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甜的目光触及到病房门前的人,怔怔收了笑意,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全身戒备。
陆睿感觉到她的害怕,心头一阵烦躁。
“回别墅。”
她怔了怔,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身下的白色的床单。
“你不想?”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情愿。
“没有。”沈甜快速否认,浑身紧绷。
当天沈甜再次出院。
回到别墅的沈清微,也觉得这次沈甜很不一样了,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可是一想到陆睿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天一夜,她就嫉妒的发狂。
可是看她这状态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了吧?
想到这,沈清微好心情的扬了扬嘴角。
晚饭的时候,沈清微开口问:“阿睿,我们之间的订婚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近乎是本能的,沈甜握着筷子的手蜷缩了一下。
“事情交给韩越去办吧,自然是越快越好。”陆睿漫不经心的说。
“嗯。”沈清微笑着,温柔大方。
日子又平和的过了一月,陆睿成功签订合约,让陆氏再上一层楼。
被圈禁的沈甜终于有了出去的机会。
她站在京都的监狱前,却被拒绝探望沈自山。
沈甜被赶出来的时候,看着长天旷朗,碧蓝如洗的天空,恍惚明白。命运从来都无法抉择。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遇见了宁子扬,她可不觉得这是一场巧合。
“为什么?每次都能遇见你?”沈甜疑惑。
宁子扬在车上招了招手,满不在意道:“有朋友说看见你了。”
“上车吧。”宁子扬道。
这一次,沈甜没有拒绝。
“去监狱吧,我想见我爸。”
“想开了?”宁子扬转着方向盘问。
沈甜点点头。“嗯。”
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他跟沈清微订婚了。”宁子扬道。
她看着窗外,有朔朔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平静又令人心疼。
“我知道。”
流言最凶厉的那几年,宁子扬也知道,沈甜是真正喜欢过陆睿的。
宁子扬没有再说话,车径直的去了监狱。
有人果然好了很多,没有人再拦着沈甜。
“我在外面等你。”
“好。”
沈甜坐在探监室外的时候分外忐忑。
自心底一层层翻涌上来的是害怕是恐惧。
似乎过了一两分钟,一道颤颤巍巍蹒跚的身影被推了出来,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消沉和颓靡。
他转过身来看着沈甜的时候。
沈甜脑子一嗡,肺腑里尽是痛意,还有心疼。
“爸!”
那道人影怔了一下,一只眼睛被纱布蒙住了,有鲜血溢出白色的纱布,看起来像是才有的伤。
沈甜伸手颤抖的摸上玻璃窗,想要触碰沈自山,奈何遥遥不可及。
“爸!”原来那些都是真的。
沈自山缓缓坐在沈甜的对面,面上带着笑容。
“爸,你眼睛怎么了?”沈甜的声音哽咽,压了又压,才堪堪能说出一句话来。
那头的沈自山,指尖颤抖的摸了摸右眼上的绷带,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不小心磕着了,你在外面还好吧?”
沈甜咬着牙,泣不成声:“爸,我一切都好。”
“你是不是过的不好?爸,对不起。”真的,她真的好后悔,不遇见陆睿,她不如此强求,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沈自山一笑,目光和蔼:“你没有对不起爸爸,只要你好好的。对了,你妈,一切都好吗?”
沈甜心疼到颤抖,只能压下所有的情绪,一个劲的点头:“妈一切都好。”她不敢说,妈出了车祸。
“爸,你再等等,总会有办法的。”沈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甜甜不哭啊,爸没事的,爸习惯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沈自山的声音苍老了许多。
沈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监狱,看着宁子扬心底烧灼,她好想放声大哭,却又不敢哭。
“怎么了?”
沈甜握着宁子扬的手,背脊渐渐弯了下来。
“你能不能帮帮我……”沈甜双腿一软险些跪下来。
宁子扬将她拉起来:“沈甜!你没有必要这样,只要你说我都帮你。”
沈甜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珠,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是不是伯父受欺负了?”宁子扬看着她轻声问。
沈甜只是点了点头,眼泪便啪嗒啪嗒坠在地上。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剩下的由我来。”宁子扬看着她眼底的崩溃,心一寸寸的沉了下来,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顶,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资格。
天色一点点沉下来,沈甜知道自己不能耽搁了。
“我得先回去了。”
“我送你。”宁子扬开口道。
沈甜抬眼,通红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担忧。
“我得自己打车回去,不能让他看到我们见面。”
“好。”宁子扬不想让沈甜为难,也没有阻止。
夕阳晕染天际,赤红一片。
无尽的愧疚自责快要将她淹没。
车送到了郊区就停了下来。
沈甜看着黑沉的天空,也没有强求司机。
从这里到星河湾别墅也就一段路而已。
沈甜在想,如果自己再坚持坚持,让人送到门口,会不会阻止后面的事情发生?
答案也许是不会。
小道上的人烟稀少,忽然从后面窜出来几个黑衣人,直接用迷药,将沈甜放倒了,随后拖去了面包车上。
身后跟着一辆黑色低调的小轿车。
沈清微也坐在车上,同样被绑着,此刻正一脸怨毒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淡淡的路灯,照着他的侧颜半明半昧的,多了几分邪气,又同陆睿有几分相像,正是陆琛。
“说到底,是你技不如人!”沈清微怒斥道。
“是啊!所以你要跟他订婚?!不过我更好奇,你和那个女人之间,他会选谁!”他模样轻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你卑鄙无耻!”沈清微骂道。
陆琛一点点朝她靠近,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颚,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面色阴冷的警告道:“我劝你这时候,还是不要惹怒我,以免,我当着他的面办了你。”
沈清微大脑疯狂运转,旋即道:“陆睿,有洁癖,知道我们的事,肯定不会留我在身边。”也就不能为他继续办事。
男人继续挑逗她,语调微微上扬。
“你知道就好!”随即他冷冷撇开她的下颚。
男人的笑声,充斥着汽车的轰鸣声,扬长而去,一路到了东城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