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三十傍晚,喜乐大酒店。
当天下午,雨曦和老秃去了雨曦家,也算是和她父母的表白吧,预计到可能会发生一些障碍,所以他俩有些忐忑不安,这么多年台湾那个秃子过年都要回去,这次她带了老秃回去也算是给父母一个交代:女儿有爱了。
甄佳佳越到年关越是粘着我,生怕我一个不爽就撒鸭子走人,真难为她老实的像只小猫,没有转悠着大眼作怪。早几天就打了电话回去,说是年三十晚上一定到家,为了这个保证她弄出一副可怜兮兮,乖巧模样,拽着我的衣服生怕我跑了,我也借机虐了她几次,生生报了给她洗裤裤的耻辱。
杨懿本想着在林熙家过的,可一想起他家的老爷子不拘言笑的态度,和他妈的带有审视的眼神,更有林熙的夫人和孩子,觉得不自在的可以,想想那比一年还难过的几个小时,打着寒战地推辞了约定。
就说一个人在酒店等我们,我见她悻悻落寞的样子,就拉了她一起回家吃这顿年夜饭。杨懿推辞,被甄佳佳拽住,她也怕一个去我父母有什么想法,我这一根筋的脑袋,到时新娘不是她,自讨没趣难看臊了脸面,有了杨懿作伴就说是朋友,到古城,看我没事就约了我回去游玩。
再说杨懿长的极像杨妃,就是以后和杨妃结婚,我不说明,我家里人也就糊弄过去,没什么妨碍。
杨懿被说的心动,想想在我家老太面前扮过戏样,知我妈脾气可人没老人家的古板,透着作母对儿的疼爱和女人老了难得小女儿做派,觉得亲切可爱,就笑着答应。
杨懿见过我妈,知道老太身高胖瘦,就拉着甄佳佳跑到商场给老头,老太置办了身缎黄锦绣团花羽绒服(情侣的),外带本身就有的一套国外顶级化妆品,和几条烟。
甄佳佳愁的皱眉吐舌:“呀,吃个饭这么烦,我只是个过路的,也要如此嘛?不是怕花钱,就是不知买个啥,愁死了。”
我敲敲她的头,拽着她的翘辫子说:“我们互免吧!我到你家也不知送个啥。”
甄佳佳扭身依在我身上耍起懒嚷:“那可不行,我到你家是路过,小孩打酱油,可有可无,好事好名都让杨家姐妹占了先,你去我家是作姑爷的,那能草率敷衍,难不成我自己贴了名声还贴钱?有良心的成全我一样呗。”
好吧,瞧她小鼻子急出汗的可怜模样,就给她妈买了副和田玉手镯,给她老子买了个限量版的zippo打火机。虽说两样也就万巴块钱,甄佳佳还是欢喜地收到车里。
杨懿可能是觉的那天出卖她心中有愧,非要帮甄佳佳买个LV的包包送给我家老太。被甄佳佳拦住,并被数落的红了脸,甄佳佳拉住杨懿的胳膊,撇嘴侧目对她说:“想买个心安是吧?偏不让你得逞,口是心非的死女人,指望作错了用钱就能弥补,告诉你金钱不是万能的,我要让你一辈子背负起背叛小佳佳的耻辱,看见我就良心不安,知道嘛?你坏了我最后的一次希望。用个万巴的包包就想赎罪,做梦吧!”
杨懿红着脸委屈地噘嘴说:“我又不是为了自己,兹当我欠你个男人好了,至于让你这般的刻薄我嘛?死佳佳,小心眼的臭佳佳,人家可是真心把你当了亲姐妹般的处,就那天和你媾和了他,他心中没你没我,真的就成全了嘛?还不是到头空落落的悲唏一场,临了谁能有个好?”
甄佳佳甩手皱眉嚷道:“不说了,不说了,你自当真我那天贱的凑上去龌龊嘛?只是想看他能硬到什么程度,最后也就是玩闹的打飞了他。那知你赶紧地告了密,没意思的紧,好似我多色似的,亏我没男人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
杨懿窘红了脸,扭捏道:“那,那,对不起了佳佳,我,我以为你说到做到,不会饶他呢?”
