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完本 > 其他类型 > 外室重生记 > 70 东窗事发

70 东窗事发(1 / 1)

“……李主儿脸色特别难看,奴才说什么她都没理,就打发奴才去了。”皇帝大步流星,陆满福随在他身后,一面偷觑他的脸色,一面道,“方才听朝云使唤的小丫头过来说,李主儿把人都远远打发了,自个儿在石舫那里坐着。”

皇帝面无表情,一直走到石舫入口处,瞧见朝云守在那儿,问了句小主在何处,便撩袍走了上去。

这石舫不大,不过一艘船的大小,上下两层,船顶一层绿蔓,像一层帷幕罩下来,将三面都遮住,漏过点点日光,只剩船头处留下一个窗户大小的缺口。

船头朝西,此时夕阳西下,正有太阳斜射进来,投下一道长长的侧影。

明微就坐在那缺口旁边的石栏上,扶着栏杆,侧身望着水天相接处火一样的夕阳。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皇帝走过去,伸手想要拽她,却叫她一闪躲开,微微张开的手指僵在半空。

“明微——”他捻捻手指,再一次搭上了她的肩膀,见她没有再反抗,方道:“你想多了。”

明微头也未回,只道:“岂敢妄测圣意。”

语声淡淡,却有些扎人。

皇帝一听就笑了,拥她道:“身为朕之所爱,不知朕心,更为大过。”

明微轻笑,转身脱开他,缓缓踱步,“人常言,君心难测。”

“胡说!”皇帝轻斥,一把拽住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携她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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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在即,姑苏的送行宴,也大张旗鼓的张罗了起来。

五月十七日,帝去苏州前晚,苏州知府迎帝驾入府游园,并摆宴席为之送行。随行官员并苏州任要职者携女眷与宴。

“朕此来姑苏,所见者,我子民安居乐业,我官员恪勤职守,海清河晏,吏治清明。朕心甚慰之,特谕:今日不谈正事,众卿开怀畅饮,不论君臣。”

上位,皇帝阔袖长舒,赐下一杯酒后,心绪颇佳的下令君臣同乐。

陆满福随之高唱:“皇上有旨,着今日众卿开怀畅饮,不论君臣!”

下头一时沸腾,群臣共贺,纷纷离座山呼万岁。隔一架屏风,女眷这边稍迟,待太监唱了旨,亦有命妇带头山呼。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有震耳欲聋之感。薛宓方知,那一日已叫她震撼的薛府迎驾之场面,相比之下,实在不值一提。

待坐回位置上,便不由望向薛宜:“二姐姐,听说,皇上是想叫你进宫的,你本和李答应交好,皇上又那样子龙章凤质,你因何拒绝呢?”

皇帝遣陆满福来问,薛宜是回绝了的,薛老太太为此恨得咬牙切齿,指着她骂不争气,一面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说是瞧皇上把手串给她,眼看着是对她有几分的,她父亲才舍了脸去求,全为着如今她年纪大了,也算是个好去处,偏她不知好歹,话也不通一声说回绝就回绝了。幸好皇帝仁慈没怪罪,要不然全家都得给她陪葬。

薛宜心里拧的生疼,自觉祖母与父亲虽不知她心思如何,却是一片苦心。薛老太太生气不愿理她,她自己心里也一直愧疚,面对明微时,亦有些说不出来的介怀,因逢薛宓一问,倒有些无言,反应过来便一拍她,嗔道:“莫瞎说。”

正说着,忽听前头老太太唤了句:“宜丫头——”

“祖母……”薛宜忙起身过去。

却叫薛老太太拉住手,亲亲切切的挽在旁边,朝长公主道:“实不瞒公主说,二丫头虽然年纪不小了,究竟未出过闺阁,没见过世面,日后跟在长公主身边,若有不是的地方,只请您千万担待。”

长公主只饮着浆果茶笑:“这就客套了,薛宜在,实在帮了我与李小主不少忙。”

薛老太太陪笑着支使薛宜谢恩,薛宜正恍惚间,却听原本热闹的席间忽的一寂。

“怎么了?”长公主抬眸往四下里一扫,一个命妇便起身望了望屏风处,道:“似是张御史……”

一语未完,便听外头一个浑厚的男声朗朗道:“臣督察院张炳有本上奏。”

静悄悄的宴席间,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高亢,许久,才听得一人小心劝诫的声音:“张大人,圣上有旨,今日不谈正事,您有事,还是回头再奏。”

“臣有本上奏。”张炳再一次强调,话音甫落,便听“哐当”一声杯盏落地的脆响,紧接着即有参差不齐“皇上息怒”的呼声。

厅中乌压压跪到了一片人,只有中间一个玄墨衣裳的人鹤立鸡群般站着,皇帝望向他,凛冽含怒:“你放肆!”

