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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逆鳞(1 / 1)

“陛下,沈大统领正在外面候着呢,是不是……”高庸得了小内侍的通传后,上前去悄声询问皇帝。

皇帝身边伺候的都是聪明人,愚笨的人根本没法安稳地待在皇帝的身边。

在世间的至尊至贵身侧侍奉,一举一动都关乎身家性命,稍微愚笨一点的人,随便被人绊一跤就会跌得头破血流,遇上一点小事就要丢了性命,这般残酷淘汰下来,能活下来在皇帝身边安稳当差的,自然都是聪明人。

高庸在皇宫几十年,在皇帝身边也已经呆了十几年,是个聪明人中的聪明人,自然知道皇帝的诸多心思。

皇帝此时正等着卫大人入宫来谢恩,恐怕不太乐意见到沈大统领,因为沈大统领这时候来求见,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皇帝向来敬重沈大统领,自然不会有人胆子大到敢故意晾着他,不管皇帝是见,还是不见,该通传的消息,肯定要马上送进来。

见沈莫闻讯后来得这么快,景帝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当下就头疼起来,偏偏此事要成,离不了沈莫的配合,他此时选择避而不见根本就不可行,只好硬着头皮宣他觐见。

至于说沈莫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当然是景帝自己知会他的。

今日,他派内侍去卫府宣旨的同时,另颁了一道旨意给沈莫,要求他配合行事。此时,沈莫应该是接了他的旨意后有话说,来找他麻烦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沈莫行礼入座后,一开口就是反对的意见。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麻烦既然到了眼前,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去直面,所以景帝没有选择兜圈子,而是直接问他:“大统领此话怎讲?难道真的觉得他愚钝到了不堪教导的地步?”

在景帝看来,若说卫衍不笨,这瞎话他就算睁着眼睛,在别人面前也许好意思说一下,在沈莫面前却不好说。若说卫衍已经笨到了极点,谁敢说这话他和谁急,就算是沈大统领当面,他也是要辩一辩的。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教不成才,沈莫还不曾教过卫衍,怎能笃定卫衍顽劣到不堪琢磨?凡事总要试一下,才好说不行,若试都不肯试一下,就说卫衍不行,景帝先替卫衍不服。

“陛下,臣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也该明白臣的意思。此事的症结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陛下的身上。陛下此时觉得这般安排,很是妥当。但是陛下有没有想过,到了他日,如此安排是否妥当?”沈莫是皇帝最信重的臣子之一,又是看着皇帝长大的,对他的诸多心思,自是明白的。

皇帝要将卫衍调到他的跟前来历练,又下了份旨意命他细细提点好好教导,并不是闲着无聊闹着玩,而是在为日后做打算。他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恐怕掌不了这近卫营几年,就会告老还乡,皇帝自然要事先安排好日后的执掌接位之人。

皇帝这般考虑,极为明智,但是皇帝提出来的这位人选,在沈莫看来,是极为不智的。

并不是说卫衍太笨,就资质而言,卫衍肯定算不上聪明活络机智过人,但是毕竟不是笨蛋,怎么算也能算是中人之智,只要严加教导,又有皇帝在后面撑腰,等过个几年执掌近卫营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近卫营的选拔,从最低等的亲军、侍卫一直到近卫营大统领,聪明才智精明干练这些东西并非首要条件,够用就好,最最重要的是要对皇帝忠贞不二,不是对国家对皇家忠贞不二,仅仅是对皇帝一个人忠贞不二,简而言之,近卫营是皇帝的亲军,是一支拱卫皇帝安全,只忠于皇帝一个人的军队。

低等亲军、侍卫也许只要求他们对皇帝的忠诚,但是说到近卫营大统领,除了他对皇帝绝对忠诚还不够,他还必须得到皇帝绝对的信任。

这个位置,就算由一个再聪明再能干,再对皇帝忠贞不二的臣子来担任,若他得不到皇帝愿以性命相托的信任,也是坐不安稳的。

但是,君王的信任,从来不是臣子想要就能得到的,而且与臣子聪不聪明能不能干,也没多大的关系,古往今来多少名将能吏,只因为“莫须有”,就下场凄惨,就可以知道,臣子想要得到君王的信任,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以卫衍与皇帝现如今的关系,彼此间的忠诚与信任的确不存在任何疑虑,但是日后呢?沈莫皱起了眉头,想到若日后君是君,而臣仅为臣,卫衍还会对皇帝忠诚如昔吗?皇帝还会对卫衍信任如昔吗?

