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宫天瑶就听得宋昭已经回府的消息,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待在药房里没出来,莲心在一旁劝道:“王妃,王爷回来了,您不过去看看?”
“有这个必要吗?”宫天瑶忙着写东西,听见莲心的话,连头都没抬一下。
“怎么没有?”莲心不肯轻易放弃,继续苦口婆心道:“王爷这次从这么远的地方回来,肯定受了不少苦,你身为王妃,怎么也得过去看看,表示一下关切才是啊,哪怕是做做样子呢……”
“啰里八嗦的,烦死了。”宫天瑶把笔一搁,站起来就往外走,莲心忙追过去,在后头问:“王妃,您去哪?”
“我饿了,要吃饭!”
莲心好不失望,原来不是去看王爷啊。她垂头丧气的跟过去,好巧不巧,刚从药房出来,就看见赵管家满面含笑的从外面进来,乐呵呵道:“王妃还没用过午膳吧,王爷在饭厅等您呢。”
宫天瑶一脸淡定,人既然来请,那她恭敬不如从命,勉为其难去一趟就是了。她才没有任何一丝丝的喜悦或高兴的感觉,吃顿饭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倒是后头莲心笑的跟朵花似的,喜滋滋跟在王妃往敦云院去。宫天瑶穿着家常衣裳,一身海棠红绫裙,她低头看自己一眼,又飞快抬头,装作无事发生。
宋昭端坐在一桌饭菜前,还没有动筷的意思,见宫天瑶进来,抬眼望向她,神情不变,只问道:“来了?”
按照规矩,宫天瑶得先行礼才能坐下,不过她一时给忘了,直接坐下,宋昭也不计较,两人开始用饭。因为宋昭的缘故,饭桌上从不使唤下人添饭布菜,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因为担心有人会在这当口儿对饭菜动手脚,宫天瑶也不习惯什么都有人在一旁侍候,碍手碍脚的,还耽误她吃饭。
两个人先是沉默的吃了会儿饭,宫天瑶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宋昭好像比原先还消减不少,身形越发显得单薄,看来此次前往边境,一路上没少受奔波之苦。
不过他虽然瘦了些,精神尚可,并无憔悴疲乏之态,说明病未复发,宫天瑶吃着饭,思绪却飘出老远。还是一向话少的宋昭的率先打破沉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王妃过得如何?”
这就有得说了,宫天瑶便把在公主府的事向他说了,说道公主一味相信贾太医,命人对自己动手时,抚着胸口感慨道:“你是没看见,当时他们有好几个人,要不是我机灵,反应快,肯定要被他们抓住打板子了!不过还好后来长公主想通了,叫他们住手,我这才能幸免于难。”
“无论公主她下不下令,你都不会有事的。”宋昭淡然道,仿佛在说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宫天瑶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迷瞪了一会儿道:“你不在,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凶险,要是真我让他们抓住打三十板子,那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这个长公主,真是万事由心,把别人的性命看得一文不值,这个贾太医可危险喽!
正胡思乱想,耳听得宋昭清冷的声音:其实那日我命人守候在公主府,若你真有三长两短,他们会现身把你带走。所以,不论如何,你都会安全的。
宫天瑶脑中轰得一声炸开,呆呆地只有一个反应:他原来一直在背后保护着自己吗?
那时,她决意站出来向长公主说明真相,就抱着不计后果的决心,她以为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赤手空拳对付那么多人时,心里不是不惶恐的,现在听到宋昭的话,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她继续听宋昭说下去:“你行走在外,以后不知道还会碰到什么,若以后有意外发生,我希望你可以跟着我的人离开,至少,他们能护你周全。”
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却都沉甸甸的敲在她心坎上,宫天瑶扒着饭,有些食之无味,心里的喜悦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终于一朵朵竞相绽开,有些感动。
等宋昭说完,她才嗯了一声,宋昭印象中,她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含蓄温婉的模样,没想到下一秒便破了功,宫天瑶迅速恢复了咋咋唬唬的本性:“你这次去边境,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不如说来听听?”
宋昭苦笑,边境条件艰苦,冰寒之地,有的只是连天飞雪,不过他这次回来倒是给她带回一样东西,打算改日寻着合适的机会在交给她。
宫天瑶以为他没话可讲时,却又听他说起北方边境的雪狼,本是一件惊险刺激的事情,由他用波澜不惊的调子讲出来,却莫名的相衬。宫天瑶望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男子就如他口中所说的蛰伏在冰天雪地中的雪狼一般,出击前无人察觉,却有着让敌人一击毙命的强悍实力。
隔了一天,莲心从芙蓉街回来,着急慌忙地回禀道:“长公主府那边出事了,催着王妃您过去呢!这可怎么办啊?”
“慌什么?”宫天瑶早有准备,只不过这一天的到来比她想象的还要早。斟酌片刻,她命莲心去向王爷报备一声,随后自己乔装打扮过后,带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先来到店里,很快长公主府的人来请,宫天瑶乘车而去。
到了公主府,贾太医不久也到了,宫天瑶看他一眼,不免暗暗心惊:这才几日不见,贾太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自那日他们从公主府离开,贾太医就一直心有戚戚,放不下心,后来听说长公主病情不仅不见好转,甚至添了新的病症,更是吓得半死,浑浑噩噩过了这些日,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这一天。
至此,他才不得不正视起宫天瑶,明白她那日所言非虚,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只怕公主不会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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