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足足折腾了大半月,乐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昕满是愧疚默默守在乐萱身边,再加上无内力相持,已经有些吃不消,却怎么都不肯歇息,认定这都是自己惹的祸。饶嘉泽经验丰富也看不出乐萱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只得用金针刺穴控制乐萱体内乱窜的气流,外加药物相左,控制病痛。几次乐萱疼的在床上翻滚,冷热交加,风吟看不过,试图将自己的内力输入乐萱体内,谁知,乐萱的身体就像是无底洞,输的越多吸的越多,就像水渗进泥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在两人束手无策,准备送乐萱回京再做打算,乐萱却奇迹般好转了。就在乐萱睁开眼睛那一刹那,小昕也因为体力不支,倒下了。
就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嘉泽,风吟两人照看着平静下来的乐萱跟累趴下的小昕。
嘉泽边拿湿布擦拭乐萱脸上的汗水,边琢磨这整件事。看看随意搁在一旁的面具,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到底带它回来,是对还是错?就算乐萱是那个有缘人,可自己始终只看到它带给乐萱的只有疼痛,折磨。还有乐萱体内诡异的气流,难道是某个高手输入的真气?可又是谁呢?乐萱没练过武功,不可能控制的了,输入真气的人难道料不到她会血管爆裂而亡?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到这,嘉泽又一阵心痛,乐萱带他回来的目的,就是提防别人,难道她小小年纪~~~她提防的人又是谁呢?
风吟默默看着这一切,心想王府也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又是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乐萱胃口慢慢变好,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开始打趣小昕那病怏怏的样子时,嘉泽知道乐萱是真的好了。小昕被乐萱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自觉理亏,默默吃着碗里的粥。乐萱撇撇嘴,居然连个斗嘴的人都没了,这一路岂不是很无聊!
风吟将鬼面收好,几个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起,只是大家看乐萱额头的疤痕,都觉得形状有些变化。具体却又说不出变了哪里?直觉乐萱较之前更加美艳了。
这日乐萱吵着要看星星,嘉泽拗不过,连人带被子一起裹了,抱了出去。就连平时脸皮极厚的乐萱,此时都有些悻然,大声争辩自己可不像某些大小姐,连这点力气都没有,可胳膊还是拗不过嘉泽这个大夫,最终“惨败”。被人像粽子一样抱出去。风吟看到裹在被子里,跟嘉泽大眼瞪小眼的乐萱,心里的某根线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乐萱看着星空,瞬间将嘉泽的“罪行”忘的一干二净。
“在看什么?”看乐萱一动不动,嘉泽问到。
“星星,传说,人死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有一天我不在了,会变成其中的哪颗?”
“别瞎想。”听乐萱说人故去之类的沮丧话,以为她还没有摆脱鬼面的阴影,安慰到。
乐萱转头看看嘉泽,笑笑:“应该是最亮的那颗,这样想念我的人便不会看不到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只要抬头看看天空,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就像我还在,从来没离开过那样。”
“别说这种丧气话,你健康的很。”
“这可不是丧气话,这只是告诉你,即使我不在了,假如合约还没结束,我就会像幽灵一样缠在你身边,像这样。”说完,乐萱吐了舌头,两手软软的垂下,长发向前遮住脸颊,眼睛上翻,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向嘉泽。边走还边念念有词:“Brains,Brains。”
嘉泽对乐萱的古灵精怪早就见惯不鲜,随手将手中的苹果掷过去。乐萱接过,大叫:“我受伤了,好狠的心。”
“再闹,直接把你搬回去。”说完作势将被子连同乐萱一起搬进屋内。
“好了,好了,再看一会儿。”
风吟望着星空,想着乐萱刚刚所说的话,不知道他的家人又是哪颗,是不是也在不远的地方遥看着他。还有她,想到她,风吟心中一阵抽搐,三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都像一刀刀割着。作为一个杀手,他的确太过心软了,也正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害死了她,那个如花般的生命。从来视生命如粪土的他,当时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助,生命的脆弱。很久没有想到她了,有多久,自己都不记得了,她被深深埋在心底,最底层。不敢触碰。
想到她,风吟攥紧了拳头,胃里一阵翻滚,有股热流直冲喉头。看来这段日子下来,旧伤有复发迹象,风吟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一会儿,复又睁开眼睛,眼神又像平时那般冷漠。
乐萱见风吟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握紧拳头后又放开,又好像在压制什么。心想大抵是这段日子照顾自己累到了。回屋前吩咐道:“发信号给雨烨,让他过来。”
风吟还是第一次被人看穿心思,一瞬间有那么点无措,随即马上恢复:“风吟可以胜任。”
“不是不信任你,反正他也闲着,白养着这家伙也是浪费粮食。就这么定了。”说完,转头对嘉泽道:“累了,要睡觉。”
嘉泽抬手在乐萱脑门上一个贲:“真把自己当病人了。”
“本来就是。”
嘉泽无奈,摇摇头还是将这位大小姐派头整个搬回屋里。
小昕有些不敢直视乐萱的眼睛,有意无意躲着。乐萱毕竟体力上还未完全恢复,也不去计较这个。
风吟在乐萱回屋后,发了信号弹通知雨烨,不久雨烨就赶上来。说是自己正好在临近的一个花楼,还未尽兴,看到信号弹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虽然他们四个原来都是密宗行者,可平时各做各的,互不相干。风吟虽对雨烨的风流早有耳闻,可事不关己,从来没多说过一句。
雨烨说的跟平时唠嗑似的坦荡荡,乐萱在屋内听到,嘟囔一句:“花猪。”有些后悔将这家伙叫来,相较之下还是火煜妥当些。
乐萱望着屋外叹了口气,雨烨这家伙不要拖大家后腿才好。这花猪在外面惹下不知道多少风流债,到时候可别找到医馆来,要是让古轩知道花猪这副德性,还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秒杀她呢。想想头都大。
乐萱本想睡下,可是天不遂人愿,雨烨推门进来看到乐萱严严实实包裹在被子里,只露了脑袋出来,眼神恹恹,略显些病态:“你也会生病?”
乐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搭话。一旁风吟阻道:“路上出了点意外。”
“意外?”雨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风吟。四行者中,风吟办事最牢靠,据他所知,除了几年前那件事以外,风吟手中的案子没出过任何意外。在那件事之前,风吟的字典里大概没有“意外”这个词。
雨烨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乐萱,眼里玩味渐浓,看来这丫头不简单,还能有风吟掌控不了的事情。
乐萱将雨烨的眼神解读成幸灾乐祸,狠狠剜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风吟见乐萱累了,拉了雨烨出来,轻轻关上房门。
离国的某处庭院中,一个美貌少年端坐高台之上,仰望星空,面前是一副摆好的卦象。少年看看卦象,皱紧眉头,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她的命定之人已经陆续显现,接下来的生活再不会像以前那般平静,而是充满波折。她生命中的祸星又是哪一个呢?
少年正想的入神,衣袍下一个暖绵绵的脑袋钻出来,眼睛眨巴眨巴,还不时用尾巴轻轻扫扫少年的衣袍。少年摸摸它的大脑袋:“球球,又不乖了。”
球球像是听懂他的话,大脑袋往少年身上拱了几下,可怜巴巴望着。少年将球球抱在怀中,轻轻摸摸球球的肚子,球球舒服的闭上眼睛。见状少年自言自语道:“也好,至少她这次平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