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邱更是拎着棍子一副随时要冲上去干仗的样子。
平瀚海点了根烟,开始往弹夹里填装子弹。
打猎被抢猎物这件事南泽里每天都会发生,但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炭头哼哼唧唧地凑到肖深蔚怀里,背上有几块烧焦的毛,眼泪巴巴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容允皱着眉,握紧了手里还在滴血的刀。
肖深蔚摸着狗头,眼里的翠色开始翻腾起来。
“那是我的。”
他们的小牛犊还在那边藏着,炭头在那里守着。
但若遇到了别的捕食者,炭头可能也无法对付。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野兽,而是另外一支捕猎队。
他们两个拦截了一头落单的老年公牛,体型很大,一看就可以吃好久的样子。
本来肖深蔚是不太相信缘分这种东西的。
肖深蔚看着牛犊脑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咬痕,心疼了它一秒。
然后脑子里开始翻“牛肉的一百零八种做法,吃过的人都说好。”
牛犊:脑阔疼。
肖深蔚决定给它个痛快。
肖深蔚和容允赶到的时候,炭头的哈喇子已经流到了小牛犊的眼睛里。
两个人把小牛犊拖到一边,赶去支援平瀚海和唐邱。
直到他再次在混乱的牛群中看到了伺机捡漏的萨敏姐弟。
这边肖深蔚和容允配合平瀚海宰了那头公牛后,便拖着猎物往回赶。
萨敏姐弟的实力很强,从小到大在一起二十余年的默契让他们应付起猎物来得心应手。
如果他们没有被一只雄狮半路截胡,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拿下了第一头牛,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寻找合适的猎物。
于是容允抽刀划破了它的喉管。
小牛犊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不动弹了,炭头终于松开了嘴。
他垂下眼睛,看着那个alpha拖着牛脚的手。
“我先看到的,怎么就是你的了?你有什么证据么?”
对面看这边只有四个人,嚣张起来,一副无赖样子。
肖深蔚的眼底翠芒一闪,指甲开始疯长,空气里的白茶味儿突然浓郁起来。
后颈上灼烧一般地疼着,心脏却一阵阵收缩,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听到耳边有人喊他的名字。
但瞬间他的意识就被拉入了黑暗。
直到血腥味儿飘进鼻腔里,肖深蔚猛地惊醒,尖利的指甲距离那个开口挑衅的alpha半寸之遥。
身后容允紧紧抱着他的腰身,面前的alpha显然已经吓破了胆子,抖着嘴唇,面色青白,秃着头,身上尽是可怖的血口子。
肖深蔚收回手,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
那数十个人已经鼻青脸肿地倒在了地上哀嚎着,地上一片片落满了碎发。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们怎么还集体剃了光头?
唐邱看着满地的秃子,组织了一下语言:“……都是你薅的。”
啥毛病啊,打架专门薅人头发,还是往秃了的薅?
然后他看到了炭头背上被烧焦的皮毛,突然沉默了。
……这么一想,好像没什么毛病。
那什么,以牙还牙,以毛还毛?
肖深蔚看着一溜锃光瓦亮的脑壳,抿了抿嘴巴,突然笑出了声。
“滚。”
秃子们抱着头,扶着唯一出了血的伤员一溜烟滚了。
还没滚几步,肖深蔚开口了:“站住。”
脚步齐齐一顿,险些被割了喉的alpha转过脸一脸谄笑:“……您还有什么吩咐?”
肖深蔚:“把你们的猎物留下。”
……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狩猎队跑远了,容允却拉着肖深蔚的手却怎么也不放了。
肖深蔚失控时比雪还冰凉的眼神,让容允一回想起来就感到一阵慌张。
如果刚才他没有拦住肖深蔚,那个alpha明年的坟头草都得两丈高。
他亲眼见到了肖深蔚在薅头发时一不小心划破了那alpha的皮肤,血腥味撒发出来时他突然失控的样子。
容允拉着肖深蔚到水边仔细地洗了手,鲜红的血色慢慢在水里晕开,然后消弭。
肖深蔚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节骨分明,只是看上去没什么血色,再加上微微泛青的指甲尖儿,便又透出来一股子妖异。
而就是这双手,刚刚将一个人撕成了血葫芦,又险些要了那个人的命。
肖深蔚看着苍白的手掌,有些迷茫。
……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就这样了呢?
……这是第几次了?