甄佳佳气笑了掐她说:“你以为我是你,平时面首锦簇,想怎么放浪就怎么放浪,可气的跑到我面前装纯情摆贞洁,掐了你这身酸肉,煮了烩面吃。”
杨懿拍打甄佳佳的手,娇羞地嚷道:“谁的肉酸?你才酸呢,知道的都说我体香如兰,不信你闻你闻!今儿还没喷香水呐。”
甄佳佳坏笑道:“嗯,没喷香水可喷我一手的水。”
“哎呀,佳佳!旁边可还有那个死人呢,乱说个羞死了人。”杨懿脸羞的通红,瞥一眼望着窗外看景致的我。
“嗨,就他!我从没把他当作人…”看我回头对她怒视,忙摆手正色说:“那什么,小然然,我没说你,你在心中一直都是高大伟岸的,不但是人,还是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值得我们怀念的人。哎呀,别动我发型…,你是个可恨的人.烦嫌的人。”最后她还是给我妈买了瓶LV香水,给我家老头买了精装的zippo火机。
说笑着就到了喜乐大酒店,停车场看见我家牧泉的车。今儿我特地叫杨懿停的远远的。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下了车,我招呼酒店服务人员搬酒,杨懿特意留了箱海贡茅台下来,给了我自然就克扣了林熙,嘿嘿,不管,我家老爷子,牧泉喝了高兴再说。
要说这杨懿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围情送礼,考虑的面面俱到,自身虽有些随性放荡,但到了场面上表现的很是落落大方,甜蜜可人,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模样。
反到是平时敢说敢言的甄佳佳此时畏了手脚,身体不自在地不知如何是好,拽着我的衣襟,僵了身子,只剩下两大眼珠咕噜噜地在眼眶打转。
杨懿指使着人搬这提那的吆喝着,并不嫌烦地提醒我别忘这,小心碰到什么的,周到细致的没话说。
刚进酒店,就见牧泉,拿着电话急匆匆出来,见了我们一帮人等浩浩荡荡过来,愣了下,对我埋怨:“哎呀,打你电话不接,急死老太了,指望你今年又要撒尿窜了。这俩位…?”
于是我介绍:“我哥牧泉,杨懿,甄佳佳,我朋友。”
牧泉看看她两人又看看我,不解地摇摇头笑说:“嗨,都是自己人还送这么多东西,真是见外不是。”瞅见酒店服务生吃力地搬着那箱海贡茅台,瞪圆了眼睛抢了过去说:“我来,我来,这玩意金贵,有钱买不到,打了你酒店赔不起。嘿嘿,我来。”
杨懿笑说:“大哥说笑了,不就是箱酒嘛,还劳您亲自动手,让他们拿吧。”
“不碍,不碍!我拿着踏实。哈哈。”牧泉笑眯了眼,细看了杨懿一眼。
甄佳佳甜甜的对牧泉喊道:“大哥哥好!”
不备的牧泉吓的一哆嗦低头看看见小宝宝似的甄佳佳说:“哟,这一声叫的真似个糖声炸弹,不防着差点跌个跟头。你好!小朋友。”
甄佳佳挺挺胸说:“我不小,大哥哥,压岁钱!”说着伸出小手,眼咕噜噜地望着牧泉。
牧泉给他搞的搬箱子的手上下不是,窘的老脸透红说:“哟,没想到你们来,真没准备,一会进去给还行?”
“好哎,没的事。”甄佳佳懂事地应了声,又伸手拽住我的衣襟轻声对我说:“你们怎么不象?不是一个妈?”
“滚!”我恨声恶气瞪她一眼,甩开她,加快了步伐跟上牧泉。
杨懿嘻嘻笑着搂住甄佳佳,使劲在她脸蛋上亲了口说:“佳佳,你真可爱。”
“咦,口水…。”甄佳佳嫌弃地抹抹脸。弄的杨懿羞红了脸啐嗔:“死佳佳,臭佳佳。”
我和牧泉走在前面,牧泉杠杠我轻声说:“那来的一个女儿一妈?”
“捡的。”我笑说。
“靠!我咋捡不到。”
“阿姨!新年好!”杨懿进包间见我妈就扑上去抱住,晃的老太犯迷糊:“好好,你是…?”
“我呀,杨懿,前几天还见了呢,您老咋就…。”杨懿噘起小嘴委屈地说。
老太恍然,“嗷”了声,扭头对我家老头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狐…,那什么丫头,俊不?可招人疼了。”趁杨懿喊我家老头子时,瞥见笑眯眯的甄佳佳,惊的一把拽过杨懿,苦着脸说:“懿丫头,这就是你姐嘛?年三十就上门讨债了?”一指我就拍咬牙说:“作孽的死孩子,你还笑的出来?”
