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冈山市找了家较好的宾馆住下,并在思考是否继续我的行程。
说实话,我对前几天那场泥石流仍心有余悸,那毁灭一切的场景让失去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更何况身体在这场灾难中,受到前所未有的损害,总感觉身体在那场灾难里失去了什么东西,或是多了某些东西潜伏起来。
犹豫中,我接到季雨馨的电话,问我在那里。
我告诉她在江西井冈山,她语气惊慌地说:“哎呀!看新闻说那附近发生了泥石流,很多山区都受灾,有些小村庄就没了,你没事吧?”
我无力告诉她,我遇到了这次灾难,不过命好,没事。
雨馨急切地要赶过来,我阻止了她,说这两天就回去。
她想了会说:“哦,快回来吧!看到那场景太可怕了”。
的确如此,太可怕了。
挂了雨馨的电话,我就在宾馆的票务中心订了明天的火车票。
心中却是无奈,因为我不想回到那个生活几十年的城市,对那的一切充满失望和厌恶。
那天的夜晚,我喝了点酒,突然发觉过往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我,有些莫名,仍举起杯喝酒,也许是手上无力,也可能酒到的太满,酒水溅在手背,一股钻心的痛,让我咧嘴吸气,看时那刚愈合的伤口尤显狰狞。
难怪人们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怪异。
突然,我想到了杨妃,说实话,她的离去我有点失落,不是很深,却是有。想起那些同行日子,虽然其中伴有她对我的折腾,但心中却有些小温馨,有些怀念。
我很贱么?自问。嗯,貌似确实有点,用折腾与折磨来区分不就说明了么?
尤其不能理解的是妈咪,与bb的称谓,每当听到都有种便秘的感觉,这难道是那种女人特有的情愫?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母爱也太泛滥了吧!
可为什么看到她在绝望中露出的笑,和“放手”的低喃,我的心为何有裂碎的痛,这痛深入骨髓,仿佛要失去至亲至爱的人...
我们仅仅偶遇在一个十字路口,就这么简单吗?在山川崩溃前那至力的一推,让我站在生的边缘,而她却差些被埋葬,为何她要如此?
也许没有她的一推,也不会换来我的一拉。但她那几次让我放开拉救她的手,又如何解释。没有一路上她对我的折腾,我的疑惑或许少些。
到底她是什么人?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还有她近乎神秘的身份。
很多疑问在心中盘旋。那晚不觉中喝的有点多,我的头很疼....
回到了这座城市,困了我多年的城市,我曾经要离开它,可离开了又能到那里去?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座大的牢笼,而这城市只不过是无数间牢房的一间罢了。
有时我在想整个宇宙是不是由无数个大小相套的牢笼组成,包括人的身体...
晚上和雨曦吃了饭,她开车送我回家,本来她想在约几个朋友一起ok,我拒绝了,这些日子身体始终困乏,想早点休息。
雨曦没在说什么,只是盯着我的手看了会,面色悠悠地说“好吧,晚上散场我过来..”
“不用,很累,想多睡会。”
“哦,....好吧。”雨曦语气中带了点失落。
我笑笑,轻触下她有些凉意的手,“走吧,我没事.”
雨曦挥挥手,笑笑开车离去。
我望着消失在车海中的雨曦,不知何味。
她是我前女友,是###夜总会副总。
从她坐台时我们认识的,后面她认识了这家夜总会的台资老板,成了老板在这个城市的女人。那时我们分的手。
那段时间我基本没有收入,混迹社会,打流混事,敲诈勒索。
有时靠她每天的台费维持我们的开销。但每当她去付钱时,我心中总是滋味莫名。
雨曦是美丽的,无轮身材相貌都无可挑剔,气质犹如清晨露水清新的百合,如果换个场合根本想不到是沦落风尘的女子。