他没想过要那个人的命的,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肖深蔚摸着平静的胸口,心脏附近的凉意还没有散去。
意识突然被拉入深渊,醒来后记忆直接断层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像是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一样。
肖深蔚始终都没能忘了第一次开无双时,唐邱的视频里自己那个冰凉得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
……就像是……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他突然握住了容允的手,温暖的触感传进大脑。
“容允。”
声音有些嘶哑。
“嗯。乖。”
容允应声,把肖深蔚搂进了怀里。
“……”肖深蔚嘴唇动了动,把脑袋埋在了容允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刚刚是不是很不可爱。”
“怎么会。”容允轻轻拍着肖深蔚的后背,抱紧了他:“你只是生病了,会好起来的。”
“我很害怕。”
……我怕有一天我再次被拖到深渊里,这具身体会伤害你。
“别怕,我会陪着你。”容允看着肖深蔚的眼睛,认真道。
肖深蔚垂下眼睛抱紧了容允。
……我怕你陪我,又怕你不陪我。
“我们去北京吧。”
那里有最好的医疗条件。
肖深蔚不止一次看到容允悄悄地翻医书,阅读丧末以来的各种关于丧尸病毒的文献。
因为透露给别人,容允会担心给肖深蔚带来麻烦,他不放心。
但是傻容允,我自己就是医生啊。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等冬天过去,我们就出发。”
以丧末时代的天气恶劣程度,在冬天里跑长途无异于嫌命长的找死行为。
“听你的。”
容允摸着肖深蔚越发冰凉的手,亲了亲他的额头。
……
……
收货颇丰的几人准备打道回府,半路再次与他们同行的萨敏姐弟也带队捕获了不少。
肖深蔚自打又开了一次无双后就开始犯困,现在正窝在容允怀里,坐在炭头的背上。
林婧雅自知理亏,悄默声地坠在了队尾,没敢露面。
萨敏朝后看了一眼,上前低声道:“有人在跟踪你们。”
“是几个医生?”
容允用自己的外套搭在肖深蔚身上,抱紧了他。
“你知道?”萨敏想到那个女人拿枪指着她的样子,面色凝重:“他们很危险,你们小心。”
大地隐隐传来震动,细听之下似乎还有蜜蜂振翅的嗡响。
不远处,一群蜜蜂追着前方狼狈地扛着笨重的仪器,满头蜂群蜇出来大包,正上演速度与激情的家伙们。
身后,一大群水牛闷头追着屁股撵,很快便撵上了落在最后面那个alpha,一头顶上天,继续往前冲。
……过于凄惨。
容允指了指跑在最前面的几个白大褂:“你说他们?”
萨敏:“……”
……这是什么运气,出门先迈的左脚吧……
重卡顺利地开回了大兴,肖深蔚给李叔送去了几只山鸡,半扇牛肉,几人才回到住所。
天气越来越冷,肖深蔚怕冻到炭头,索性将屋子门拓宽容得下炭头通过,将炭头的铺盖搬上来给它睡。
花卷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窝,天天蹲在炭头身上不下来了。
没事就窝在沙发里抱着红薯干烤火的肖深蔚也不坐沙发了。
天天揣着猫拿炭头当沙发,整个人陷在炭头柔软温暖的毛毛里,睡得天昏地暗,除了吃饭,谁也别想叫醒他。
肖深蔚把这个叫做冬眠,却也注意到了容允越来越担心的眼神。
每次陷入深睡眠,醒来后肖深蔚发现自己总是在容允怀里醒来的。
没有心跳,身体冰凉,呼吸又轻,容允总是怕肖深蔚一睡不起,又怕他真的只是睡着了,叫醒他会打扰他休息。
平静的日子终于在大兴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被打破。
倪又青敲开了他们的家门。
肖深蔚在看到她的瞬间下意识地“砰”地甩上门。
“谁啊?”
正在厨房做饭的容允问道。
“卖保险的。”
肖深蔚随口道。
容允:“……”
……这年头还有人卖保险啊?不怕赔死么?
“叩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有些急促。
肖深蔚没打算理。
但外面的人显然也没打算放弃,敲得越发起劲了。
“你想干什么?”
肖深蔚拉开房门。
“我需要你的一点点血样,放心,不多。”
女人推推眼镜,开门见山。
……您可真不客气。
肖深蔚冷着脸:“不给,滚。”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士说话好像太不礼貌。
他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又道:
“请您滚。”
“砰——”
门又关上了。
这次女人没再坚持,走了。
被倪又青破坏了心情的肖深蔚吃过饭决定出去遛炭头。
他最近想到了一个新的遛狗方法,再也不怕炭头拉着他跑酷了。
不得不说,踩着滑板遛狼的感觉真的酷毙了。
周边的景色飞速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刺激得不是一星半点。
肖深蔚牵着在前面撒开丫子奔跑的炭头,控制着滑板避开障碍物,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有些累了,肖深蔚才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他看着前面甩着舌头还在疯跑的炭头,麻爪了。
……这特么,要怎么停下来啊?
可怜的牛犊哞哞叫着拼命甩头,想挣脱开来,却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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