杨懿惊的愣神,反应过来,搂着我妈笑弯了腰说:“哎呀,阿姨,您真的搞笑,她那是我姐,明明也是你家牧然的朋友呀。佳佳,你自己说。”
甄佳佳见我妈急赤白脸地瞪着她,扭捏着上前对我妈我爸喊道:“阿姨,叔叔好,我叫甄佳佳,是李牧然的好朋友加保镖。”
“什么呀?”我瞪她,又胡说八道。
“就是就是。”甄佳佳对我伸头挺胸争斥道。
“孩子你多大了,怎么跟他扯到一起?别听他的话,他就是一骗子。别听啊,什么都别听,他是骗子。”老太指着我颤了音说。
“嬷嬷!我不小了,呵呵,您说的对,他就是骗子,说他身体不好,骗我做他保镖,嘻嘻,骗子,好玩。”甄佳佳左瞅右看笑望着老太说。
“哦,就这啊?没骗你别的。”老太松了口气。
“他能骗我什么?打不死他。”甄佳佳伸出小拳头对我晃晃。
我脸色难看地对她说:“好赖好赖,你来撕!”(古城话厉害的意思)
“好好,都是好闺女,你们瞧,和我年轻时一样!”说着老太一手挎一个欢喜拉坐桌旁。
老头笑说:“又来了老婆子,要夸也是别人夸,那有自己夸的,一点都不谦虚。”
老妈得了宝似的挎紧杨懿和甄佳佳说:“就夸就夸,现在不夸就没时间了,你们阿姨呀可是当年军区…”没说完就被杨懿接了去:“您是当年军区一枝花!”
“呵呵,就是就是,咦,杨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这名声都传到兄弟军区了?”老太错愕道。
老头白了老娘一眼又瞪了我说:“行了!老不羞,还不是你宝贝儿子显摆的。”
我乘机马屁跟上说:“那是!谁叫我爹帅娘靓的,没办法,忍不住!”
老娘听了笑的开心,笑看着我说:“这死孩子,这嘴啊,就是会哄人,喂,你俩可不兴给他说迷糊了。”
杨懿笑看了我一眼,对我妈说:“那能呢,阿姨,他在我们面前总是少言寡语,透着老实,要不我们女孩子放心和他一起?”
甄佳佳捂嘴笑的头点点。
老太哼道:“别上当,假老实随他爸。”
“死老婆子,又乱说,兴糊涂了是吧?”老头终于急赤红脸指着老太嚷嚷。
老太是真高兴,无视老头脸上颜色,笑眯眯地拐着杨懿和甄佳佳的手臂轻拍着,露出一脸向往说:“我就想啊要个姑娘,哎,小时我可劲地疼她,大了她也心疼我,陪我说说体己话,可生一个小子,生一个光葫芦,难为死我了。”
“阿姨!”
“嬷嬷!”
没想到杨懿和甄佳佳一起叫,一个说:“阿姨你要是我妈就好!我爸妈总盼着生儿子,生一个丫头,生两个没巴,从小把我姐妹俩当儿子使唤,天天早上没亮就把我们提溜起来,负重跑十公里,苦死了!”
一个嚷:“你是光跑步啊,我老子娘,一共生了四个全是闺女,大的出嫁,小的我天天跑船打鱼拉网,可伶宝宝我那时的小手啊,冻的肿了裂嘴样的血口子,亏了老祖宗有族规爱惜女儿脚,不然也一样裂口子埋汰掉,想想就疼。”
老妈听了心疼捧起甄佳佳小手,哈着气一个劲说:“哟,可怜的宝宝,可怜的小宝宝。”
牧泉这时开了酒,对有话要说的老爸笑说:“老爸,杨姑娘送的好酒,今儿您可要喝两杯,军区司令都不见得喝着。”
一边招呼着上菜,一边给老爸老妈一一满上。
老头瞅瞅酒瓶,又瞅瞅酒杯不屑地说:“现在是好酒,我们那时也就是中上,总理那时喝的二斤都不醉,纯酿的,现在多少都要勾兑。”
“嘻嘻,老爷子,有的喝不错了,这要是给我们司令知道,跑步叫我给他送去,没的提头见。”牧泉撇撇嘴,小口咪了口,陶醉地咂着味。
“就你们这些酒鬼,说好喝了胆大提刀拍马往前冲,可惜了当兵的。”老头冷笑一个劲的泼凉水。
“老爸,你喝,你喝喝。”牧泉劝。
老头不理牧泉的馋样,扭头对身边的杨懿说:“丫头,听你刚才的话,你家也是行武吧?你老子叫什么?”
