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大人看了眼衙门外黑压压的人群,或议论或推搡,便用力一敲惊堂木,威风凛凛道:“肃静!开堂!”
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均屏息等待着县丞大人宣案。
县丞大人坐正了身子,虎目一瞪拿起案宗念道:
“经查,四月初四,寒窑免费私塾倒榻致五人身亡一案,由寒窑地痞赖三,朱四,王麻子三人财迷心窍,受了首饰图样设计师冯供的指使,策划将免费私塾的一学堂的梁柱弄坏,遂致学堂倒榻四位学子,一位夫子压死!尔等犯人心肠歹毒至极,公然致多人命殒万死难辞其咎!现本府判冯供、赖三、朱四、王麻子午时三刻五马分尸!另,冯供抄其家,将其妻儿驱逐出帝都,发配采石场为贱奴,永世不得出采石场!”
众人哗然,原来这一切都是冯供指使!
真是无耻之徒,其心可诛,为了利益,不惜拿私塾的学子们的命当垫脚石!
“冯供,就算你恨云九姬夺了你的首饰图样设计师第一的风头,挡了你的财路,也犯不着拿寒窑学子性命作赌注,简直是枉为人!畜生啊!”
“畜生!王麻子,赖三,朱四你们三个泼皮杂碎,分尸便宜都你们了,你们无儿无女老狗一条,就忍心害人家的儿女,该鞭尸……”
“青天大老爷,速速把他们分尸了!畜生啊!”
……
一时间激起众怒,众人们愤慨不已,恨不得当场活剐了这些畜生!
死者的亲人哭天喊地,要不是衙役拦着,定会当场活剥这些畜生。
“肃静!”县丞大人肃目道!
顿时,沸腾声止住了,只听见死者亲眷的啜泣声。
众犯人听闻五马分尸,吓的肝胆俱裂!
“哀哉!”冯供唏嘘自己五马分尸也就罢了,还被抄家妻儿被判采石场!大喝一声,晕死了过去。
谁人不知去了采石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在采石场人就像当牲口一样,日夜不停干苦力受鞭打,想吃口饱饭都是不可能的,身子争气则活个几年,身子孱弱者几天都熬不住!
衙役冷漠的掐醒他后,县丞大人继续道:“念及云九姬已出了丧葬费,无须再额外偿亡者亲眷银两!经查云九姬、商祈开设免费私塾未尽责排查潜在危机,但思其开设免费私塾于国于民有功,朝廷特赦功过相抵,
为杜绝隐患,往后涉及南昌国免费私塾,统一由朝廷四个季度一审查,方保百姓平安!商祈免罪马上释放!至于五位死者家眷,每户再补偿二千两银子慰问,由犯人抄家银子所出!”
听到判书,云九姬百感交集,怒视几位犯人,痛心疾首喝斥道:“冯供,你有什么冤仇冲我来,何必害了无辜的五条性命,难道你挣的银子还不够?竟如此贪得无厌!”
冯供此时恨不得扒她的皮,冷笑道:“云九姬,你别得意,没把你弄死算你运气,挡人财路者必须死,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商祈已然被人松绑了,说时迟那时快,疾步跨过去扇了冯供几嘴巴子,掐着他的下巴森冷道:“云九姬得不得意与你无关,只是你得意不起来了,你的家人完了,被你害死了,那可是发配采石场为奴!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做畜生!”
这几巴掌扇的冯供彻底癫狂了,他挣脱商祈的大手,咆哮道:“云九姬,别以为人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我偏偏看不起你,一介女子不好好学女德,整日抛头露面勾引废王爷,一对娼夫荡妇!敢抢我南昌国第一首饰图样师的饭碗,这次你逃过我的手,下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总有人收拾你,哈哈哈…”
商祈又是几嘴巴子,抽的他脸肿如猪头,牙齿脱落!
县丞大人大拍惊堂木,合上案宗,扔下签令道:“肃静,将罪犯通通押起来,待时辰到押入菜市口五马分尸,退堂!”
人群中,几位商人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痛快均是叹气,一道往酒楼走去。
酒楼包厢里,其中一商人叹息道:“我就知道,那女人整不挎,这一次败了,下一定更难对付了!我们且认命吧!缩着头好好赚点小钱,犯不着冒险站队!”
“此话差矣,让她压下去,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还能奢望活下去?只要我们响应那位大商人的话就成了,他背后可是第二大皇商曲氏!曲氏岂会让欧阳家族长期嚣张下去,危及他第二的宝座!”一商人道。
另外一商人道:“好了,先喝一盅,人多眼杂莫谈此事!那些事我也管不了,朝廷想要谁死谁不死?贵人动一动指头够我们吃一壶,我反正只等着配合那位大商人示下,只要饿不死就成了!有皇商曲氏来收拾欧阳家族,欧阳家族岂不掉一层皮!”
