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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听完这话,刘县令腹中的窝窝头竟跟燕窝一起顺利地滑了下去。他这会是真的放了心。他甚至觉得自己真是小题大做得很,他把李盛当什么人了?不过就是一个从京城来的纨绔子弟罢了,除了老子厉害,一无是处,压根就没有什么悲天悯人为民除害的远大抱负,仅有一个爱好——找乐子。
“怎么会无趣呢?”刘奉喜呵呵地笑了,这会儿他是发自内心的笑,脸颊上两块肥大的肉供住短而圆的眼睛,乐道:“您的朋友不是从京城来看你了么?”
“他们?”李盛冷笑道:“他们无趣得很。”
刘奉喜便道:“您不是最爱去迎春楼么?那儿的姑娘漂亮得很,全庆喜城最漂亮的,都在哪儿了,您喜欢哪个我便将那位请来给你唱小曲。”
李盛却是摇头:“也是无趣。”
刘奉喜不由犯了难,若是连迎春楼都满足不了李盛,那庆喜城真的没什么更有趣的能让李盛开心了。
“不过我听说今儿衙门有乐子。”李盛突然说道。
“什么?”刘奉喜半晌没反应过来,衙门能有什么乐子?
李盛继续说道:“你便审几个案子给我解解闷。”
刘奉喜大惊失色,“您……您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李盛直起腰,拍了拍手,道:“刘县令这是不同意?”
“啊……当然,当然不是。”刘奉喜结结巴巴地说。今日他要审四个案子,前三个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外乎是争家产,扯皮拉筋,其中能捞的油水也没多少,他随便判判便罢了。但第四个案子,便是姜家的那个。
刘奉喜突然觉得自己兜兜转转,谨小慎微,最后还是一头栽进李盛老早便给他挖好的陷阱里头。什么无趣,什么找乐子,全是为了插手姜家这桩案子的铺垫,而他却真是傻,连这都没看出来。
刘奉喜开始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起来,他还不能确定李盛到底是为什么对姜家这桩案子如此上心。若是因为李盛于姜家有恩情,那么以他正直的个性,是不会真的伸手干预开审,顶多在一旁监督他公不公正;若是因为已经发现自己受贿,是来捉他把柄的,那他更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所以无论是哪种情况,他现在都得按规矩办事。
至于吕斐然给他的那只求了好多年的白玉如意,东西既然已经进了他的荷包,他就不会把这钱吐出来,于是找这个空,便派人赶快去跟吕氏通风报信。
李盛或许是真无趣,说到做到,竟在这儿陪着刘奉喜审了一早晨的案。
刘奉喜审前三个案子的时候,李盛便只是坐在那儿闭目养神,衙门里不能喝酒,便是端了一盏香茶,却喝不怎么惯,每喝一口,都要抿着唇皱眉。可李盛又偏偏要喝,过上一会儿,便又低下头去再喝一口,再皱眉抿唇。一壶香茶,也喝了一上午。
碍于李盛的面子,前三桩“大案”,一桩分家产,一桩小偷小摸,一桩欠债不还,刘奉喜不得不秉政执法,是他自上任以来,审得最认真的三桩,就连宋家二儿子给他塞的二十两纹银,都没动摇他的公正。
到了晌午,开审姜茂财一案,刘奉喜心里不由犯了难。姜家的案子,可没那么简单,吕斐然给他的好处,可不是几十两,几百两纹银可以打发的。可李盛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喝茶耍。
刘奉喜开堂,喊了廷威,上诉讼人,大汉上堂,姜茂财从牢房里提上来,蓬头散发,穿一件灰扑扑的囚服,面黄肌瘦,颓然跪在厅下。他跪在地上,一身锐气已经被磨尽了,狱卒从未殴打过他,只是每日给他送饭的时候,会将那个盛在小小托盘里的半个馒头,趾高气扬地搡在他面前,而他却弓着腰,趴在地上感激涕零,一日一日的,他便不再有背脊,只能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竟是一副做贼心虚地模样。
人人归位,刘奉喜一凝神,惊堂木一响,对堂下喝道:“姜茂财,庆喜城人士,姜记布庄卖布为生,牛大寨,庆喜城人士,牛大寨告姜茂财在布匹染料里投放毛绿湖草籽籽壳以提亮,致他儿中毒身亡。姜茂财你可认罪?”
姜茂财用蚊子翁的低声,怯怯道:“小人……小人清白,此事与小人无关,小人何罪之有?”
在门外看望儿子的姜夫人一见自己儿成了这副模样,心疼得泪眼汪汪,大哭道:“我的儿耶!你可吃了不少苦啊!”李氏也是泪流满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奉喜便默默瞧了李盛一眼。李盛这会儿已经不再喝茶玩儿了,而是拿了一面折扇,扬在面上,合上又打开,打开又合上。那扇面上并无字画,却是空白,扇骨却用紫檀木,呈紫黑色,李盛的手指扣在扇骨上,单手翻动,发出簌簌的轻响。
刘奉喜短圆的眼珠子又是一瞥,瞥向衙门门外围观的人群里。门外有不少他熟悉的人,他们的衣着考究,都是用得上好的布料,款式虽然不一,但在手臂上绣了一个“吕”字。
刘奉喜左右为难,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慢慢将手放在惊堂木上,猛地一磕,喝道:“姜茂财,你说你无罪,你可有证据?”
“我……我”姜茂财结结巴巴,本来便低垂丧气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没有磕头,额头却几乎贴在地上,“我没有。”
“哼,”刘奉喜冷哼一声,放下心来他料想也是,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呢?这事儿他办得可是高明得很。就在这时,刘奉喜眼角却突然觉得那扇面后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
刘奉喜马上瞥眼看去,愕然发现那扇面下疏散的扇骨缝隙里,透露出李盛淡紫色锦袍领口的一圈金丝暗纹。
刘奉喜方才往外冒得冷汗,瞬间扑簌簌地往下流,顺着他的脖颈后面的一根胫骨,一直滑到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