与其到那时候君臣相疑结局叵测,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他这个机会。皇帝此时欢情正浓,不妨将他放在身边做个近卫,等到了欢情已薄那日,若皇帝心中对他尚存几分怜惜,将他外放出去为官就是。

这般处置,才不会导致日后君臣彼此都为难的局面,所以在沈莫看来,皇帝如今的举措是不智之举,放在眼下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等到了日后就很难说了。

“大统领不必多虑,照着朕的意思去办就是了。”景帝出言宽慰他。

沈莫这么反对,是怕日后若他负了卫衍,或者卫衍负了他时,该如何是好吧?

若他负了卫衍,想必到时候卫衍会二话不说高高兴兴地回家娶妻生子,他不是整日念叨着自己何时会厌了他,肯放他走吗,等真的肯放他走的时候,想来他定会好好地“谢主隆恩”。

若有朝一日卫衍负了他,景帝想到这个念头,心里顿了一下,然后哂然一笑。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允许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保证会让卫衍后悔,非常的后悔。

“臣恳请陛下三思而行。”沈莫知道自己是在白费口舌,他打小看着长大的皇帝,是什么脾气他还不清楚吗?

这旨意皇帝既然下了,肯定不会收回,至于后悔,就算皇帝到时候真的会后悔,以他的脾气,他绝对会让对方比他更后悔,但是这些话虽然是白费口舌,他还是要说,因为这是他为人臣子的本分。

“朕意已决,大统领不必多言。”景帝这话说得非常坚定。

“陛下既然如此决绝,那么臣今日就将丑话说在前头。既然陛下将人交给了臣来教导,还请陛下以后不要插手此事。陛下应该知道,臣的教导向来是严苛的,若他没几日就觉得受不了,要来向陛下哭诉,陛下到时候可不要太过心疼他,过问此事,让臣难做。不过臣也不是个不通情理之人,若陛下到时候实在舍不得,不妨将他调回去,放在身边慢慢地教,只是以后莫要再提让臣教导这种话。”

既然答应了皇帝要好好教导卫衍,沈莫当然会用心教,用日后能掌得起事的高标准严要求来教,皇帝要是过几日就看着心疼,把人调来调去地过家家戏耍,他可没空奉陪。

“那是当然,大统领尽管放心,就算他来向朕哭诉,求朕替他说情,朕也不会为他说情的,反而会狠狠训斥他,命他好好跟着大统领学点本事。不过时间很宽裕,大统领不妨慢慢教导,朕知道他有点笨,大统领骂尽管骂,打嘛还请看在朕的份上,尽量不要打。这不是朕的命令,而是朕的请求。”

在沈莫面前,景帝一贯的对策就是放低姿态装柔弱,无数次的事实证明这是行之有效的方法。向沈莫求情这种事,命令肯定不管用,到时候他来一句法理难容,就叫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是景帝的请求的话,沈莫也许还可以看在他们多年君臣情谊的份上,给他一个面子。

不过转过头去,还须命高庸去仔细叮嘱一下跟在卫衍身边的人,若真的碰到挨打这种事,一定要来通风报信搬救兵,否则以卫衍的性子,要是拧起来死不肯认错,落在沈莫手里,肯定会小命堪忧。

“臣遵旨。”沈莫虽然躬身领旨,不过心里却小小腹诽了皇帝几句。

皇帝以为他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慌吗,没事又打又骂做什么?虽说他训导下属的时候比较严厉,也没有严厉到又打又骂的地步。还是说他严苛的声名如此显赫,连皇帝都有了即将把人送入虎口的担忧?