张炳昂头挺胸,字字铿锵:“臣有本奏,十万火急,不得不放肆。待臣奏完,听凭皇上处置。”

皇帝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忽的拂袖,抬手下令:“拖下去,摘了他的顶戴花翎。”

革职罢官!

“皇上!”一须发花白的老臣闻言一抖,惶然跪行上前,“张御史有罪,罪不至此啊!臣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先听他陈述事由,再行论罪!”

皇帝面色沉沉,只将手按在乌檀木桌案上看向他,语声不善:“中堂是觉得朕该听着?”

那老臣迟疑不敢答,听得拽着张炳两个侍卫又有动静,方一横心,叩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事有轻重。”

“呵!”皇帝冷冷一笑,蓦地起身离座,行至他身边,却未说话,只往四下里一扫,猛的伸指指向众人,“尔等!尔等也觉得朕该听着?”

气息凌厉,肃杀似腊月寒风。

座下数十人,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不闻一,许久,薛通方才出列,暗觑着皇帝的眼色道:“微臣以为,皇上难得雅兴,与臣等同欢共饮,张御史不分场合,出言搅扰,实在藐视圣躬。皇上……不必为他扰了兴致。”

“扰兴?”皇帝冷哼,面色却似稍缓,只讥讽道:“朕还有什么兴致!”

薛通见机,忙又上前一步,道:“臣与汪知府等人请来了两班杂耍,玩的都是新鲜没见过的花样,恭请皇上雅阅。”

零零星星又有几人上前,附和:“恭请皇上。”

皇帝瞥来一眼,拂袖回了座上,却不就坐,只不发一言的等着。

渐渐的,薛通身后之人增多,皆跪地俯首,道:“恭请吾皇雅阅。”

只有那么几人,迟疑着站到了老中堂后面,为首一个小心翼翼的启奏:“奴才等以为,张御史甘行陷事,冒犯龙颜,所奏或有要事,皇上姑且可以一听。”

一语说罢,宴席上再次没有了声音,所有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等待着站队的结果。皇帝撩袍而坐,端茶啜饮一口,砰得放回案上。

群臣的脑袋再次沉了几分,恨不得埋到胸口上去。

皇帝面色一瞬冰冷如霜,殊无一丝笑意,只望向张炳,沉声道:“所奏何事,讲。”

一句话,却仿若一块巨石,砸得薛通后头诸人的心重重一沉。

张炳肩膀一抖,甩开钳制住他的两人,凛凛然撩袍跪地,高声道:“臣张炳,参奏江苏布政使杨信、苏州知府汪如辉、东台知府齐大乾、富安县令付安……”他一字一句,足足罗列了二十数人,“勾结苏州织造薛通、薛连兄弟,压低丝价,贪污枉法,欺上瞒下!”

“臣张炳,参奏薛通兄弟,勾结外贼,贩卖私盐,欺君罔上,中饱私囊!”

“臣张炳,参奏薛通兄弟……”

“你血口喷人!”他一条条罗列,句句直击要害,薛通终于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猛地起身破口大骂,随即又面对皇帝扑通跪下地去,哭诉:“皇上……皇上您明鉴啊!微臣冤枉,这张炳定是与那陈正弘串通一气。皇上……皇上您要给微臣做主呐皇上!臬司衙门已经查明,那陈正弘是买通乡民,陷害微臣啊!”

“臬司衙门!”张炳冷眼一扫他,讥笑,转身便朝皇帝拱手,“启禀皇上,臣还要参臬司衙门述昌,与薛氏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你……”薛通恨得咬牙切齿,口不择言,“皇上,奴才也要参奏!张炳与陈正弘是八拜之交,陈正弘屡试不第,这张炳先是请人替陈正弘作文造势,再是暗中运作,花大价钱给陈正弘捐了一个县官实职……”

“薛通!”张炳猛地提高了声音,“陈正弘屡试不第,我替他捐官不假,可他的文章,是真才实学,你休要含血喷人!”

薛通自是不认,一时间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而不自知,众人战战兢兢,无奈皇帝只静静看着,不发一言。

直到外头远远听见一声拖长了的“报——”,一个小太监举着信件从外头匆匆小跑而入,跪地启奏,“扬州知府殷陆离四百里急报!”场面方才再度安静。

方才吵出了一脑门汗的两人嘴巴禁闭,一个高挺着脊背,一个却匍匐下去,胳膊撑着地面轻轻发抖。群臣偷觑上位,皇帝面无波澜,只是掸了掸袖子,示意陆满福将奏折呈上,吩咐:“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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