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厅内等候,公主迟迟没有现身,只是从那些匆匆走过的丫鬟脸上忧心忡忡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公主的情况不容乐观。
贾太医悬着一颗心,坐立不安,想喝口茶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端起茶盏,两只手止不住的哆嗦,一杯茶凑到嘴边就是喝不到嘴里去。
宫天瑶扫他一眼,心里没有丝毫波动: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们等了约有半个时辰,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宫天瑶面前,态度恭敬:“林大夫,长公主请你过去一趟。”
宫天瑶便起身跟着她离开,贾太医见只剩自己一人被留在这里,不知道到底公主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形,心里发急,也站着站了起来,急切询问道:“公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丫鬟背对着他往外走,步履匆忙,听见贾太医问,停下脚步,只略偏过头,声音听起来格外冰冷:贾太医只需在此等候,不要往别处乱走动。
贾太医心里一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厅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两列士兵守卫着,他彻底失去希望,心如死灰,浑身的力气都失去了,颓然落座。
宫天瑶被领到公主房内,为公主诊断病情,还好,一切都与她所预测的差不离,宫天瑶拿出方子并一瓶药膏交给公主身边的下人,道:“煎药抓三日的量即可。还有这个瓶子里的药膏,每天敷两次就够了。因为先前耽搁了病情,所以恢复起来没那么快,但最多三日,便可消肿。”
丫鬟郑重接过,答应着下去了,经过先前一事,谁也不敢再轻视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大夫了,要是早些听从她的意见,也许公主就能免受额外的痛楚了。
只是悔之晚矣。公主心里后悔,却不愿表露出来,却强硬表态说要留她在公主府住下,这样才能第一时间为她治疗。
宫天瑶不愿意,就是公主也不能勉强,当即道:“我每天都会过来察看您的病情,留我在公主府实在没有必要,我还要回去准备接下来的治疗。”
长公主经此一病,精力大为衰减,听见宫天瑶说要回去,她也懒得非要命人硬留下她,横竖她第二日还会过来,当下不胜劳累的朝外挥挥手,让人出去了。
宫天瑶便回到芙蓉街。只是贾太医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长公主服了他的药的当晚即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整晚都没能合眼,第二日病情更严重了。
按照当初的约定,贾太医该拉下去杖毙了才是,不过公主此时自顾不暇,没空儿去想处置贾太医,直到第二天她的症状大为减轻之后,好容易提起点精神来,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要处置贾太医。
贾太医刚被侍卫带到公主面亲前,丫鬟又上前禀说林大夫来了,长公主想着这两个人的恩怨,便命人带进宫天瑶,当着她的面处置贾太医,也算给她一个交代,也为出自己的一口恶气。
宫天瑶进来之前不知道贾太医也在,进来时只看见一个颓唐失魂般的的身影跪在地上,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原来是贾太医。
这才隔了一晚上没见,他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可以想见囚禁公主府的一夜有多煎熬瘆人。
人都到齐,好戏开场,长公主幽幽道:“贾太医,你应该还记得本公主之前说过的话吧?”
声音不高不低,贾太医却觉得那声音犹如魔音穿耳,索命府一般,当下涕泗横流,膝行上前,跪在公主脚下求情:“公主,下官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公主!”
公主府的侍卫岂是吃素的,几下把他脱离公主身边,贾太医手脚并用,死活不肯挪步:他不想死,他死了,抛下他那上有老大有小的一大家子该怎么办?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要公主能答应不杀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长公主看着地下贾太医的垂死挣扎,脸上满是嫌恶之情:这个庸医害得她吃了那么多苦头,死不足惜!她才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哭求就饶过他!毫不留情道:“来人,把这个庸医带下去处决!”
贾太医浑身颤栗,哭嚎哀求:“公主,公主!你不能,下官知错了!公主……”
他说几句话的时间里,公主侍卫已经将人拖到门口了,惨绝尖厉的声音充斥耳际,宫天瑶忍不下去了,当即站出来道:“公主,我有话要说。”
长公主挑眉望向她,一脸玩味之意:“哦?难不成林大夫你要劝本公主手下留情?”
宫天瑶神色庄重,一字一句道:“贾太医虽有错,但罪不致死,他为公主开的方子本无问题,只是欠缺考虑,多加了一味药,画蛇添足,才会适得其反,他并不是有意要害公主,所以草民恳请公主饶他一命。”
侍卫们停下等长公主的示下,贾太医也忘记了求饶,呆呆地看着为他求情的宫天瑶,又是震惊又是悔恨:他之前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那样对林大夫!
长公主手里挂着一只玉串来回把玩着,半晌后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你解救本公主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说的话,本宫自然要听,不过贾禄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医术不精,害人不浅,总得受点惩罚。”
宫天瑶默然,贾太医听说自己不用死了,欣喜若狂的扑上来磕头如捣蒜,满嘴里念的只是:“谢公主不杀之恩”云云。
“你该谢的人是林大夫。”长公主有些不耐烦:“要是依本公主的心情,你早就被拖出去斩了,全是看在林大夫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罢了。”
贾太医立刻调转过来向宫天瑶赔罪,宫天瑶只说不必,躲过去了,长公主宣判将贾太医革职,打发到远离京城的穷乡僻壤。那种地方大夫少,水平也有限,贾潞明好歹是个太医,一定能派上用场。
贾太医落得这样结局,虽然凄惨,但好歹留了条命,隔天他去太医院收拾自己的东西,都是趁着没人时去的,生怕被人发现惹来指点非议。
记住欢喜傻王妃永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