”
林痕一怔,四年
是啊,四年,之前他一直没有去深想这件事,现在突然从江唤嘴里听见,才意识到,四年真的很久。
“痕痕,”江唤抬手在林痕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痕回过神,看着江唤道“你呢也要在国外读四年吗”
“我随时可以回来找你啊,”江唤发动车,冲林痕眨了眨眼睛,“我又没有那么傻逼的爹,我也不是那么傻逼的儿子,我对我的生活有发言权,随时能和你双宿双飞。”
林痕愣了愣,没听懂江唤的意思,下意识问道“什么发言权”
江唤挑了挑眉,随口说“嗯你不知道吗贺景答应贺年以后再也不画画了,老实地去外面学习,毕业后立刻回来打理他爸的公司,什么都听他爸的痕痕,我和他不一样,我不用听我爸的,选我吧”
“他不画画了”林痕被接二连三的消息砸的有点懵。
贺景怎么可能不画画了,他那么喜欢的东西,可以说是贺景最大的骄傲,也是贺景和他妈妈最像的地方。
林痕想不明白。
“对啊,他和我哥说的,这种事情他也没必要撒谎,”江唤懒懒地开着车,说到这看了林痕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好像和你有关,不过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算他做了件好事吧,不然按照他爹那个脑子,指不定怎么疯呢,神经病父子。”
和他有关,答应贺年林痕冷静下来,从头思考事情的起因,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贺景通过这些要求,让他爸答应他植入抑制器或许还会附加保护他和他妈的条件,让贺年同意。
做了这些,却一件都没告诉他。
林痕皱起眉。
江唤选了一家还不错的地方菜馆,进去就点了一大桌子菜,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好想吃家里的菜,西餐都要吃吐了。
林痕想起贺景也说过,不适应国外的生活,吃不惯
“痕痕,你准备考哪个大学”江唤帮林痕倒了杯果酒,笑得像只小狗“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还没想好,”林痕喝了一口,有点辣,但总体来说果香更浓,好喝,“你打算回国高考”
江唤耸了耸肩“不一定。”
两个人也算是久别重逢,江唤又健谈,东扯西扯地一直聊到饭菜都吃的七七八八,江唤又喊人要了些饭后甜点。
话题转了一圈,不知怎么的又回到了贺景身上。
“我在国外见过他一次,就十几天前,他居然是一个人,我还以为他会耐不住寂寞找oga呢。”江唤喝了口酒,趴在桌子上,懒懒地往林痕那边伸手,抓住他手指玩儿。
林痕看了他一眼,也有些醉了,弹了他脑袋一下“你又去找他挨打没够吧。”
江唤一下笑了“他没看见我,痕痕,你担心我呀”
林痕看着他,喝了口酒道“关心好朋友的身体健康不是挺正常的事吗。”
“也是啊,朋友也挺好,”江唤眯着眼睛笑,举起酒杯,“热烈庆祝我们痕痕自由了”
林痕举杯和他碰了一下,笑了笑,顺着他起哄“热烈庆祝。”
说完一饮而尽。
到最后两个人都醉的有些厉害,江唤坐到了林痕旁边,靠在他肩膀上,含糊地说“你要不要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我随时恭候”
林痕笑着抿了口酒“好好学习吧。”
江唤忽然坐直,偏头看着林痕眼睛,一双眼睛眯起来,审视地说“你是不是还没忘了他”
“没有,”林痕听见自己说,“我只是不想影响高考。”
“那就好,”江唤靠回去,用脑袋蹭了蹭林痕肩膀,嘀嘀咕咕“顶级aha,哪有好东西,狗改不了吃屎罢了,还是我好”
如果是从前,林痕会无比认同这句话。
但是见过贺景手臂上的抑制器之后,林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句曾经深信不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费解地挠头为什么前半夜就开始困了明天争取白天更新,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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