而且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护他护到了这个地步,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就先开口为他求情。既然如此,就算他的严厉不能把人吓跑,以皇帝的护短,迟早也会把人召回去,这事大概用不了几日就会作罢。

沈莫心中打定了主意,脑中马上有了一连串教导的方法,只等着某只“小羊”被送入他这个“虎口”来蹂/躏。

景帝与沈大统领沟通的时候,卫衍也在聆听老父的谆谆教诲。

卫老侯爷从皇家一路讲到卫家,然后又从卫家几代往上数,开始对着他痛陈家史。

卫家原籍河西府,曾祖辈出身草莽舔血为生,后到高祖帐下效力,鞍前马后出生入死,高祖平定天下论功行赏,封了个忠勇侯的爵位,到如今也已百年有余。

只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若想将这钟鼎玉食之家维持下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上虽然年纪尚轻,但是这俨然气势不容小觑,如今命陈天尧将军戍边练兵,恐怕早就有用兵的打算。

故卫老侯爷早早就将长子卫泽,送到了西北大营陈将军帐下效力,如今苦是苦点,日后自然前途不可限量。长子若连这么点苦都受不住,他百年之后,怎能放心把这家业交给他?

毕竟他们卫家是靠军功起家,几代以来,每代承爵的侯爷都是有军功在身,才能传百年而不倒。要是子孙们个个在锦衣绫罗暖玉温香中养大,这偌大家业恐怕早就烟消云散了。

其他几个儿子,他也是各有各的安排。至于幼子卫衍,因自幼体弱,又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打小他就偏疼了几分,以至于到了这个年纪,些许小事还得他这个老父来操心。

他恼起来的时候,免不得要气幼子不省心不长进,偏偏有了事依然看不下去,要出手替他料理干净,只能说他这个老父就是天生操劳的命。

而今,他这个向来不长进的儿子,眼看着竟然有了日后长进的机会,卫老侯爷自然要抓住他教诲再教诲了。

他在那里啰嗦了半天,还是不肯让卫衍走,最后还是卫衍的母亲柳氏来打岔,卫衍才能安然脱身。

脱身以后,自然是入宫去谢恩,皇帝这次是在昭仁殿召见的他。

“爱卿为何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景帝一眼就看出卫衍精神不济,出言调侃他,“莫不是怕朕生气不要卿了,以至于一夜未能安眠?”

“陛下……”卫衍先是一夜翻来覆去没能睡好,又被老父唠叨了半日,精神着实不济,此时被皇帝出言点破,想到他昨夜担心其他事的中间,也的确担心过皇帝是否生气,脸色更是难看。

“爱卿放宽心,虽然爱卿有时候很不识趣,让朕有点生气,但是朕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不会为点小事就不要爱卿的。”景帝正色说道。

皇帝的小心眼,离得远的人或许不知道,因为他在外面装也会装出宽宏大量的模样,但是他身边亲近的人,哪个不知道他的脾气,特别是卫衍,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要是再去相信他的话,未免有点傻了。

不过人嘛,傻也罢聪明也罢,大多只会听自己想听的话,卫衍也不能免俗。皇帝在吹牛说自己宽宏大量,他却只听到皇帝有点生气,又想到那道将他打发出去的旨意,这心就晃悠悠地被吊到了半空中。

“陛下,臣不是……臣只是……”他讷讷而言,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辩解,才能让皇帝不生他的气。而且皇帝不生气了的话,是不是会收回旨意,不把他打发出去了?此时,他辩解也好,不辩解也好,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到朕这边来。”景帝招招手,示意某个忐忑不安的笨蛋到他身边来。

昭仁殿的这间华室仅做皇帝休憩所用,里面没有桌椅床榻之类的器具,地上皆铺着厚厚的华美毯子,皇帝所在之处比别处略高了几寸,除了毯子之外,四处还散落着一些软垫靠枕之物,旁边则随意摆放着几个矮几。皇帝此时正躺在一堆毯子里面,靠着软枕,手里不知道是拎着书还是什么东西,正在对他微笑。