我们相识在那家夜总会,也分手在那里。
九十年代后期,龙哥带领我们冲砸这间开业不久,生意却异常火爆的会所。但在会所具有台黑竹莲帮背景,与政府保护外资的情况下失败了。
后来会所方面,为解决后顾之忧,请了龙哥和几个带头的大哥,由于我带了几个人参加,并和龙哥私交不错,龙哥喊上了我。
那时这个城市的流氓组织,是松散,不成规模的。办事基本看为人处事。组织者也就是请吃顿饭,被叫者也没什么经济上的要求,有烟,酒就行,因为我们心中有那种根深蒂固的义气。
进了夜总会,眼就花了,莺莺燕燕,万紫千红,每个人的眼都不知往那放。进包间后,会所一个副总进来,和龙哥客气了几句后,直接扔了十万在桌上,说是给兄弟们的医药费,之后在我们呆滞的眼神中傲然离去。
几分种后,雨馨和几个女孩进来,看着面前几个或含苞或怒放的女孩,终于知道会所的生意为何这么火了。
雨曦在这几个容貌不输于她的女孩中并不显眼,只是眼神忧郁,怯弱地低着头,双手无措地揉搓着裙摆。
看到她的羞怯,觉得她不属于这里,这感觉也就一闪而过,我是来找乐的,不是寻忧伤的。
龙哥们先挑了,最后剩下雨曦陪了我。
龙哥们玩的很疯,雨曦和我坐在角落笑看着,雨曦找我喝了几杯酒,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喝酒。
我看着龙哥他们疯,心痒的难耐,几次伸手想触摸雨曦的身体,都被她有意无意地挡开。
我不尽悲哀,摊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尤物。谁让在坐的都比我大,根本就没优先权!无奈中叹息,咪着酒,看着屏幕放的歌。
突然我闻道淡淡的轻香,一袭柔软靠向我,啊!那只知喝酒的姑娘,带着满嘴的酒气,在我颈边厮磨,我的心狂跳,不知觉中紧拥住她。
她在我耳畔喃喃自语,很轻,不知说着什么,然后觉的一股潮湿润了我脸,来不及我去省视,柔软温温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的唇摩挲在我的唇上。
雨曦吻的很执着,我却很累,因为我看到她微闭双眼中流下的泪。“喂,”我推开她问:“你怎么了?”
雨曦没说话,又贴近我。我用力撑住她的双肩,有点不知所措,雨曦拨开我的手使劲钻进我的怀里轻轻地说了句:“好暖和..”
龙哥照顾我的情绪嚷嚷:“把妈咪叫来,陪酒的怎么睡觉了?”
龙哥边上的燕妮拉住要站起的龙哥说:“大哥,她喝多了,才来不久,每次都是这样。”
“看来小曦今晚又白来了,哈哈”另一个姑娘笑笑说。
“不管她,啊龙咱兄弟们继续,哈哈”二哥叫道。
龙哥拍拍我说:“怎么说?给你换个?把她扔边上睡去”
“不用,龙哥,给她睡吧,反正也快结束了”
龙哥朝我猥琐地笑,一副了然地模样说:“吊人够贼的,嘿嘿”
“什么....”
“来,来,乡亲父老喝酒,酒...”
狂躁地音乐响起,灯光黯淡。咿呀娇喘,纷乱地空间,没有距离的世界。
站在渐冷的街,我缩了缩肩,回到那个叫家的窝,如果房间里没女人就不能叫家,我是这么认为的。
一觉睡到中午,才被电话吵醒,看了是新民的的号码。
“喂,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下,什么人呀?”
“嗯,昨天刚回,是...”我睡意蒙胧地说。
“昨晚到雨曦的会所,遇见她,她说的,怎么样还好吧?听说你...”
“嗯,遇到点天灾,不过没事。”
“我说你吧,吃饱了没事,非要出去,哎...”新民叹息。
“这段时间踩了人屎,前些时莫名地吃了一个月牢饭,出去走走吧又遇天灾,真tm的天灾人祸都让我赶上了。”我无力地抱怨。
“咯咯,也是,你tm地做了什么孽?”新民很不仁义地兴灾乐祸。
“我日你妹啊!滚蛋...”
“你有种去日啊!我那妹子可是整天牧然哥地叫唤,赶快把她带走,我都烦死了”
“尼玛,你这个畜生,有你这样做哥的吗?...”
“我这是关心她...”
