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答:“是我们,刘叶贞开门。”刘叶贞一听是男人的声音,奇怪地过去打开了院门,打开门,她一下愣了,门口站着的是两个背着长枪的村民兵,她问:“你们找我有事”
两民兵不说话,跨进院来,在院门口一边站一个。
刘叶贞惊诧地问:“你们要干什么”两民兵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只象木头柱子般立在门两旁。
“刘叶贞”随着一声狮吼,马兰大步走进院来,跟着她来的还有十多个妇女,那些妇女进来也象这两个民兵一们,分两排站着,表情严肃,都不说话。
“马兰,你要干什么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家要干什么你是要来抄我家还是要来抢我家”刘叶贞指着马兰大声质问。
马兰说:“我来不是找你吵架的,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吵架打架那是老百姓干的事,我是村干部,干部不干那种丢人的事。”
“哼,你看你好大一个干部,那你来干什么来抢人啊”刘叶贞一下子真不明白这泼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兰:“我是听上级的命令来做工作的,我是妇女主任,管全村的妇女工作,村上安排我来作斋姑娘的工作,劝斋姑娘嫁人。你不是叫刘叶贞吗你不是斋姑娘吗我就是来劝你嫁人的。”
刘叶贞冷笑道:“斋姑娘本来就是不嫁人的,这坝子上三岁小孩都知道,你不知道这规矩吗你来劝我嫁人,就不怕菩萨降罪给你吗”
“哈哈哈”马兰大笑,“真是笑死人了,你偷男人菩萨都没降罪给你,我劝你嫁人菩萨还会降罪给我你这斋姑娘可真会当,要嫁人就正大光明地嫁人,要当斋姑娘就好好当个真正的斋姑娘,可别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你才是婊子呢,你”刘叶贞怒火中烧,她扬起巴掌就朝马兰骟过去,马兰早有防备,两条胳膊往外一挡,哪知刘叶贞这巴掌是虚晃一枪,狠招在脚上,她一脚踢在马兰的左膝处,马兰当即捂住膝盖在地上痛叫着转圈圈。
“打人了,刘叶贞打人的,刘叶贞打村干部了,把她抓起来民兵把她给我抓起来。”马兰一手捂住膝部,一手指着刘叶贞大叫。
刘叶贞一不知所措,那两个民兵过来便把刘叶贞双手扭到背后,抖开绳子就要捆人。
“放开我妈哪个敢捆我妈老子就砍死哪个”
随着一声大吼,只见根娃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从屋里冲了出来,直奔那两个要捆他妈的民兵。
两民兵中其中一个吓得丢下了绳子,另一个却不怕,立即把枪从背上取下哗啦啦一拉枪栓就把枪对准根娃,吼道:“愣小子,来哇,有本事你就来,看看你的刀厉害还是老子的枪厉害”
根娃一下停住了脚步,呆立在地上。
“根娃”刘叶贞象只母老虎,扑过去就把儿子护在身后,她大声对持枪的民兵说:“不关他的事,你要打就打死我”
“不关他的事”这民兵吼道,“他敢持刀袭击民兵,我就敢把他当土匪和敌特分子一枪毙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可他不是坏人,他是小孩子不懂事,他这不把刀扔下了吗你别开枪,别开枪”刘叶贞说着,从根娃手中夺过菜刀扔到地上。
“这事没完,持刀袭击民兵,这可不是小罪,把这小子捆起来带回村部审问,是谁给他这么大胆量背后是什么人在指使他要挖出背后的反动派。”这个民兵对刚才吓退的那个民兵说。
那民兵捡起绳子正要去捆根娃,又听一声吼:“别捆孩子,要捆就捆我,孩子不懂事,是我让他拿菜刀救他妈的,是我指使的。”
吼这话的人是张灿,他刚才就在隔壁,原说好只要马兰提到他的名字他就出来用牛粪塞她嘴的,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大块干牛粪,可没想到今天这事完全没照他之前预想的套路来,而是一招比一招吓人。
可他不怕,他此时必须冲出来,保住根娃就是保护刘叶贞。
马兰一见张灿冲了出来,这正中她下怀,她上前指着张灿尖声叫道:“哟唉哟哟哪里冒出来你这根葱,你是哪个为什么要捆你,这娘儿俩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
张灿大声说:“我是根娃的表叔,是我让他拿刀来救他妈的,捆我吧。”
“表叔嘿嘿。”马兰冷笑道:“你怕是没有说实话吧他是你的亲儿子,当年你嘴上刚长毛时就跟刘叶贞好上了,就给你那表哥戴上绿帽子了,对不对”
马兰这话一出,引得跟她来的那十多个妇女哄堂大笑,两民兵也看着张灿冷笑。
“你你这疯婆娘,满嘴喷大粪,老子捶死你”张灿话音未落,跳过去两步,大巴掌狠狠地落到马兰脸上,马兰捂脸大叫,张灿壮得象头牛,带着怒火的这一巴掌,石头都拍得开,马兰被打得倒在地上,捂住脸都忘记了哭嚎。
“砰”地一声巨响震动整个院子,那个持枪对着根娃的民兵朝天开了一枪,然后立即把枪对准张灿:“你再动一下试试,你敢打村干部举起手来”
张灿知趣地双手作投降状,一下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只有气愤的胸口还剧烈地起伏着。
这民兵叫那民兵:“把这个家伙和那愣小子都给我捆起来,你们以为民兵手上的枪是根烧火棍谁再敢乱动这枪子儿可不长眼睛。”
刘叶贞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和张灿被捆起来,她只能质问马兰:“马主任,马大主任,你究竟要干什么”
马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脸说:“我只要你嫁人,随便你嫁给哪个,你嫁给哪个都行,就嫁给这个姓张的也算,你当着这么多人答应嫁人了,我就走。”
“从古到令,走遍天下就没有强娶强嫁的道理,我要是不答应,我哪个都不嫁呢你又要怎样”刘叶贞问。
马兰:“现在嫁人不嫁人,生不生孩子,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是国家的事,我是国家的干部,就要替国家操心管事,你要不同意嫁人,那我就把你也关起来,直到你答应嫁人为止。”
“是这样的吗”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吼问,随即进来四个人,四人都背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