“哦,叔叔,我爸叫杨战霆。”杨懿扭头笑对老头说。
“杨战霆?杨战霆,可是陕西的杨孤狼?左脸有条疤。”老头思索着惊问。
“是的,是啊!叔叔你认识我爸?”杨懿也是一脸的惊奇。
“嗯,算是吧!……,那小子可惜了,作风有问题,给退了,不然现在可能是司令了。”老头若有所思喝了口酒,不再理会杨懿的惊诧,闷头吃着菜不再说话。
菜逐渐上齐,桌上气氛越来越高,唯有老头敷衍着应和景点头话极少。
活泼的老太,没有过多的理会老头,只是说了句:“他又想他们了。”之后,就搂着甄佳佳,拐着杨懿,左看看右瞅瞅,笑的合不笼嘴,像拣了两块宝,最后纠结地问自己:“这怎办?两个都是可心的小棉袄,…一个儿媳,一个干闺女算了。”
甄佳佳吃红了脸,热的脱了外套,颠着两条翘辫子问我妈:“嬷嬷,我是干女儿呢,还是儿媳妇好?”
没待我妈说话,旁边的牧泉指着她说:“闺女!必须是闺女!你们三,一个爸爸一个妈带着你这俏闺女!”
甄佳佳听了抓狂地咬着嘴唇,愤愤地望着牧泉说不来话。
哈哈,大家听了看了这场景都笑,连老头也笑出了声。
杨懿早忘了老头如何认识他爸那茬,也是吃喝着兴起,扎散了发,热脱的只穿了件米色涤纶紧身衣,摇曳着玲珑剔透,高耸凸凹的迷人身材,翘指点着甄佳佳,挑眉媚惑说:“乖女儿!快喊妈,喊了给你压岁钱!”
甄佳佳怎能让,叉着小腰瞪着眼珠对杨懿道:“妈!我不要钱,我要吃奶奶。”
“哈哈”
“噗嗤”
大家笑的颤,牧泉喷洒了酒拍摔了筷子,老太一手拽住一个搂在怀里笑说:“你们啊!一个狐媚子,一个小妖精,怎么办,怎么办?”
老头听了微笑淡淡地说:“凉拌!她俩和你儿子没缘。”
“死老头子喝多了,尽说些不中听的,牧泉,你也是喝的差不多了,什么媳妇闺女的。走,走,带着你爸爸回家,我在可惜会俩闺女,收拾好东西喊我。”
“好,老爷子,齐步走,目标家,你先走,我搬酒。”牧泉眼睛里现在只有那箱酒。
老头子对我妈还有俩半熏的女人说:“我先走。”
我随后帮着把杨懿和甄佳佳送的杂七杂八提到牧泉的车上,又上楼搀着有些醉,不住傻笑的老妈下楼上了车,在老头的抱怨声,老太的嘻哈声中和牧泉道了别,看着他驶进家门口的巷子后上了楼。
时间还早,我们仨坐在包间里喝着饮料和茶,有句没句地说笑醒酒,顺便等雨曦和老秃。
杨懿许是真的喝多,嘻嘻笑着,撩拨了头发,风情万种地瞄着甄佳佳笑说:“乖女儿,妈妈给你喝纳!嘻嘻。”
甄佳佳到也平静,吃着水果把腿翘上我的腿,翻了杨懿眼说:“死女人喝多了,**呢?牧然办了她。”
我用牙签挑块西瓜吃了,把牙签撇在嘴角晃悠,鄙视着甄佳佳说:“我还要脱裤子,烦!你动手就可以,正好帮你洗手。”
“不干,有点味,像吃了螃蟹似的。”甄佳佳的腿不住地在我腿上抖。
突然杨懿俏脸通红看了我痴呆了会,又喊甄佳佳:“佳佳,看你爸嘴上叼个啥?”说完俯身埋首咯咯笑的那个抖啊。
甄佳佳先是不解,当看清我嘴角晃悠的牙签时,一脚踹了我个趔趄笑骂:“靠!你嘴像比似的。”
我被说的臊的脸红赤脖,不自在地瞥瞥羞红了脸的杨懿和望我坏笑的甄佳佳。
一时都无言,嘿嘿,好尴尬!
过了会,我看看手表,咂了下嘴说:“啧,老秃他俩怎么还没来?”
甄佳佳一如既往地想到下半身,冷笑着说:“可能借着酒劲复习下功课吧?”
杨懿白了她一眼说:“佳佳你就不能来点高尚的?”又笑着对我说:“牧然,左右闲着没事,作首诗呗!我可喜欢看你作诗时的模样了。”
甄佳佳冷哼道:“光作诗便宜他,加个景难为他下,必须要有这酒店的名才可!十秒吧。开始,一…”
我想了下说道:
爆竹除旧岁
庆丰喜新年
红男绿女齐
爹喜融娘欢
相逢笑湖海
忧愁随春寒
凤翅伴龙銮
喜乐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