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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众叛亲离(1 / 1)

长安城中,雪还在下,守着宫门的燕军皆冻得瑟瑟发抖,面色青紫,却无一人消极偷懒,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这雪来得蹊跷,却总会过去的。

亥时,守在未央宫正门的燕军忽恍然瞧见远处有一白衣人提剑而来,于这飘雪的黑夜之中,杀气腾腾,映着月色雪光而来。

尚不知来人是谁,众人只被这万夫莫敌的杀气骇了一骇,连拔剑做好抵挡的准备也忘了。待到走近一些,看清那人竟然是自家的皇太弟,方又是一惊。

虽知皇太弟勇猛非常,可当千军万马,但一直都是以亲切待下的形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所以此刻,他如此杀意肆虐,目露赤色,竟让他们不由得心底发寒,觉得陌生。

而如此风雪,他尚是一件屋内穿着的雪白锦袍,连发也未束,丝丝乌发飘扬在风雪之中,恍若从天而降的神人,然而右手却握着一柄银剑,握剑的手骨节咯咯作响,浑身杀气凛然,百米之外即能让人觉得心头发憷,不敢直视。

一步步踏碎了风雪,来到宫门口,守门的燕军直感觉一股强烈的冰冷杀意从自己的身边利剑一般地拂过,才反应过来,僵硬地低头迎接。

那修罗一般的人真的是皇太弟吗?

赤红着双眼,白衣散发,一人提剑而行的模样,像是要杀尽天下人。

大了大胆子,一个士兵单膝跪地问道:

“敢问殿下是否需要属下找一队人马相随?”

“滚……”

脚步丝毫没有慢下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个字随着风声回荡,冰冷得仿佛就快冻上,这种声音,让在场所有听到的人都内心忍不住一骇。

那个跪着的士兵更是像被施了法,跪在地上竟就吓得忘了起来,就这样望着那个萧索却散发着千万兵马般的杀气的背影,逐渐湮没于皑皑风雪当中。

才明白自己也是糊涂了,这样的人,还需要什么兵马,无论他想要做什么,冷剑一挥,这天下又有谁能耐他何?

未央宫早已如同一座被废弃的古老的宫,宫女宦官们能逃的都早已带着值钱的东西逃了,入夜的宫殿,竟连灯也没亮几盏。

只有月华映雪,亮得苍凉。

慕容冲提着剑近乎疯狂般地寻找苻坚,从温室殿到清凉殿,一无所获,直到走到宣室殿中,才发现里面似乎隐隐绰绰有光亮。这才明白自己倒是低估了他,苻坚根本无意躲藏,正大大方方站在宣室殿前等待他良久了。

踏进宣室殿门口,就看见苻坚朝服金冠,立在月光下,仿佛招待重要客人一般站在殿前等着他,见人来,傲然一笑:

“皇太弟远道而来,不曾远迎,是朕这大秦之君失礼了。”

慕容冲提剑,气势逼近苻坚,冷哼一声:

“亡国之君。”

早已出了鞘的剑悠悠稳稳落到苻坚肩上,割开层层朝服,脖子上架了剑的君王却并不气恼,好像并不清楚自己的生死已在一线之间。

又微笑着对慕容冲,缓缓道:

“朕这一生,杀戮无数,早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可皇太弟确是不一样的,光复燕国的重任压在皇太弟的肩上,为了幽帝,皇太弟,不能杀朕。”

慕容冲神色更冷,凤眸一眯,赤色加深,剑离苻坚的脖子又近了半寸。

语气愤恨压抑,比这雪夜更冷,呼吸间透着深深的不屑:

“你不必搬出幽帝求生。孤此次前来,本就不是为了杀你。孤只问你一句,孤的姐姐,她的尸首在何处?”

苻坚不禁一滞,原以为,他于这雪夜怒意冲冲,定是为杀自己而来,没想到……是来讨他姐姐的尸首的。

咬紧牙关5,将滔天的愤怒藏进心中,心念大局,将个人的仇恨放后,冲儿,你果然是长大了。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此刻不杀自己,是因为幽帝还在自己手中,待他日大燕光复,他一定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杀了自己。

而这他日,其实也用不了多久。

冲儿,自己待你如此好,你却一心只想着要杀了自己……

他可以死。

只是……在自己死之前,也要让你感受到如自己曾经承受过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欲望,亲人爱人一个个地离去,部下的众叛亲离……

冲儿,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很快就会到来的。

苻坚不答,只静静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白玉镯,映在月光之下,玉质清透细洁,温柔如水。

语气沉抑:

“中山王,你可还认得出,这是谁的镯子?”

那凤眸霎时放大,眼中赤色如火焰,熊熊燃烧,慕容冲几乎咬牙切齿:

“孤再问你一遍,她的尸首在哪里!”

“尸首?”

苻坚幽幽道:“皇太弟来晚了,已经烧了。”

泛出青筋的手狠狠一把夺过白玉镯,关节慢慢苍白,僵冷,骨节咯咯作响,眼中漫出血色赤红,一瞬间,如大怒的修罗一般戾气绕身。

黑发在狂风中飞舞,白袍广袖阵阵作响,剑再近一寸,苻坚的脖子上渗出一串血珠。

“苻坚!”

那声音里有漫天的怒意,暴戾而悲恸,慕容冲朝他嘶吼:

“孤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琀璋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翌日在自己殿内的床上,阿离似乎是等着她醒来等了很久,一见她醒过来,立马关切地上前。

“姑娘昨日喝多了酒,殿下派人将姑娘送回来的时候可将奴婢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喝多了酒?