说罢,几人碰杯,而外面送菜肴的人正是被中宗学院开除的学侍仆裴仁,无意听到了这番话,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云九姬与欧阳家族的关系,便急忙去给云九姬报信。
隐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云九姬心思郁郁,幽幽叹气,心里无尽伤感!
商祈怎会不知她的心事,劝道:“好了,怪只怪这些人歹毒心肠,这事原怪不得你!”
听他劝说,云九姬也不好再苦着脸让他难受,毕竟他才出狱。
“想吃什么,等下我去做。”于是,她岔开话题道。
商祈道:“只要是姬儿做的,我都想吃。”
云九姬想了想,道:“那好,炖鸡给你补补……”
话末落音,已有人找上门。
云九姬见春桃领着许久不见的裴仁进厅堂,惊讶道:“裴仁,你怎么来了?最近过的可好?”
裴仁有一丝紧张,忙道:“小人有急事禀告云小姐,今日我在酒楼传菜,偶然听得几位富商在议论小姐,称欧阳家族被盯上了,听说皇商曲氏联同商人要搞挎欧阳家族,小人也不知会使什么手段,特来提醒!”
原来是为了这事跑来的,云九姬虽知道商场如战场,但是没想到老奸巨滑的商人会那么快合起伙来整欧阳家族!
如今她与欧阳家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感激他送来了这么宝贵的消息,施礼道:“感谢裴仁的告之,我必会小心,也会转告欧阳家主的应对的!”
裴仁见话已传到,忙起身要走,云九姬再三挽留,终究他拧不过吃了中膳才走。
送他出了门,云九姬对小满道:“小满,去查那些商人的底细,再去查一下裴仁住在哪里,现在过的可好?如若不好,可帮助一二!”
小满点了点头。
换了身衣服,云九姬不敢耽误时间,如今欧阳靖不在帝都,不过他的父亲在帝都坐镇,这可是大事,必须得马上告诉他老人家!
欧阳府。
云九姬坐在厅中饮着茶,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略略失神。
府上仆婢已去找欧阳富海了,不巧,晌午欧阳家主去铺子巡查去了。
半个时辰后,欧阳富海总算来了。
云九姬连忙起身施礼。
“哈哈哈哈!快坐快坐,让云小姐久等了,倒是不料今日小姐会来府上。”欧阳富海作了一个请状。
“呵呵,不知云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说起来这还是云小姐第一次来欧阳府。”欧阳富海坐下,捧起一杯茶。
云九姬看了一眼周遭仆婢,欧阳富海了然命仆婢退下。
待仆婢鱼贯而出,云九姬顿了顿道:“正是第一次,来的仓促也未提前准备拜帖,失礼了,只因我今日听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才不得不前来告之!”
听到此处,欧阳富海心里一愣,既云九姬说有要事,定是不小的事,莫非出现了大麻烦?
“云小姐,不妨直说!”欧阳富海敛眉倾听。
“我今日听了一则消息,几位商人谈论曲氏准备联同商人合伙来坑害欧阳家族,想必是妒嫉欧阳家族生意兴隆,挡了他们的发财路!”
“合伙?好大的手笔!”欧阳富海冷哼,这一次欧阳家族的确是做大了,看来逼的曲氏红了眼要下死手!
云九姬抬头,等着他的下文。
“是哪几个商人?”欧阳富海问道。
云九姬道:“我已让人去查了,晚上就会有消息了。”
见她行事稳当,欧阳富海道:“云小姐,你可想好了法子,如何破这一局?”
云九姬略略思忖道:“小女猜测,欧阳家主必定是早有防备了,欧阳家主既想指教小女,小女就献丑了,小女觉得趁机里应外合,出其不意策应必会解危,只是怕要费上不少银子!”
“是这个理,与欧阳家族昌盛相比,这么点银子不算什么,老夫也有此意!既然他先撒网,只要打听了清楚他们想干什么,巨资之下还怕内鬼不策反,这世上,除了傻子才不要银子。”欧阳富海淡笑。
说起来,他在商场沉浮几十年,什么风什么浪没见过,单凭云九姬与欧阳家族合作,短短不到半年的功夫已达到了五年的盈利,财产直逼居南昌国第二皇商的曲氏!
况曲氏与欧阳家族早有旧怨,可想欧阳家族的掘起,让曲氏嫉恨不己!
“不过,小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水满则溢,平为上策!还望欧阳家主原谅小女蠢见。”思索再三,云九姬道。
好一句水满则溢,欧阳富海点了点头,笑道:“怎会是蠢话,老夫明白云小姐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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