“好了,什么事说?”我不想和她纠结她妹的事,因为她妹新怡也是烦人的祖宗。
“老王要续租,你看有空过来一起把合同签了。”
“尼玛,这破事你看着办行了,别烦我,回来总感觉累,不想动。”
“好吧,那你注意身体,要不让新怡陪你去医院看看。”
“嗯,知道了。”
我和新民是发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前些年在郊区合伙买了几亩地,盖了些简易房,现在城市开发到那,我们又重新建了幢三层楼房,多余的地方搞成停车场,租给姓王的福建人搞单身公寓。
我基本不太管事,都是新民在忙。
我窝在床上,点烟吸着,脑袋和身体都仿佛空洞的让人焦虑。
生活平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乏味的如死去。
没钱时想尽办法去挣钱,有了些钱,想更有钱吗?我承认没有什么大志,只想活着有些滋味,可现在的生活连泡沫都泛不起来。
而且还全是灾难,品尝的全是苦涩,也许这也是生活中的一种吧。
去年秋,到一个朋友那去玩,被当成毒贩,吃了一个月的官司,因为在路过一个超市时遇见一个相识的朋友,他热情地叫住我,还没说两句话就被荷枪实弹的便衣叔叔按倒,在那人身上搜出了一袋毒品,被盯了很久,倒霉的我则被当成他的上家,接受调查。
从看守所出来,过了个索然无味的年,春风中背起行囊想脱离这让人烦躁的城市,领悟下大自然的魅力,却差点死与自然灾害。
我想着,想笑。
电话又响,雨曦的。
“吃了吗,在那呢?”柔柔地声音。
“床上。”我懒懒地说。
“和谁?”雨曦声音有些急促。
“和你啊!别烦我,我在意淫”我邪恶地说,同时对她的“在哪儿?”有些反感,那是她对我的口头语。
“是吗?等我到你面前,你淫啊。”雨曦不屑加鄙视。
“女流氓”我无语。
“哈哈,傻了吧!”
“老张回台湾了?”
“管他去哪儿!对了,吃了吗?顿了鸡汤给你补补”。雨曦差开了话题。
“我又不是老张,这窝跑哪窝的忙,本人保健的很,不太需要”我似乎没有放过雨曦的意思。
雨曦沉默了会,幽幽地说:“牧然,说这些有意思么?”
“哦,是么?”
“我到门口了,看你眼就走。汤不想喝就倒了。”
几分钟后,门铃响,开门,雨曦穿着束身白裙,一头乌黑长发披落肩膀,散出淡淡的香。
她抬头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噘噘嘴说:“喏,汤,我走了。”
我抓住她软绵绵的手臂笑说:“你不想看看我和谁在床上么?
她下意识地朝屋里瞥了一眼,“管你和谁呢?走了”。
“别呀!”我拉着小嘴噘上天的雨曦进了房间。“还生气呢?抽我这臭嘴。”我做势在脸上拍了下。我知道雨曦重来不会真的生我气。
“和你生气犯不着。”雨曦淡淡的地说,然后趁我喝汤时推开一间间房门。
温热的汤喝进胃里,舒畅的使我**。我的确饿了。
加着药材的鸡汤不仅滋润了我的胃,也使我浑身发热,某些地方开始蠢蠢欲动。
雨曦巡视完房间,坐在对面,看着满头大汗的我说:“至于嘛,一锅鸡汤而已,发出那种声音。”
“至于!我那方面都至于。”我低头猛吃,尽量不去看她。
雨曦的脸仿佛红了,柔声说:“吃慢点,没人抢。”
“你检查完了吗?”我含着鸡肉含糊地说,“没出安全事故吧?”
“我,我只是看看屋里怎么这么乱。”她脸更红,声音更怯。
她还是老样子。
“噢,屋乱人不乱就行。”
“不和你说了。”起身要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痴痴地看着她。
雨曦皱眉看我轻声说:“牧然,你弄疼我了”
她娇柔地声音,羞怯楚怜的神色,刺激着我拥她入怀,在她耳畔喃喃地说:“我们给老家伙造顶绿帽子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对雨曦存有感情,但和她一起的时候,总是忘我地疯狂,也许我还没忘记她。
她身体的幽香使我忘情,她的娇喘让我痴迷,尽情地,不顾一切地吞噬她的秀色。
和我一起的雨曦没了娇羞,与矜持,如海啸中的海水,汹涌地不知疲倦在狂风中摇曳着身姿,寻求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
疾风暴雨后,我们疲惫地倒在床上。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似鸡汤的味道。
时间在我不知不觉中游走,空荡的人生,没有方向,我经常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知道我只不过是无病**。我想起以前和雨曦那段为活着而奔波的日子,虽累,但充实。
夜晚接她下班,我们在寒风中的路边摊,吃着冒着热气的麻辣烫,喝着冰凉的啤酒,清苦却满足。
现在我们都有点钱,不用在为生计烦恼,可我们幸福吗?
她不是她,我也不我,为了生活,我们各自出卖了肉体和灵魂,如果能回头,我想我们还会重写一遍历史,因为我们要活着,要生存。
而我们得到了想拥有的,却失去已经拥有的,现在我想找回失去的一切,可我却没有了方向。
雨曦说她回不去了,留给她的只是那段不可磨灭的记忆,和彼此对肉体融合的留恋和印记,灵却没了。回不去了!说到这她在我的肩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