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要亮了。
江子墨一伸手,想去揽住女孩的肩膀,“小姑娘,送你回家。”
白雪飞动作飞快的错身。
江子墨笑了笑,揪住姑娘的衣领子。
“啊——”白雪飞尖叫了一下。
江子墨运起轻功,不过片刻就把人带到了门口。
白雪飞脸冻的生疼,哆嗦了一下,快速站稳,一把拍掉男人的胳膊,“谢谢,走了,不回见。”
最好再也不见!
江子墨只是笑笑,看着女孩轻手轻脚推门回房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没有做错。”
晚风吹散了字句,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公子。”江甲立在一旁,轻声开口。
主子的洁癖不是假的,今日竟然……
“公子为何要告知于不相干的人,万一……”
为何?
江子墨摇了摇头轻笑,是啊,为何呢?
“可能,因为她真的很好看?”
江甲道,“公子说笑了,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公子是成大事的人。”
成大事的人?
江子墨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脸上笑容不再,眼中幽深难测,“走吧。”
回了房间,白雪飞刚一坐下外面就响起了鸡叫。
那两个人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句喃喃自语,一个人换许多人,真的没错吗?
“贺家老大,起来了没,今天杀猪搭把手。”有人在外面敲门。
白雪飞听见隔壁贺子山拉开房门,在自己门前停了一下,而后打开院门,“家里人还在睡,我洗把脸。”
“哎,好嘞,那我先过去了,别忘了啊,老李家。”
“知道了。”
紧接着,她听到厨房叮咚的水声,哗啦哗啦——
这么冷的天,他都用冷水?怪不得早上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听力好,睡眠也浅。
她心疼极了。
“贺大哥。”白雪飞推开门假装揉了揉眼睛。
贺子山刚套上棉袄,“吵醒你了?”
白雪飞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做噩梦了,睡不着。”
贺子山眼中立刻泛起浓浓的心疼,果然杀人这种事还是给小姑娘留下了阴影。
白雪飞道,“贺大哥,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要是平时,贺子山就带人出去散心了。
“明天吧,今天,是杀猪。”
白雪飞想起那天周阿婆好像也说过,打糍粑之后就是各家各户收猪杀猪,“是不是有杀猪宴?”
贺子山哭笑不得,能吃是福。
“我给你带回来,那场景……”他想了想猪叫的声音,“你还是别去了。”
“那好吧。”白雪飞乖乖点了点头。
转身之际,她突然顿住了。
糟了……牛牛……
“贺大哥!”白雪飞突然拉住贺子山的胳膊,“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
吱呀——赵喜娣推门。
白雪飞心道天不遂人愿,赵喜娣今天居然起这么早?
“多带点吃的回来。”赵喜娣打着哈欠,“天杀的赵老四,喊的人一个激灵!”
白雪飞心思转的飞快。
“啊——”不知道从哪儿传出一声惨叫。
鸡鸣的时间,很多人已经醒了。
顿时,吱呀——吱呀——许多门打开了,妇人们聚在一起,“咋了?咋了?不会是又死人了吧。”
贺子山皱眉,“待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贺子山还没回来,白雪飞已经听到了真相。
牛丢了。
“哎,真是可怜,整个村就老徐家一头牛,咋就丢了呢?”
“是啊,这以后进城可得走过去了。”
“我是舍不得坐车,可是我家石头还得上学哩。”
“哎哟,干脆就不学了,花那么多钱,还不如吃两顿肉。”
……
几个妇人的话,悉数落入白雪飞耳中。
贺子山回来,也道,“徐伯家里的牛丢了。”
白雪飞尴尬的抿了抿唇,“那,那反正我没事儿,不然我帮忙找找吧。”
赵喜娣早就屁颠屁颠凑热闹去了。
院子里倒是真只有二丫和白雪飞。
贺子山点了点头,“把二丫叫起来,不过估计村里已经在找了。”
二丫迷迷糊糊,白雪飞没穿过孩子。
等二丫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亮了许多,“来。”贺子山扯平了二丫的衣服,又迅速给她绑了个啾啾。
“贺大哥,你真厉害!”
白雪飞看的叹为观止,“你好像什么都会。”
会做饭,会种地,会打糍粑,还会给人扎啾啾……
贺子山从没觉得这有什么,此刻却暗自庆幸,又得了句夸奖。
“得快点走了。”
说着单手就把二丫抱了起来,白雪飞眼睛一亮,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