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老的目光都变得温和沉静，面带微笑，厅堂上陷入了片刻的宁静。
萝艾达和花蕊儿手挽着手，心中也不禁为他们的神情感动。他们想笑，却满怀敬意地望着两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莫米摩尔面色铁青，呆呆地立在一旁，目光空空地望着墙壁上摇动的影子。没有人去理会他。
过了一会，花蕊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克莉丝长老笑道：“啊，那时，我们也还都年轻呢。”
他们看到克莉丝长老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她满头的银发像月光流淌在饱经风霜的肩头。格莱斯特长老笑道：“是啊。我们好像从未那么年轻过呢。”
“圣城有多少值得我们去留恋的过去啊。”她说道，“那是多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啊。花蕊儿公主，我们就在这座小楼里，最后一次迎接了圣城的朋友和指导者，泰斯米尔先生的到来。”
“即使你不说，我也常常会想起那一天。可是，克莉丝，你为什么又提起了那一天呢？”格莱斯特长老看着她。
她看着还在一旁站立，貌似镇定，手中的杖却已微微发抖的莫米摩尔。她用手指着他说道：“你不会忘了吧？显然你也不会忘记吧。”
莫米摩尔眯着双眼，冷笑不语。
她继续说道：“那时，泰斯米尔先生已经很少有机会来圣城和他的老朋友们相见了。所以，你们也可以想象到，他的到来，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惊喜了。可是，更让我们开心的是，他给我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样的好消息呢？”花蕊儿好像也变得像她的铁匠朋友那样，好奇而急切地问询着。虽然厅堂之上还有凶恶的敌人，萝艾达还是想笑出声来。花蕊儿不禁也掩口偷笑了。
她看着花蕊儿和萝艾达，温柔疼爱：“你们太年轻，当然不会知道，那个时候，可是有个年轻人曾在这片大陆上掀起了一阵了不得地狂飙呢。在短短地不到半年时间里，他的不羁狂妄把潘尼斯巴亚尔搅得天翻地覆。那些执掌大权，手握有重兵的诸王也拿他无可奈何，最后，就像以前他们遇到艰难时，总会想到圣城，他们不得不派出使者求助于圣城。”
“当然，他们应该那样做。那就是圣城的职责。长老会也曾派出过巡风使，却都没能寻找到他的踪迹。尽管他的行为已经在大陆上引起了很大的恐慌，他却仍毫不掩饰地，肆意使用他所具有的神奇强大的力量。长老会从各地得到的消息都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必须有人制止他。”
“可即使几位长老亲自走出圣城四处寻访，那个年轻人却总能逃脱。是的，我们找不到他了。这在别人的眼中，无意中也成了对长老会的诟病缘由。我们都想找到他，可是，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做。我们收到许多他的消息，可是，他行踪不定，被他伤害到的人也越来越多。对长老会的不满在大陆上蔓延。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继续下去。”
“那一天，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迎来了泰斯米尔先生。无论怎么样的欢迎对先生来说，都不足以显示我们的喜悦。可先生却只身静悄悄地进了城，花蕊儿公主，就是现在你身处的这座小楼里，我们把酒言欢，尽诉久别之情。”
“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毕竟我们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先生了。可他突然提起了那个年轻人。他说，那个年轻人已经不会对大陆再造成更多的伤害了。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可是，既然他那么说了，就一定是那样的。所以我们都很高兴。”
“是啊。”格莱斯特长老也说道，“虽然他并没有说，那个年轻人叫什么，而且，我也一再追问过。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我并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或者，先生也可能不知道吧。不过，我还记得他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也许，那个年轻人很快将会来到圣城了。虽然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太过于疯狂，我仍然对他并不放心。先生说道，既然他已经对过去所做过的一切有了悔过之心，那么，圣城就应该有他的一席容身之地，好让他改过自新。我当然答应了先生。可是说实话，时至今日，我还是未免有些耿耿于怀。”
