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夫人都这么说,没人再敢多说姜茂欣的不是,只能洗耳恭听。
姜太夫人便继续说道:“但这办法是太大胆了些。姜家在这庆喜城开了这么多年,积下来不少客人,但这些客人大部份都不是富贵人家,平时节俭,吃穿用度都是能省便省,看中的正是我们姜家布匹物美价廉。而城里真正有钱的富家小姐少脸爷们,又嫌我们姜家太实惠了,不爱用。今你明上是产丝绸,暗里是在跟他们提价。就算我们的东西好了,但就怕到时候回头客不来,有钱人不看不上。”
姜太夫人的话句句在理,也正是姜茂欣胆心的地方。她点点头,道:“祖母说的正是孙儿怛心的。可就算如此,我们也该试一试。”
姜太夫人点点头,道:“你便先试,若是行,那是我们姜家的运气,若是不行,那我们再想办法。”
有了姜夫人的这一句话,没人再敢说姜茂财的不是,姜茂财也只得由着姜茂欣去,让她要他干什么,开个口便是。
饭罢各人回房。
姜茂财进房脱了靴,又叫人抬了洗脚水泡脚。姜茂财刚把脚放进去,便呲的真一声叫,骂道:“你他妈的,哪儿来的饭桶?给我用这么烫的水,是要烫死猪吗?”
抬来洗脚水的是个新买来的小丫鬟,不过十五六岁,人又有些木讷,大眼珠子总是木着,转都不会转,自己平日没可讲究的,洗澡便用冷水,根本不知道大少爷娇贵,洗脚的热水要先用手试上一试。被姜茂财这么骂,吓得半死,连话都不会说了。
姜茂财看着那小丫鬟的呆样儿,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那盆子给踹了,盆子是铜的,在地上摔得哐当响,滚烫的水流了一地,溅了不少到那丫鬟身上。那丫鬟被烫着了也不敢说,跪在地上直打咆哮。
“蠢东西!”姜茂财怒骂道。
李氏正在镜子前取花贴,贴身丫鬟在给她梳头皮。姜茂财时常拿家里下人出气,她便没当回事,对那小丫鬟说:“拿了那盆子便出去。”,那丫鬟慌忙端了盆出去。李氏又对姜茂财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方才在桌上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却在这儿跟我摆脸色!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看你就是个死猪!”
姜茂财火气来得快,但去的也快。他取了毛巾擦了脚,火气本也就没了的,可李氏这么说,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还是一肚子邪火。姜茂财翘着脚,在床边上倚着,眯着眼睛冷笑,说:“你给我过来。”
李氏往镜子里一撇,见姜茂财这样子,脸一红,立马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商人重利轻离别,姜茂财往外头去收账,总是一收便是十天半个月。他在外头是有的快活,可她在家里可是独守空房。李氏在心里骂了一句冤家,要贴身丫鬟将梳子放了,去外头休息。自己撩了裙,到床上来,道:“冤家,你要我来做什么?”
姜茂财把人一揽,抱在怀里贴着脸颊直亲,“我要做什么?你该问我要来干什么?”
“呸,”李氏笑着往姜茂财脸上嘬了口唾沫,道:“没个正经玩意!”
姜茂财脸一抹,手便往李氏衣服里钻,探了半天探着一团软棉的,掐了一把。李氏摇着头,呀呀地叫唤几声,帮着将衣衫外的带子解了,两人一搂,一起翻进床里。
过了一柱香功夫,李氏从床上爬起来整衣服,姜茂财扯了被,在身上胡乱一裹便要呼呼大睡。李氏横了姜茂财一眼,冷笑道:“你倒是心大得很。”
姜茂财却不搭理,李氏这一拳头是打到棉花上了,不得劲,便搡了姜茂财一把,道:“我跟你说,你那妹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现在撺掇你去进蚕丝,直不定是在怎么算计你家这点家产呢!你倒好,在这儿呼呼大睡,真是有本事了!”
姜茂欣出的这主意他虽然心里也没谱,但现在姜家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太夫人都放话了,他便由着她去,说不定还真能像上次一样弄出些什么明堂来。这事本就这么过了,李氏却硬揪着不放。从饭桌上便停不住嘴,一直念叨到现在,把姜茂财烦的是头晕脑胀。
姜茂财不耐烦地抖了把被子,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的,少在这儿参合!”
“我妇道人家?她呢?她就不是妇道人家了,她还是个没出阁的闺女呢!我可跟你说了,你可都要给我算明白了。别到时候家业被人弄走了还不知道呢!”
李氏越说越起劲,干脆坐起身子,扒着姜茂财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说,“你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就偏偏中了她下的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那太夫人老糊涂不知事,你怎么自己心里也没点数呢!?”
“你个婆娘到底说够没?”姜茂财一骨碌起身,指着李氏的鼻子便骂:“我没跟你提这茬,你自己倒提起来了?太夫人莫不是你给气病着的?我没找你算这个账是看在你也是在为我做打算,你倒好,给你点面子,你便瞪鼻子就上脸!”
李氏被吓了一跳,不敢多说。姜茂财也不理她了,伸手抓了身褂子,胡乱套上,一把便将李氏下床去,大刺刺要下床出去。
李氏从地上爬起来要拦,抓着姜茂财的衣服不让他走,“大半夜的,你又要上哪儿去?莫不是又要去什么春什么楼去找那些小婊子?我不许你去,你去了我便跟太夫人、夫人说,让她们罚你!”李氏在地上呜呜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