为什么皇帝每次召见他,不是在寝宫就是在休息的地方,就不能到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比如御书房之类的吗?对此,卫衍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不管他怎么不解,还是由着内侍帮他脱了官靴,乖乖走过去,跪坐到皇帝身边。

不是他越来越听话,而是比起一番挣扎以后,皇帝依然可以达到目的,还不如少了挣扎这个步骤,反正皇帝最后都能如愿。

“昨夜既然没睡好,现在补眠一下好了。”景帝见他这般乖巧听话,别说没生气,就算生气了,这气也下去大半了,示意卫衍在他身边躺下来。

卫衍虽然不清楚皇帝想干嘛,依然顺着他的意,解了外袍,躺到了皇帝的身边。

“睡吧。”景帝拖了条毯子过来,盖到卫衍身上。见他还睁着眼睛,将手掌盖到了他的眼睛上,示意他闭上眼。

华室里面燃着香料,似乎是沉香之类静心宁神之物,卫衍本来只是想闭着眼睛歇一会儿,不过后来就真的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皇帝手中的书翻过去没几页,估摸着他就睡了半个多时辰,不过精神的确好了许多。皇帝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发现他醒来,顺手摸了摸他的发丝,凝视着他的目光,说不出来的柔和平静。

这么祥和温馨的气氛,让卫衍脑子有点进水,问出来的问题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傻。

“陛下,太后怪过陛下吗?”此事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无人敢议论,但是太后应该知道吧?要不然就不会深夜把他叫过去训斥一顿了,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在私底下,为这事训过皇帝?

“笨蛋,就为这个整晚睡不着?有句老话爱卿没听说过吗?‘儿是娘心头的肉’,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你的母亲都不会怪你的,再说这从来不是爱卿的错不是吗?”景帝听了卫衍的问话,才知道他精神不济的原委,原来他是因为昨日在怀安寺里,被他母亲撞见了他们在一起的情形,一直在担忧才会这般模样,便寻了些话来安抚他。

这事自然不是卫衍的错,自打那夜卫衍大哭,景帝认了都是他不好后,这事到底谁对谁错,他俩就有共识了。至于卫衍没错,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原因,他俩也心存默契了。

不过说到儿是娘心头的肉,景帝的心中莫名抽疼了一下,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一下子没了安慰卫衍的心情。

皇帝的话是那么得正确有道理,卫衍在心安点头之余,却从皇帝的话中听出了某些隐在话后的阴翳,见皇帝不再说话,表情也变得有些冷淡起来,接下来那句话他想都没多想,就脱口而出:

“陛下也是太后心头的肉。”

此话一出,皇帝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就让卫衍一下子提起了心,皇帝看着他的眼中,已经带上了寒意,仿佛他那句话一下子就碰到了皇帝心中那根,稍稍碰触就会痛彻心扉的刺。

“卫衍,朕该说你笨,还是要说你聪明?你说得不错,朕也是母后的心头肉。”很快,景帝收敛了眼中的情绪,脸上再次恢复笑容,温言重复。

只是皇帝就算笑着,卫衍也很清楚,皇帝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侍奉了皇帝这么长的时日,皇帝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卫衍偶尔是能够感觉出来的,此时见他明明在生气,却要装高兴,就知道他是气狠了。

卫衍忍不住有些害怕,他刚才好像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皇家背后不容人窥探的阴影,他的话好像不小心触及了皇帝身上不允许任何人触及的逆鳞。

“臣……”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辩。他想说他并不是故意窥探圣心的,但是刚才,他就是窥探到了圣心。

“笨蛋,朕又不会吃了你,怕成这样做什么?”景帝一手托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往后退,俯了身把某个笨蛋的呜咽尽数吞下肚,另一只手从衣襟伸进去,捏着他的胸口细细赏玩。

或许笨蛋的直觉比脑袋要管用得多,哪怕他的吻再热情,哪怕他的撩拨技术再娴熟,那个笨蛋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在颤抖,那些无法抑制的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害怕。

现在害怕已经晚了,景帝在心底冷笑,手指开始往下。

卫衍,就算你有父亲疼爱、有母亲疼爱、有兄长姊姊疼爱,哦,朕忘了,你还有你远恒哥哥的疼爱,就算你有所有人的疼爱,那又能怎样?就算朕没人疼爱,那又能怎样?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胆大包天嘲笑朕?

