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疾风便要去集市买厚棉袄,未音承下了,小柔需要他,走太远,她会心慌意乱,疾风再三感谢,恰好长安和赤麟从房中出来,见她要去集市,便点了头。
一路上,未音都在打量长安,他不解:“你一直看着为师作甚?”
未音踌躇一番,还是开了口:“师父,我是觉得,我们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您这衣裳……”
并不是她吹毛求疵,而是他这一生月白长袍实在太醒目了,加之那出众的容貌,只怕会引来很多好奇的围观者,而他,该是不喜欢这般被人打量。
长安一点头:“你说的对。”扬手一挥,白光闪过,那月白长袍已成了普通的村夫打扮,和疾风身上的衣裳一模一样,他问:“这样可好。”
那模样,倒是真寻求未音的意见。
未音笑了笑:“很不错啊。”她迅速转头,眨了眨眼中的泪意,这一身打扮,让她想到了幻境中的长风。
今日是赶集的日子,集市人山人海,各种叫卖声交相呼应,一处在卖烧饼,赤麟鼻子灵验,闻到了香味,屁颠屁颠上前,蹲在面前不走了。
那小贩擦了擦被烟火熏出的汗,热情的招呼:“这位公子,要吃烧饼吗,我这儿有甜芝麻馅儿的,有花生馅儿的,你想要哪一种?”
“两样都要。”
“好嘞。”小贩麻溜儿的刷油摊饼,未音无奈摇头:“早该多带一些钱出来的。”
一路上买买买,几乎都是赤麟在吃,他那肚子跟无底洞一般,这一路的小吃都让他吃个遍,后来,未音也懒得管他了,给了他一些银钱,让他自己吃吃喝喝去,她和长安落了一个耳根清净。
未音看着琳蓝满目的小玩意,想到了无望客栈的小妖崽子们,她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是该要带一些礼物回去,只是,她的银钱不太够。
“你喜欢的话,便买吧,为师出钱。”
未音不好意思,摇摇头,说了句不用了,便目不斜视往前走,长安顿了顿,对小贩道:“将这些都包起来吧。”
“好嘞,公子。”小贩来了大生意,笑的要多谄媚有多谄媚,“你们是新婚夫妇对吗,看小娘子还有些害羞呢,不过不用担心,大叔我可是过来人了,这日久便能生情,多多哄着,保准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
长安不吭声,提着大包小包,面无表情离开摊子。
未音去找赤麟了,他吃了人家一笼屉的包子,可钱却不够了,对方不依不饶,赤麟一气之下,噗的吐出一个亮闪闪的珠子。
那珠子有鸡蛋般大小,光滑无比,闪着淡淡的光芒,像是夜明珠,卖包子那小贩惊呆了,他可是看见了,这吃白食的噗的一下,从口中吐出了这么一颗珠子。
“妖……”怪还没出口,嘴便被捂住,未音和他商量,“对不起,钱我来付。”
小贩惊恐的瞪大眼睛,呜呜直叫,未音放开他,将剩余的银钱给他结了,可那小贩翻脸不认账,干着嗓子嚎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有妖怪,有妖怪啊。”
众人一听妖怪二字,纷纷涌上,将那包子铺挤了一个水泄不通,赤麟和未音被堵在其中,动弹不得。
他们虽然害怕妖怪,却又八卦,好奇心重,一人的话,他们不会多看一眼,人一多,胆子便也跟着大了起来,先不说是不是妖怪还另说,这么多人,妖怪不也看花眼了,就算是要吃人,也不一定挑中自己了啊。
“妖怪在哪儿呢?”
“就是他,还有她。”小贩指着赤麟和未音。
“赤麟才不是妖怪。”
“你不是妖怪,你怎么会凭空吐出夜明珠来,大家瞧一瞧啊,这是不是夜明珠?”小贩将那剔透晶莹的珠子拿在手中,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几个有见识的人点头,附和:“是,是夜明珠。”
“这夜明珠,是这小子从口出吐出来的,凡人能口吐夜明珠吗,不能,他一定是妖怪,咱们将他们送到官府去。”
在众人的起哄下,赤麟茫然的看向未音,不就吃个包子吗,这个人怎么不依不饶的?
他气急败坏,见有人触碰自己,猛一动,那人便被甩飞了出去,直直撞到远处一处摊贩处,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众人大惊,目光从幸灾乐祸,变成了惊恐。
未音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赤麟,不可。”
“可是娘亲,他们欺负人。”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那小贩其实怕死了,可堵着一口气,“他跟这姑娘一般年纪,却叫她娘亲,妖怪,他们都是妖怪。”
突然,有人泼了一盆狗血过来,白光闪过,那狗血尽数散去,反溅了那些人一身,长安落地,口中捻诀,包括小贩,众人像是被点了穴,纷纷定在了原地。
长安一手抓着一个,足尖一点,招来祥云,踏云而去。
不多时,众人清醒过来,面面相觑,纷纷叹一句:“咦,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小贩一脸懵逼的挠挠脑袋,一低头,见一发光的珠子,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最后将它塞进了袖中。
飞在云上,赤麟依旧气鼓鼓的,未音虽然淡定,但一想到自己竟被人误以为是妖怪,也有几分啼笑皆非,长安见她面色淡淡,安慰:“凡夫之言,不必太过在意。”
“我没事,只是赤麟,以后不准那么冲动了,伤了人怎么办?”
“可他们要抓我啊,难道我还要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让他们抓到什么官府去吗,可恶,凡人真坏,我都赔他珠子了。”
“什么珠子?”长安问。
“就我嘴里吐出来的啊。”
长安目光一禀:“那珠子落在了何处?”
未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紧张一颗珠子,转念一想,上古神龙吐出的珠子,可不是龙珠吗,那龙珠能随随便便的掉落凡间,让人捡了去吗?
“我,我不知道了,应该在那小贩那吧。”赤麟被的长安的眼神吓到,往未音身边缩了缩。
“你和赤麟先回去,我去找珠子。”
“师父……”
“听话。”
白光一闪,长安已不见了身影,并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那龙珠若是让九重天那些仙人发现,后果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