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流墨下山没买什么有用的东西,道是弄了面铜镜,映着火光,在那呲牙咧嘴的照着,已经约着有半个小时了,貌似有自恋倾向,比我还严重。
我道,“二爷,非人去前边的林子吹吹风,还请二爷准许。”蜕过两次皮的皮肤过于娇嫩,总是粘糊糊的,吹一吹风还能干燥些。
“去吧。”闻流墨依旧入迷的照着镜子。
我刚要走,闻流墨把我叫住,“等等,你看二爷新长的胡子怎么样。”说完向我歪了歪下巴。
不过是长了一点点的胡茬,也至于看那么久吗,我整理好标准答案,道:“回二爷,显得您更加神武俊朗了。”其实还是剃了好看,那样更像许文强。
“哈哈哈……”闻流墨照着镜子大笑。
这不是有病吗?这个闻流墨真的是别人眼里是行侠仗义的大侠,统领武林的盟主,多少男人拼命想要结识,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的男人吗?
再霸道也不过是个大男孩而已,那是流白的弟弟,还能坏到月球上去吗?
对于闻流墨,没有面对卓洛时的危险感,他反而让人感觉有点儿靠得住,毕竟我跳崖后他没把我弃尸荒野,虽然待遇不好,总归是下来埋了,蜕皮草那药痛是痛,药效还是不错的,否则我现在就是一身伤疤,再说他能在悬崖上凿洞取药,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我也没干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不招他待见呢?
可能我是具有倒霉的独特气质,很多时候人要是倒霉,就会没完没了的一直倒霉下去,好像物体运动的惯性,没有强大的外力阻止,跟本没有翻身的机会,我就长的那么像奴隶吗?
碎碎念地进了树林,太阳刚下山,风还有些热度,脱了衣服,只穿件肚兜溜达,好在咱眼睛有特异功能,夜里也能看得清楚,森林也不显得可怕。
风渐渐凉了,打算穿了衣服回去,身后不远处传来动物奔跑的震动的声,侧耳细听还是一群,马上拿了衣服往山洞方向跑,刚跑出十多米,身后的声音越发强烈,我回头一看,丫的一群野猪,吓的我撒丫子狂奔,大喊:“闻流墨救命啊……”
我拼命地跑,当然是跑不过野猪的,领头的野猪快顶到我屁股的时候,闻流墨出现了,从我的正前方跃闪在我身侧,唰唰唰,大刀砍下去,十二只猪头落地,喷涌的血液带着热气洒向大地。
闻流墨收刀,动作一气呵成,甩了甩额前的发丝,酷酷地道:“明日下山,吃不了这么多。”
我吓的差点没屁滚尿流,抱住闻流墨感激地道:“英雄啊!谢谢啊……”
闻流墨把我推开,道:“那也用不着七窍流血吧!”
“什么啊?”觉得脸上有些痒,刚才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用手一摸脸,只见满手鲜血,“妈啊!”惊的不知所措。
闻流墨马上将我穴道封住,问道:“是不是中毒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
闻流墨急忙把我抱回山洞,号了号脉,自语道:“不可能啊……”
我忙问:“怎么回事?”
“你这中的是巨蚁毒,我在王宫中逃跑时向仲苍佐放的暗器上就是这种毒,中毒后让人血流不止,两个时辰就能毙命。”
“那你有没有解药啊?”
“没有,这暗器是结识的海盗兄弟送的,送的时候没配解药。”闻流墨道。
“……”我绝望。
闻流墨又道:“奇怪的是巨蚁很罕见,更不会袭击大型畜类,你是怎么中的毒?”
“还有什么可分析的,畜类都要死了,怎么中的毒重要吗?”我抓狂地道。
突然脑中闪过和卓洛发过的誓言:以今生相融的鲜血为证,愿将彼此的灵魂结为同盟,相持相扶,决不背弃……
而且卓洛中暗器时,我也感到百蚁噬身的痛,难道,难道那个誓言将他中的毒转嫁到了我的身上?卓洛的异术到底有多深我也不清楚,他中了毒,又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为什么能活下来?
