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再也没有人翻墙过来了,因为宇文连城责令几个暗卫留下,将翘楚寝殿所有围墙都加建三丈。
这宫殿也越发像个牢笼。
阿难的回信如期而至。翘楚却感到深深的不对劲。
上个月翘楚在给阿难的信函里透露这个月二十五,她即将大婚的消息。
婚期拟得急,连翘放勋的来函之中都透着微微窃喜,阿难却没有提及大婚的事。只是老生常谈了一些琐事。
翘楚暗生一丝警觉:按照常理,书信来往之中,双方应该会在各自抒表的意思之中适当穿插对于对方来信之中所提及事务的想法。最近这两个月来,阿难的来函近乎自说自话般,很少就翘楚去信之中的内容有只言片语的回复。
起初翘楚只是以为阿难生性淡泊持重,不惯于对翘楚絮絮叨叨。况且,虽然情同姐妹不假,但是作为阿难,难免碍于“主仆之防”,难免迂腐的不敢对翘楚这个“主子”的事务有所指摘。所以翘楚并没有将她的自说自话当回事。只当是阿难为人拘谨、不善言辞罢了。
但是,这次翘楚告知了阿难联姻定下婚期这般重大的事务,她的回信中没有半点提及,的确有点蹊跷。
这个月二十五的婚期,不仅仅意味着翘楚——阿难的主子的人生大事,也意味着阿难人质生涯的结束。于公于私,她不应该淡漠至此,不提一句。
翘楚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她觉得,阿难的回信确实是她亲笔书写不假。但是……会不会是翘放勋胁迫她一次性写下众多书信,然后每月给翘楚寄过来一封呢?
或许,正因如此,阿难的信件才这样自说自话般,同翘楚的去信没有半点交流。
那么,阿难她……该死的翘放勋不会是已经偷偷撕票了吧?!
有了这个想法,翘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既然夜不能寐,那就索性不要“寐”了。她连夜召集起了几个丫头。
众人都深知翘楚自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平日里也极为反对加班,反对她们用“勤劳来掩盖自己效率的低下”。所以,一般非工作时间,她并不会占用大家时间,虽然丫头们都挺喜欢腻在她身边。
这一次连夜召集,大家都深知定然事关重大。所以,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定定地站在翘楚面前,等候指示。全无半点临时从睡梦中被拖起来的困倦,也无需任何缓冲调整的阶段。
翘楚扫了一眼,甚是满意。既然大家都在状态,那翘楚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怀疑阿难已经被翘放勋撕票了。”万籁俱静的夜里,翘楚低沉着嗓音,强忍着悲愤道。
几个丫头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了片刻,最终,铃兰收下了大家鼓舞的目光,眨了眨眼睛,鼓起勇气道:“主子,根据语境,以及您的语气神态,我们知道阿难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不好的事,但是……恕我们才疏学浅,着实不明白’撕票’是个什么鬼?”
“撕票就是被杀害了!”强忍的悲愤,终于在说出“杀害”这两个字之后,再也无从藏匿。翘楚低吼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极力压制而撕扯得破锣一般,脸颊也已满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