琀璋摸了摸头,自己的酒量何时差到如此地步了?况且喝醉了不应该是头疼吗,自己怎么反倒觉得是后脖疼?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来。拉住阿离就问:

“慕容冲现在人在何处?”

“殿下正在寝殿之中。”

“你可知昨夜……”琀璋提起心紧张地问道,“昨夜他可出过寝殿?”

阿离见她刚一醒来就如此焦急的模样,既不解,又陪着小心,回答道:

“昨夜殿下去了未央宫。”

琀璋瞬时瞪大了眼睛,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继续问:

“苻坚……死了吗?”

“姑娘说什么呢?”阿离只觉得疑惑又好也笑,但提起苻坚,不由得脸上也冷了几分,“那狗贼,殿下若杀了他,也只是污了手。”随即又露出几分哀痛,“昨夜殿下是想去带回清河公主的尸首,谁知苻坚丧心病狂,竟然已经将公主的尸首烧了……”

琀璋默了一会儿,忽而从床上起身,然后开始飞快地换衣服。

引得正感叹清河公主遭遇的阿离看着她忍不住问:

“姑娘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找慕容冲!”

琀璋几下换好了衣服,抬脚便往殿外跑。阿离甚至连她的影子也看不清,只能伸着手在背后叫道:

“可是……”

然而琀璋早已跑出了她的视线,又哪里听得到她说的话。

阿离愣了愣,也只能轻声念道:

“可是,殿下此时正在与群臣议事,恐不方便……”

一来到慕容冲所在的宫殿大门口,琀璋才觉得有些异样,一向人迹罕至极为安静的此处,今日竟然不断地鱼贯而入各位文武大臣,使得此宫殿当真有了几分当初秦始皇号令百官的辉煌。

可这景象对于琀璋来说,却因不想介入而令她止了步,倒不是因为怯场,只是觉得慕容冲既然真的打算要摆出皇太弟的威严,那么自己就该顺应他,身为一介女子,不因出现在此时此地。

于是身形一转,便躲到了正门外侧墙脚下,想着等到群臣召见完毕,自己再去见慕容冲也不迟。

只不过可能是天并不打算遂她意,刚刚躲好才不久,身后竟然就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且喊的正是她的名字。

“琀璋姑娘?”

眼看被撞了个正着,她也只能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看看来者是谁。

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必须理直气壮些,毕竟她并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偷偷摸摸的反倒是显得做贼心虚,在这位知道自己名号的官员面前极丢面子的。

琀璋转头看对方,表情十分坦荡,然而瞧着瞧着自己面前的人,就觉得有点眼熟,不由得想了一想,才恍然想起来,这不正是当日自己被慕容泓绑了,命悬一线之时,选择站在慕容冲的阵线上保护自己,杀了慕容泓的宿勤崇么?

对于这个人,自己倒是的确有些好感的,琀璋冲他笑了笑,略带故人相见的惊喜,道:“原来是宿大人。”

“想不到姑娘还认得在下。”

对方眉眼文秀,若是光瞧这幅长相,任是谁也不会想到此人曾经有胆有谋地杀了大燕济北王,想到这里,琀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还欠着他一份救命的恩情。

她郑重地向对方行了个大礼,低头认真道:“宿大人哪里的话,大人对琀璋有救命之恩,是琀璋万万不敢忘却的,若他日有幸,必要报此恩情。”

对方连忙虚扶住她行礼的双手,惶恐道:“姑娘此礼下官可受不起,姑娘乃大燕三军军师,如今我大燕军队雄武,占领阿房,复国在望,靠的皆姑娘之力,而下官不过做了该做之事,怎敢贪此功劳?”

琀璋笑得极为讪讪,谁不知道她这个军师的名号不过是虚名,打仗时每天除了躲在后方吃饭睡觉,并没有为燕军做过什么大贡献,然而宿勤崇态度诚恳,并不像是讽刺之语,也令她觉得十分受用。

对方脸色稍稍一沉,又道:“何况杀慕容泓,立皇太弟,本就是顺应天命……”想到从前之事,宿勤崇顿了一顿,片刻后方轻松一笑,“好了,今时今日,不说这些,不过,姑娘若真想要报在下一份恩情,眼下倒还真有一件事……”

琀璋愣了,没想到这报恩还来得真是快,可眼下这宿大人看上去红光满面,仕途一片光明,又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她不由得疑惑,但就为了刚刚宿勤崇夸自己的话,咬了咬牙,大气凛然道:“大人只管说,琀璋义不容辞。”

“姑娘爽快!”

显然就连宿勤崇自己也没有料到琀璋会这样轻而易举地答应,不敢相信地愣了三秒以后才佩服地叫出来,随后极为兴奋地说:“此刻皇太弟正在大殿中召集百官,商讨如何处置苻坚,若姑娘能够前去,提出一二高见,相信皇太弟与殿上各位大人一定极为欣喜。”

话毕沉默,她之所以到了大燕之后不比在东晋之时喜欢抛头露面锋芒毕露,是因为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如愿让慕容冲接纳自己,那么就只要跟着他安心辅佐就好,不必再过多接触他人。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自己今天的这个位置,就是避免不了的,何况,慕容冲召集百官原来是要商讨处置苻坚这件事情,那么她要与他说的话……若放到众人面前提出,似乎,也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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