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闻流墨见我陷入深思,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一五一十地将誓言的事向闻流墨说了。
“你这女人,誓言是随便发的吗?并且与会邪术的人发这有誓,无疑是自掘坟墓,有此异术的人二爷道是见过不少,不过像仲苍佐般煞气重的人还是初次遇到。”
“我怎么知道这种屁话真的有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反正你看我也讨厌,最后给你个便宜。”
闻流墨想了想,道:“不对,这种誓言既然是同盟性质的,他能转给你承受,就是说你们两人中你更适合去承担,二爷出去给你找找解药,找不找得到听天由命吧,不过在两个时辰内你千万不要睡过去,万一睡过去,就是找到了解药也会变成白痴,听懂了吗?”
闻流墨的话燃起了我一片希望,我点点头,无比凄楚地道:“二爷,我要是能活下来,一定好好报答你。”
闻流墨转身离去,带着我渺茫的希望。
血慢慢渗出,眼皮也越来越沉,分秒如年,他到底能不能回来?
身子越来越冷,意识逐渐溃散,用力向岩壁撞了撞头,钝痛让头痛清醒了些,洞里的兽皮五颜六色,白的兔毛,红的鹿毛,花的豹子毛,黑的狼毛,再加上个人毛就凑齐了动物世界……
卓洛舍得我去死吗?我死了他会不会难过?枉我还对他动了心,原来竟是一番算计……
睡意越来越浓,将要支撑不住,朦胧中有人拍打我的脸,睁开双眼,那人十分英俊,我又喷了一股鼻血,问道:“你找谁啊……”
闻流墨晃了晃我的脑袋,道:“找到解药了。”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道:“找到了?太好了。”说完又要睡去。
闻流墨又晃了晃我的脑袋,拿了条黑白黄相间的蛇放在我眼前,一看就是带着剧毒的那种,我吓的精神了一下,问道:“你拿蛇干什么?”
“以毒攻毒,你想它咬你哪?”
“哪都不行,我最怕蛇了,快拿开。”
“那就让它随便咬了!”
“不要……让它咬……屁股吧。”
闻流墨把蛇头按在我屁股上,道:“准备咬了!”
“啊……”我撅着屁股,一声惨叫。
比打针痛,针多细啊,蛇牙尖长也比不过针头,还是双管的。
此后屁股上永远的留下了两个可疑的小圈。
片刻后血就止住了,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睡死过去。
梦里抱着暖气片,热乎乎又滑溜,可是我好像从来没交过暖气费……
早上睡来闻流墨采了一堆山参,灵芝,等大补的药,熬成汁给我喂了下去。
我感激涕零,再见他也不似从前般讨厌了,这个男人至少在我最虚弱的时候给了应当的待遇。
养了些日子,突然又流了鼻血,急忙让闻流墨给号脉,唯恐治愈的不彻底。
闻流墨把了会儿脉,道:“你把千年山参当萝卜吃,不流鼻血才怪。”
我便不再吃参,可下腹又痛了起来,身下又流起了血,怕子宫出问题,这阵子见血惊魂,急忙找闻流墨说明症状,虔诚的伸出手臂,让他再号一号脉。
这回闻流墨给了我个大白眼,道:“你来月信了!”
我活了二十来年干过的窘事的确不少,这是最白痴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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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在山上耽搁了两个月。
准备下山时我包了些好的千年山参,晒得肉干,蘑菇干,剩下的蜕皮草汁装罐,还有些特别好的兽皮……
装来装去,一大包行里,哪个卖了都是不少钱,所以哪个都舍不得扔掉。
闻流墨走在前面,我背着包袱跟在后面。
“你是搬家还是逃命?”闻流墨有些无奈地道。
“逃命也得有路费啊。”我气喘呼呼,虽然刚走了十来分钟,但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走得十会吃劲。
“快走,像你这么走半个月也走不出去。”
我快走几步,一个踉跄被□在地表的树根拌了一跤,坐在地上哼唧半天。
闻流墨不耐烦地把我从地上揪起来,道:“非人多事。”
我低着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像个乖顺的小绵羊,无限委屈地道:“二爷对不起。”
这两天摸清了他的脾气,逆着他来准没好果子吃,装可怜还不至于触怒他。
闻流墨盯着我愤怒了一小会儿,然后蹲在地上,道:“上来吧,背你下去。”
他身后还背了一把刀,把它向旁边挪了挪,然后扒了上去。
闻流墨起身后步伐极快,身边的树木像在火车上看到的影像瞬间划到后方,我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发现抱着的这个东西有点像暖气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