克莉丝长老也笑了：“谁又不是呢。可是，既然先生那样说了，我们还是答应了他。不是吗？”她叹了口气，“可是，在那之后，我们等了很久，可并没有见到那个年轻人啊。当然，也再没有听到过他继续兴风作浪的消息了。”
“可是，我不明白，”格莱斯特长老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呢？这和莫米摩尔的背叛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的没错，格莱斯特先生，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她回答道，“我当然不会知道。不过，在泰斯米尔先生离开后，我却无意中发现，莫米摩尔先生躲在无人的地方，就像现在这样满脸的愁苦欲绝，痛哭流涕。对不起，我当然不是有意那样想看到的。当时，我还以为那不过是因为搅得大陆人仰马翻，给圣城的名声带来污毁事情已经过去了，每个人都应该像那样表达着自己的情感。莫米摩尔先生不过是更加激动罢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一天，你原本也是很高兴的，莫米摩尔先生。可是，只有我看到了，哭泣的你心事重重地样子。当然，一开始你就那样了。那时的你，想必还是坚守着自己心内那一片对圣城的忠心。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喜悦和解脱，你的脸上还有着一层忧色。”
格莱斯特长老手抚长须，脸色凝重频频点头。
莫米摩尔脸上的傲气早已消失不见，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痛苦地喘息着嘶哑的**。
“我从未怀疑过我看到的那一切。直到洛克盖伊先生去世后，我秘密地开始调查你们。”克莉丝长老看着格莱斯特，“当然，如果我一开始就选择信任你，格莱斯特先生，说不定能省下不少的时间呢。”
格莱斯特苦笑着：“我们本来都没有那样的权力。可是，既然我也那样做过，所以，我当然不会对你的不信任有所抱怨了。那么，你发现了什么吗？”
“事实上，我的发现少之又少。在今天之前，我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可是，现在把以前的联系在一起，说不定我就发现了他为什么在圣城，身居高位几十年，却最终选择了背叛。”
她继续说道：“我在莫米摩尔出生和修行的地方，探索了很久，可是，一无所获。和我们一样，他的亲人和朋友都不多，蒙德威亚的人民只是因为圣城的一位长老出身于此，甚至倍感荣耀。可是，莫米摩尔年轻时已经离开了那里，已经很少有人见到过他。”
“我查了许多地方，可是也只能放弃。他和你一样，格莱斯特先生，毫无瑕疵，我想，也许我不得不放弃，另寻它途了。可是，在这些年里，我的辛苦也终于得到了一些回报。我有一位极其出色的巡风使，她也一直在按照我的嘱咐暗中调查。她也是极其偶然地知道了，在他被选为长老那一年，他曾经回到过蒙德威亚。”
“她，你的那位使者，她又发现了什么吗？”格莱斯特问道。
克莉丝长老摇摇头：“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因为，在我最初听到时，也不相信。我一直觉得那是无稽之谈。”
“到底是什么呢？克莉丝先生。”格莱斯特追问道。他们也都屏气宁息，也许，她说出的是莫米摩尔疯狂背后的真相。
克莉丝长老叹了口气，她慢慢说道：“真的很奇怪。如果不是我的巡风使告诉我的，而我又是极其信任她，那我肯定到现在都不会相信的。当然，巡风使也不能确定，所以，当初对我说时，也才犹犹豫豫，含糊不清吧。你会相信吗？格莱斯特先生，发誓毕生忠实于圣城，献身长老会的一位长老，竟然会有一位妻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格莱斯特长老不禁喊出了声。
“只怕还不止如此。他也许还有一个儿子。”克莉丝叹道，“我当初听到时，就像你现在这样惊讶，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那么，你后来还是相信了吗？”格莱斯特长老问道。
克莉丝摇摇头，“我还是没有相信。我不敢去想，誓言捍卫圣城，把毕生的一切都奉献给热爱的圣城的长老，会违背了誓言，真得会娶妻生子。”
格莱斯特叹了口气。他们都把目光投向垂着头，佝偻着腰身的那个老人。他一下子仿佛变得更老了，脸上的皱纹苦涩地堆在一起，他的腰也佝偻了，他的影子也可怜地留在月光挥洒的墙壁上，瑟瑟发抖。
“可是，”克莉丝又叹了口气，她看着莫米摩尔，“我们并没有等到泰斯米尔先生所说的那个年轻人，可自那之后，莫米摩尔先生性情大变。”
格莱斯特先生也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可是，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克莉丝长老又说道：“后来，莫米摩尔到了精灵岛，我也跟随着他。那里刚被海盗洗掠过，可是，我很快就失去了他的踪影。我并不知道他在精灵岛做了什么，他又去找了谁。不过，我的巡风使已经在精灵岛等着我了。从她那里，我还是多少得到一些不确定的消息。现在想起来，说不定就在那时，莫米摩尔也许和那些海盗也有了纠葛。当然，我也只是怀疑。”
“他还数次到了米翰思，他一直在找一个人。现在看来，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一直在寻找他的儿子。”
