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就听仿佛来自地狱的一声轻笑,带着刺骨的寒冷与彻心的恐惧。
潜伏在草丛中垂涎欲滴的雪巫狼听了,莹绿的眸子骨碌转着,发着腐臭味的嘴“嗷呜”一声,不甘心的悉数后退,最后毫无一匹。
周围的蓝色斗篷之人也不好过,即使听过很多遍,但在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背脊一颤,恐惧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练的如何了?”男人凉薄的唇角弯起,愉悦的声线在无形之中给了蓝色斗篷之人如山的压力。
所有人咬着牙,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的,“禀幽爵大人,一切顺利!”
男人点点头,满意的将周身的元素力收回一些。
众人暗自松口气,身形屹立不动,像是没有一丝异样。
幽爵环视一周,“那你们继续吧,本爵不过是来勘察你们有无偷懒罢了,既然没有,本爵就可放心。”
说着,凉薄的唇瓣再次弯起,似笑非笑,一声轻笑在鬼魍大森林的高空久久不能回绝,刺激着蓝色斗篷之人的心理。
……
七皇子府里,年近五十的余管家已经不知是今天的第几次跑去书房了,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勤。
在这冬天里最冷的几天,余管家却额头冒着热汗,气喘吁吁,脚步急促的往书房跑去。
这一幕,七皇子府里的下人在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自然就见怪不怪,看一眼就淡然撇开视线。
自从前几天七皇子带回一个浑身有着污渍的女子时,这年近五十的余管家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的跑来跑去。这原因,完全是因为那位小姐一天到晚,没消停的闯着不同程度的祸。
不是在爬王府墙时被侍卫抓住,余管家跑去禀报,就是不知怎的与王府里的一些夫人起了争执,余管家充当和事老,然后跑去禀报,等等,还多着呢!
这次又是什么事?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余管家露出了焦虑的神色。
余管家推开门,抬头还未开口就听夏烃煜无奈加无力的声音传来,“她又出什么事儿了?”
余管家气喘吁吁,缓了口气道,“彩小姐没出事,出事的是丽夫人。”
听到彩茗月没出事,夏烃煜这才松一口气,又听丽夫人出事了,皱起眉头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老奴到时,丽夫人额头流着血,坐在地上,发丝散乱,而彩小姐亦是如此,只不过额头没流血罢了。”余管家答道。
夏烃煜眉头一忪,怕是最近她的名声传遍王府招来一些女人的嫉恨,想去找麻烦,结果得不偿失,倒伤了自己。
这样想,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对余管家道,“那带本王去看看吧。”
“是。”余管家颔首,先行走了出去。
——
月阁是夏烃煜安排彩茗月居住的地方,是离夏烃煜寝殿最近的一个阁楼,却是离书房最远的。
还未接近月阁,就听里面传出尖刺的声音。
“你一个不知是被殿下从哪带来的野丫头罢了,竟敢伤了本夫人!我可是殿下最宠爱的,你可知伤了我是什么后果!?”丽夫人仰坐在贵妃塌上,一只手捂着流血的额头,另一只手不知是指着哪,一个劲撒泼地叫喊着。
不远处,彩茗月一脸淡然的顺着自己的头发,眼睑微垂着,对丽夫人的撒泼完全无视。
丽夫人自顾自的骂了一会儿,都不听见任何反驳的话,不禁起身看去,就见彩茗月理都不理她,自己在那打理着自己。
相比她,就像一个市井泼妇。
这令她一下子怒火中烧,丢下手中的帕子,往彩茗月走去,却在走到一半脚一歪,“嘭”跌倒在地,并捂着血已经凝固的额头哀嚎着。
“哎呦!我是有多冤枉啊!本夫人不过是好心来看看殿下带回的是何等美貌女子罢了,竟然在谈起出身时,突然打本夫人!这……这是有多冤枉呀!?”
光说这一番话还不够,丽夫人自己加上了一些动作,比如捶胸顿足,仰天哀嚎,捶地等,说到最后就只有这么反反复复几句话了,偏偏自己还不自知。
夏烃煜与余管家顿在门口,心里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最终,在心中一番挣扎之下,迈起步子走向淡然从容的彩茗月。
“你们是怎么回事?”话一出口,夏烃煜心一愣,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可话一问出口就已经收不回了,就见一直垂着眼的彩茗月抬眸,眼里是一贯的淡漠,语气也是如待陌生人,“你没听见吗?她方才不是都说出来了。”
说罢,便绕过夏烃煜,走进内阁。
夏烃煜懊恼的一锤额头,他本来要问的是“你有没有事?”,可一出口却不知怎的变成了“你们怎么回事”,这……这怎么不按套路呀!
夏烃煜转身,抓住彩茗月的手,踌躇着语言,“我……那个,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彩茗月微微侧头,灰蒙的眸子凝着夏烃煜带着懊恼的眼。
“我……”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了,夏烃煜微低着头,避开了彩茗月的目光。
见夏烃煜低着头,彩茗月灰眸中闪过焦急与责怪,旋即甩开夏烃煜的手,泄愤一般用力的关上门。
夏烃煜垂着手,不知所措,还站在月阁门口的余管家眼露诧异,殿下这般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呐。
身后,丽夫人接过贴身奴婢递过来的手帕,一点一点擦着额头的血。当抬头看见夏烃煜一副迷惘的样子时,将手中的帕子一丢,几步走到夏烃煜的面前,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