就算你被那么多人疼爱又有什么用,就算你从小被宠得连碰一下手指头都会哇哇大哭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得乖乖跪在朕的面前,奉上身体,任朕把玩。朕可以在你的身上任意肆虐,朕可以用你最讨厌的姿势临幸你的身体,朕可以把你的身体当作纯粹泄火的工具,最后发泄完了,你还得跪在朕的面前,谢朕临幸,而且得笑着谢朕临幸。

朕一直忘了告诉你,侍寝的时候是不准哭泣的,从头到尾都是不准哭泣的,就算你有再多的眼泪,也得往肚子里面咽,当然等朕背过身去,你爱哭多久就哭多久。不过鉴于朕很喜欢看到你被朕临幸到哭哑嗓子的模样,这一点朕就懒得和你计较了。

还有,朕一直想知道,在朕的榻上,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个不行,那个不愿的和朕讨价还价?今日,朕就好好地教教你,让你知道一下,在朕的榻上,侍寝的人到底该守怎样的规矩。

景帝一边快意地想着,一边剥掉卫衍身上的衣服,细致做了准备后,故意挑了个卫衍讨厌的姿势,开始享用他的身体。

卫衍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陛下”,眼睛里面全是恳求,想要求得他的怜惜。若是平时,景帝看着他这副模样,恐怕就要心软起来,换个卫衍习惯的姿势宠幸他了,不过此时,既然只是发泄之举,并非合欢燕好,自然是他怎么开心怎么来,至于卫衍开不开心难不难受是不是很想哭,关朕屁事?

见皇帝硬起了心肠行事,卫衍似乎终于明白今日是在劫难逃,不再哀求,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痛苦或许可以忍耐,但是恐惧是无法忍耐的,这一点景帝以为卫衍很久以前就该明白了,想不到他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以为闭上眼睛就能逃避那些恐惧,这一点真是可爱到让他忍不住发笑。

景帝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享受了片刻后,转而又开始嫌弃卫衍太驯服了。就算卫衍知道他现在是在发泄怒火,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老实,从头到尾都是乖顺地迎接着他的狂风暴雨,哪怕被他临幸得快要哭出来了,依然不敢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笨蛋的直觉果然永远先于理智在行动,若是他敢抗拒,景帝当然会拿出更多的强硬手段,让他今日哭个够,但是卫衍就算很不乐意,依然在任由他摆布,景帝就只能感到很惋惜了。

不过他与卫衍,彼此之间有过如此多的欢爱,就算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教训他,也知道怎么做能让他迅速崩溃。所以不需要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卫衍就红了眼眶,露出了他最喜欢的要哭不哭的神情。那种表情,每次都能让他更加亢奋,亢奋到想要让卫衍大哭。

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另一个人的话,肯定是舍不得对方哭的,但是每次他临幸卫衍的时候,总是很恶劣地想要他哭,所以景帝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卫衍。

如果卫衍宁死不屈或者拼命反抗的话,他会不会喜欢上他?景帝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当然考虑这种问题的自己更愚蠢,如果一开始卫衍宁死不屈或者拼命反抗的话,他敢保证现在卫衍的坟头上已经长满了杂草。

至于现在吗?他相信卫衍很快会用身体明白,比起强忍着不哭这种无聊的事,还是乖乖哭出来比较痛快,或者还有可能得到他的怜悯,换一种卫衍喜欢的姿势让他哭。

“陛下……疼……”

然后,他听到身下的这个人,一边忍耐一边说他疼,很小声的呢喃,却仿佛是在他的怒火上兜头浇了一大瓢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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