“我的儿子！”突然，一直萎缩在墙角的莫米摩尔再也无法支撑内心的煎熬，他发出一阵悲鸣，颓废的身躯更加弯了下去。他撕扯着胡须，哭泣着，嚎叫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是我对不起你。我是多么愚蠢啊。我一心一意地为了圣城，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我甚至因为你不能做个正常的人，而感到耻辱和羞愤。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多么无情啊。我冰冷刻薄地眼神，一定深深伤害了你啊。你死了，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
“可是，你也是我的骄傲啊。我从没对你说过，我有多爱你。可是，听到你将来圣城的消息我不禁痛哭失声，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更开心，更幸福。可是，你并没有来。你一定已经死了，我的儿子。你一定是被泰斯米尔杀死了！也只有他才能杀死你！他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当时就不该去相信他的话。你一定，已经死了。可笑啊，我也曾期待着圣城能带给你，你一直想要的安宁。”
“我的儿子啊！我可怜的儿子啊！”他佝偻着身子，涕泪皆下。他丑恶肮脏的样子让克莉丝皱了皱眉头。花蕊儿和萝艾达都被他的嚎声吓到了，她们紧紧靠在一起。托兰亚斯王子厌恶地看着痛哭的老人。刚才他还倨傲地嘲笑着圣城，嘲笑人们心中最值得珍重的爱。
“既然一贯标榜自由的圣城连我最爱的人都无法守护，那它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真是愚蠢啊！我为了我的誓言，冷冷地拒绝和伤害了你。我从没有真正熟睡过，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你转身离去时伤心的眼神。我要为我对你犯下的罪过说对不起。我要报复！圣城，在我心里再也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了。我要毁了它，我要毁了它。我的儿子啊，米鲁迪，我的儿子啊！”
花蕊儿和萝艾达都浑身一震。格莱斯特先生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米鲁迪吗？那就是你儿子的名字吗？”
“我的儿子啊。你一定已经被杀死了。我可怜的儿子啊！”他的头几乎碰到地上，颤抖着。
萝艾达和花蕊儿已经越听越心惊。萝艾达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年轻人，难道是米鲁迪先生吗？”
“米鲁迪吗？”克莉丝长老扭过头看着花蕊儿和萝艾达，“就是那个年轻人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格莱斯特手抚着胡须长叹了一声，“格雷恩在圣城时，也曾对我说起过这个名字。难道真的就是泰斯米尔先生说的那个年轻人吗？”
萝艾达走上前一步说道：“格雷恩带领我们在前往圣城的路上，曾经经过渺无人烟的喀斯穆尔山，可是，我们在那里就遇到了一个叫米鲁迪的人。”
萝艾达对他们说起了在喀斯穆尔山中的遭遇，。“我们亲耳听到他自己说的。他因为身负魔法为世所不容，所以立誓把潘尼斯巴亚尔搅得天翻地覆。和两位长老刚才提到的一模一样。而且，他也正是遇到了泰斯米尔先生，而且，和先生打赌，如果他不能胜过先生，就将听从先生的意愿回归圣城。可是，泰斯米尔先生虽然收服了他，可他显然并没有来到圣城。宁愿一个人孤孤单单终老于喀斯穆尔山里。因为，”
她看了一眼附在地上哭号的莫米摩尔，“因为，他不能原谅一个深深伤害了他的人。”
克莉丝长老不住点头叹息：“那不会错了。一定就是他。想不到，直到今天，我们才知道了他的名字。不过，”她又看着摩米摩尔，“这个米鲁迪还活着，你也不会想到吧？”
“什么！”莫米摩尔猛地抬起了头。他浑浊的眼睛里又发出野兽般的目光。“不可能！我的儿子，一定被泰斯米尔杀死了。不可能！他怎么会还活着！他怎么会离开深爱他的父亲，远避深山。我一直都在圣城盼望着他能早日前来！不可能！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就是要为了米鲁迪报仇，我要毁了这座可笑地城市！”
萝艾达冷笑道：“看到你，我就明白了。为什么米鲁迪先生虽然已经答应了泰斯米尔先生去往圣城，但最终并没有成行。他耻于见到让他感到羞愧的你吧。他宁肯孤零零地一个人与喀斯穆尔山林为伍，也不愿意见到他的父亲。可是，他虽然很孤独，可是，也许他并非不快乐。他还活得好好地。”
格莱斯特长老哼了一声，也说道：“我也想起来了，格雷恩曾对我说起这个名字。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不愿接受圣城的庇佑。虽然那是他的骄傲让他不肯接受圣城的保护，可是，他也一定是不想再看到你了。所以，才隐身于咯斯穆尔大山，再也不想回到令他伤心的地方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摩米摩尔，是你自己害了你的儿子。”
