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寅带着邹东平连退几步,邹东平和林初英连忙上前检查他的伤势,罗寅推开两人,捂住了伤口,脸色发白地说道:“不碍事,皮外伤。”
马梁举刀舔去刀锋上的血珠,脸上颇为享受,笑道:“太可惜了,我以为能砍得再深一点。”
江薄云在旁看的也是提心吊胆,想道:“若是那刀砍得再深半寸,这罗寅恐怕已经交代了。”
只见那罗寅不顾胸口伤势,上前半步,正色道:“马梁!你的去骨刀法也不过如此!敢不敢和我再斗三百回合?”
邹东平一愣,说道:“师兄你说什么胡话,我们两个一起……”
罗寅打断他,说道:“不,师弟,让我一个人罢。你的武功不如我,你在旁边只会给他更多下手的机会。”邹东平顿时语塞,一脸的不甘心却还是点了点头。
马梁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三百回合?可笑可笑!我看你连两个回合都撑不下来!纳命来吧!”话毕,马梁眼中杀气一凛,举刀劈向罗寅,罗寅运气沉喝一声,提剑抵挡。
两人交锋的一刹那,马梁便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心想道:“这小子变招了?”
罗寅忽然剑法大变,凌厉至极,剑光分化开来,马梁一惊,连忙招架,却不想这剑光四处激射,身上平添了几处伤口。
后方的林初英见到罗寅使的招式,惊得脱口而出:“是驱星剑法第三式!”
她又旋即心想道:“这第三式逐月爹爹还未教过我们,罗师兄又是如何学会的?”
此时罗寅正专心交战,无法分心,刀光剑影之间,罗寅竟隐隐占了上风。只见他又缠斗了几息,忽然喉头一热,一口热血喷涌了出来,马梁见机加大攻势,罗寅身上又新添了几处刀伤,连退几步,转眼间就败下阵来。
林初英连忙上前护住罗寅,问道:“二师兄你没事吧?”罗寅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说道:“没事,我只是……不知为何经脉大乱,气血逆行。”
马梁笑道:“嘿嘿,你这招式一看就是偷学的吧?只知招式动作,却不知如何运气,打着打着口吐鲜血自然也不是什么怪事。”
罗寅正被一语说中,低下了头,林初英说道:“二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要学的话让我跟爹爹讲就是了,为什么要偷学?”罗寅自然知道在摘星教,偷学武功乃是重罪,他摇头道:“师妹你不明白……”
马梁说道:“若是你的内力再深厚一些,方才使得不是偷学而来的剑法,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只可惜,天意如此,哈哈哈哈哈!”
只见邹东平持剑挡在两人身前,说道:“小师妹,你带着二师兄赶紧骑马离开这里!我来拖住这恶贼!”
罗寅虚弱无比,有气无力道:“你疯了?你的武功不如我,如何挡得住他?”
邹东平似心意已决,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马梁将双刀一横,沉声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林初英望见马梁杀气腾腾,势不可挡的模样,心生一阵胆怯,忽然有些后悔跟着两个师兄来到此地,她年纪尚轻,本来是要待在摘星教里好好修炼武功的,她爹乃是摘星教护法,将来她就算武功再差,在教内也能有一番地位。
可她偏偏要跟着两个师兄出来历练,她爹不放心,派了她师叔暗中保护,三人机缘巧合下在一座古墓中得到了武功秘籍九字道诀,可放在手上还没焐热就被那马梁给盯上抢走了,那名师叔还被打成了重伤,三人咽不下这口气,又不甘心到手的秘籍就这样飞走了,于是一路打听消息赶到了马家屯,没想到这里竟成了他们三人丧命的地方。
林初英眼中泪光闪烁,她多知道罗寅已经重伤,凭他们两人是不可能挡住马梁的,倘若无人出手相助,恐怕就要命丧于此。
邹东平咬紧牙关,运足了气,施展出驱星剑法第二式,竭力地想要抵挡住马梁,然而马梁去骨刀法更是灵活诡异,刀刀直攻他要害,只一个回合下来,邹东平身上便多了数道伤口,由此可见,他与罗寅的武功造诣仍相差甚远。身后的罗寅虚弱,已不能再战,倘若邹东平也失去了一战之力,那三人只能在原地等死。
马梁正要乘胜追击,双刀齐出,攻向邹东平的两肋,这一刀以邹东平的功力,无论怎么挡,都会有一刀劈入他的身体。邹东平自知抵挡不住,大脑登时一片空白,浑身僵硬,一时间定在了原地,林初英眼看那刀要劈中邹东平,吓得捂住双眼,惊叫了出来。
正在此时,一刀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向前迈进两步,提剑直刺!”邹东平听到此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心领神会,也不管有没有用,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马梁使的是短刀,故此时他离邹东平仅有一臂多的距离,邹东平只需往前大跨一步,便能直接撞到马梁的怀中,脱离那两刀的攻击。只见邹东平冲到马梁两臂之间,提剑直刺,马梁面色大变,急忙收刀,向后一个后滚翻躲过了这一刺,如若他方才不收势,不但伤不到邹东平,自己反倒会被那一剑给刺穿。
马梁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刚才自己这一刀,对方挡或是退都是死路一条,唯有进攻才有可能活命,然而以这小子的武功根本看不出这一刀的破绽,要不是那一个声音,他已经死在自己刀下了。
对!那个声音!
马梁持刀四顾,忽然发觉五丈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影,眯眼一看,那人装束颇为怪异,一袭黑色麻布包裹住了全身,脸上也是乌黑一片,只看得清嘴巴和眼珠子,不知涂了什么东西,浑身上下一片漆黑,怪不得之前没有注意到。再看这怪客手握一把金色虎头大刀,只不过他握刀的姿势颇为古怪,乃是双手反着横握刀柄,刀尖悬在空中,仿佛这刀很重一般。
马梁不知他是什么来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喊道:“刚才说话的可是你?”
那怪客开口,正是刚才的沙哑声音:“正是!”
邹东平也是吓得惊魂未定,连忙向那怪客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指点!若不是前辈,晚辈刚才恐怕已经死于刀下了。”
马梁说道:“你是何人!跟他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点拨这小子!”
那怪客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