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沉的一番操作,完全切断了余老夫人和余亚雯的后路。
而程队的性子,向来是富贵不能那啥的那种,大手一挥,指令下达,身后的几名警官已经走到了余亚雯的跟前,直接就铐住了她的双手。
嗯,不错,他就喜欢那种自带证据的报案人。
都省的他去调查了。
余亚雯还在闹,不断的再求自己的母亲。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可余老夫人救不了她。
而余亚雯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哭喊,撕扯——
最后知道自己只能被带走,竟然都开始骂起了慕笙。
“你够了!”司白萧冷漠的看着她。
“他们说的都没错,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吗?因为我恨我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我恨我自己,有你这样一个母亲。”
余亚雯僵了身体,眼眶通红,眼底都是红血丝,她喘着气,司白萧的话,才是真真正正的在她心口戳了一刀!
“我当时恨透了你。”
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恨透自己,众人都在想,当年逼走司白萧的那件事……到底有多惨烈呀!
恨?
余亚雯愣了愣:“我生你的时候,生了整整一天,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两次,而你竟然恨我?”
司白萧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声音发紧:“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替,是非对错,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改,那么不去让警.察教教你。”
“哈哈哈………”
“哈哈哈,司白萧,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我没错,我就是没错——”
警官看不下去了,拖拉硬拽的,把余亚雯带走了,钟欣和邢湾也都被带走了。
这几人之间发生的事,肯定也不可能听信沈顾沉一面之词,该查的,还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闹剧在程队这一行人离开后,渐渐归于平静。
谁能想到,余老夫人的寿诞,竟然会闹出这么一桩事。
这可当真成了整个江南的笑话。
余隽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眼底说没什么情绪也是不可能的,但也仅剩失望了,甚至连与她说话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慕笙:“她醒来,你要过去见见她吗?”
慕笙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余隽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她这段时间,其实隐隐有一些猜测。
只是不敢去想罢了。
她微微低着头,轻轻咬着唇。
司白萧神情微动,正准备伸手拍一拍她的头,却见沈顾沉已经走了过来,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
突如其来的怀抱,就像是一股暖流流进了慕笙的心口,身体里的冰凉瞬间消散,身边只有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沈顾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既然已经醒了,我们就去看看吧,毕竟,好几个日夜没睡,一直在研制克制神经毒素的药品,总要去看看效果。”
慕笙知道,他只是想要给她一个由头,让她不必那么紧张。
慕笙微微仰起头,去看余隽:“去医院吧。”
一行人就打算离开,余老夫人忽然开口:“余隽,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余隽的脚步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余氏给你,余家也给你,以后,我不再是余家的人,所以,你们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
嗬——
众人倒吸口冷气。
我去——
这话,是真的绝!
……
在余隽离开后,余老夫人神情都是恍惚的。
然后,眼前一黑,直接晕倒了。
整个余家老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
医院里。
唐温言打了热水回去,女人刚刚苏醒,身子还很虚弱,医生说,还不能吃东西,要先喝点温水。
他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医院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
他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只是温了水,递给了女人。
女人抿了一口,目光却一直落在唐温言的身上。
眼眶渐渐就红了。
“你是允儿对不对。”
唐温言正在收拾茶几上的一些玩具,这段时间,念儿和南絮会过来看她,所以房间里有一些玩具,也有一些小孩子用的认字贴,总归是有点乱。
而原本淡定的男人,在听到女人这句话的时候,动作停了下来,身子都僵了一下。
他放下东西,回过头,去看床上的人,张了张嘴,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叫医生。”
说完,他就往外走。
脚步很急,匆匆忙忙,直接奔去了卫生间。
女人握紧了水杯,一滴泪,就那么从眼角滑落。
落进了水杯里。今日文学网
溅起了水花。
而另一边,卫生间里,男人倚着墙,深呼了口气。
心口酸涩,有些话,根本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静静的站了一会,手机响了很久,打了很多次,终于在第五次打过来的时候,他接了起来。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哥,你没事吧?”
唐温言嘴角弯了弯:“我没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她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个电话,两个人都好久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唐温言才开口:“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挂了。”
“……好。”
唐温言挂了电话。
他走到水池边,捧了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
他又取了纸,擦干了脸,才往外走。
在医院的走廊上,忽然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背影的男人,只是男人脚步匆匆,很快就拐了弯,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本能反应下,他叫住了一个护士,问了一下男人。
护士只说好像是来找人的,每天来医院找人的也不少,护士也不可能去问人家的姓名什么的。
唐温言道了句谢,继续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
管家这时已经把念儿和南絮送了过来。
唐温言走到的时候,已经听到了病房里传来了欢声笑语。
就连一向有些沉默寡言的南絮,也罕见的说了好几句话。
念儿更是开心,一直在跟女人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有开心的,有伤心的……
唐温言倚在墙上,抬起手臂,遮住了眼。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被人撕扯着,难受的厉害。
他听到病房里传来女人很温柔的声音,温温软软的,没一点脾气。
他抿了抿嘴,坐在了一侧的长椅上,没有进去。
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管家看到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便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一转头,就瞧见唐温言坐在那。
他愣了一下,缓缓走过去:“唐先生怎么不进去?”
这段时间,除了慕笙,来家里次数最多的人就是唐温言了。
他对念儿和南絮也很好,每次来,都会带着小礼物或者小零食。
只是总是不怎么说话,对于小孩子来说,他就是那种很难接触的那类型的。
所以念儿和南絮都不亲近他。
唐温言只是摇了摇头,道:“我就不打扰他们团聚了。”
-
那边,慕笙和沈顾沉也在往医院里赶。
倒也不是迫不及待,只是,能明显的感觉到慕笙的紧张。
而坐在她身边的沈顾沉,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都是冷汗。
他将她的手凑到他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说:“笙笙,我听余先生说,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你不用在意。”
沈顾沉轻声细语的,他稍稍低头,在慕笙微微皱着的眉间轻吻了一下,缓缓下移,脸颊,嘴,脖子,一个都没放过。
在前面开车的时显和坐在副驾驶的权争是真的没眼看了。
怎么觉得二爷,有点趁人之危?
慕笙被他吻得头脑发昏,但是也确实没有那么紧张了。
沈顾沉倒是想说,他才是最应该紧张的那一个人。
娶个媳妇,是真的不容易。
这下好了,不仅要搞定自家媳妇的那六位干爹,还多了母亲和继父。
但是,慕笙还能在见到她母亲,他还是很开心的。
又想起余家的那两位小家伙,他头又开始疼了。
想象一下以后要是被两个半大的孩子追在屁.股后面喊哥哥,说真的,挺要命的。
等他们到医院,基本都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司白萧和余隽坐在一辆车上,两人比他们来的还要更早一点,已经在车库里等着他们就。
慕笙此时看着余隽,都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好。
此时也算是明白,念儿和南絮为什么那么执着的喊她姐姐了,多半,是余隽在教。
她颔首与他打了招呼。
余隽看了她一眼,唇微微扬起:“我一直以为夜博士另有其人,没想到,原来是你。”
慕笙倒是有些抱歉了:“抱歉,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瞒着余隽,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更主要的,是余隽也没问。
要不是余隽自己发现了,慕笙其实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
“走吧,上去看看你……她。”母亲两个字已经到了话口儿却被余隽又咽了下去。
慕笙垂了垂眸,没说话,反而是沈顾沉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一切都有我在。”
司白萧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心想,那以后慕笙岂不是要叫他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