克莉丝长老厉声喝道，“武士们，把他抓起来，他会看到，他的主子的可耻下场地。”金甲圣殿武士们齐声应诺。
斯米摩尔被惊醒了，他抬起头冷笑着，眼神中又迸出暴戾残忍的目光。他一跃而起挥起手中的杖，猛地冲向花蕊儿。
“你怎么敢！”克莉丝长老大声斥道。她挥袖阻挡在两人中间。萝艾达和托兰亚斯也早拔剑上前护卫着花蕊儿。
莫米摩尔一击不中，本就是虚晃，他轻呼一声，向着窗口飘去。只听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一道寒光，他惨叫着，被利斧斜斜地砍做两半，头颅连着腰身掉落窗口，另一半鲜血淋漓，横在厅堂。
花蕊儿扭过头去，萝艾达把她抱在怀里。格莱斯特长老低头看着莫米摩尔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说道：“赛尔先生，你未免有些太性急了呀。”
赛尔从窗口跳了进来，他手中的利斧还在滴着血。他昂首轻蔑地说道：“我在窗外已经都听到了。这样恶毒的家伙，留着他做什么！我只恨杀得太晚，太少。”
他擦去利刃上的血迹，走到托兰亚斯王子身边。他说道：“王子殿下，今天杀了这个叛徒，也算为朱赛赫尔王报了仇。不要担心，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像今天这样，杀了波尔蒂，告慰先王的英灵。”
托兰亚斯王子心中此时也无限感慨。他默默地点点头。
格莱斯特长老还在长吁短叹。
托兰亚斯王子知道他还在为没能及时制止赛尔斧劈莫米摩尔感到追悔。他说道：“莫米摩尔作恶多端，死不足惜。长老会清除了叛徒，丝毫不会影响它的崇高声誉。相反，人民会更加信任和崇拜圣城。”
格莱斯特长老苦笑道：“是的，我明白。可我并不是为莫米摩尔的死感到惋惜，我只是觉得，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弄明白。”
“还有什么呢？我们不是都知道了吗？”托兰亚斯王子问道。
“是吗？我可没有那么想。”格莱斯特长老说道，“比如，你也听到了。当他听到萝艾达说出她原来的名字，姬玛时，他是怎么说的。”
托兰亚斯王子看了萝艾达一眼：“他说，‘原来，你就是姬玛。’”
格莱斯特长老说道：“对呀，这不是有点奇怪吗？无疑，莫米摩尔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他说话时的神情很不平常。为什么呢？还有，洛克盖伊先生的死，也有着很多疑点。所以，我才想留着他，还有好多问题，想从他那里盘问出来呢。”
花蕊儿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些他不是已经都承认了吗？”
格莱斯特长老摇摇头，他说道：“他只是对所有对他的指控都没有否认而已。不要忘了，他说的是‘就算，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当然，这都是我的推测。；”
花蕊儿若有所悟点点头。
托兰亚斯王子笑道：“可惜，他被嫉恶如仇的赛尔当场砍死了。我们已经无法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了。”
赛尔此时才有点后悔自己太鲁莽。可是听到他和波尔蒂沆瀣一气，害死了朱赛赫尔王，让他的祖国遭受入侵者的蹂躏，一时怒火中烧，才失手砍死他。
看着赛尔的样子，格莱斯特长老笑了，他安慰道：“好了好了，赛尔先生。莫米摩尔死有余辜，我们还要感谢你为我们除去了圣城的背叛者。即使我们现在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以后总会有机会弄清楚的。只是，”他看着满地的污血，“现在只怕花蕊儿公主要屈尊了，这里显然已经不适合一个女孩子居住了。赛尔先生，你弄脏的可是圣城招待尊贵的客人，最好的房间了。”
他们都笑起来了。他又笑道：“十几年了，我们总算可以不用躲躲藏藏疑神疑鬼地了。我们当然可以想笑就笑，毕竟，我们也像我们的朋友那样，打了一个胜仗啊。我现在还在想，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如果他不否认了，那时我们该怎么办呢？可没想到啊，只是稍一试探，他骄傲的性子竟让他沉不住气，自己都承认了。说起来，这次清理了长老会的内奸，圣城的天空再也没有阴霾笼罩，我们也终于可以一心一德共同抵抗大陆上这场巨大的灾难。这还都要感谢萝艾达小姐呢。”
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名字，萝艾达轻轻一笑。她还在想着，在空寂的大山深处，那个孤傲的人，曾带给她和她的朋友们，怎么样的煎熬啊。她心中也暗自神伤。
过了一会，她好像听到身边发出轻轻的叹息声。只有心细如发的女孩儿才听得到。她笑问道：“格雷恩他们快要回来了吧？”
“快了。”格莱斯特长老的心情极好，语气也轻快了许多，“用不了多久，格雷恩他们就要回来了。我们时刻要准备好迎接我们凯旋的勇士们。”他们都看着花蕊儿，“我相信，他也知道，我们，我们都在圣城等着他们呢。”
花蕊儿悄悄红了脸。她的目光也变得月光一样温存甜美。她，他们，都在盼望着他能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