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萱这大半年下来,倒是过的畅意无比。韩先生不仅画好,文笔居然也不错。封面两只蝴蝶于丛林中翩翩起舞,仿佛要飞出来般。本子中的人物也很是丰满,还外加了一些当下的感人故事,使得人物更加生动,活灵活现的,乐萱只觉得脑海中的景象跃然纸上,描绘的甚是到位,当下便拍板定了。本子的插画还未画好,不过乐萱相信倔强的韩先生不会污了他那名号。思修很梦蝶两人一起教授那些请来的歌姬,戏子。倒也一本正经,煞像那么回事。
乐萱的资金问题也早就解决了,只是预支到了自己五年后的压岁钱。王爷王妃很是不解,在王府不愁吃不愁喝的,要那么多钱干嘛。不过,在乐萱的坚持下,就没再问下去。问了几位先生,也没透漏半点消息。想想孩子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空间。也不经心下有些黯然。
期间,古御医也来过几次,只是例行的检查,“郡主恢复的很好,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健康。”每次检查完,总会盯着乐萱的额头看几眼,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转身背着药箱离开。小昕每次看着古御医的背影,都会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也是什么都没说。
乐萱看在眼里,也没多问,看你们能人多久。就这么一直拖了大半年。终于在又一次例行检查完后,古御医报告说:“郡主身体健康,没有不良症状。额头的疤痕,微臣会继续寻找去疤的良药。郡主不必担忧。”说完,又看了眼乐萱,见没有什么反应,便叹了口气,转身准备收拾药箱。
“老头,你憋的不难受吗?”古御医呆了呆,没啃声。乐萱接着说:“罢了,你憋的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正好今天爹娘不在,我准你说出你想说的话。”
“微臣~”古御医看了看乐萱,还是没说,但也没走,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做什么心里挣扎。
“老头,你要想好,现在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微臣~”古御医欲言又止,但接着仿佛松了口气,做了什么大决定,道:“唉,微臣今天豁出去了,为了我儿,今天拼了这老命,也要说出来。”
“谁要你老命了。不说拉到。”
只听古御医“呯”跪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地板,“郡主慢走,微臣这就说。”
乐萱这厢倒是吓了一跳,这又是唱的哪出?看来事情还是蛮严重的。也不再开玩笑了,心下定了定,给小昕使个眼色。
小昕立马便上前要扶古御医起来,可是老头大概是铁了心了,硬是趴在地上,还猛的磕了几个响头。吓的乐萱赶忙跳到旁边,“折寿啊~”
“古御医快快起来,”看古御医还是没打算起身,“再不起身,便不再听了。”古御医才慢慢起身,眼看着就刚才那几下,额头的血已经开始渗出来,忙招呼小昕包扎一下。
古御医推开小昕道:“不用,等微臣把话说完再包扎不迟。”
乐萱眼睛一瞪:“老头,是不是想让大家认为是我打的?败坏我的名声。”
“微臣绝无此意。”古御医慌忙解释道。
“那还不配合点。”这老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微臣遵命。”
不一会便包扎好了,“茶凉了,换新的来。小昕留下,其余都下去吧。”
坐定后,“说吧。”
“不知郡主对自己怎么受的伤还记不记得?”
“伤在额头,很多东西不大记得。难不成跟你想说的事有关?”
“难怪,郡主事后并未惩罚犬子,微臣的儿子古轩本是郡主的侍卫,郡主出事时,古轩正在旁边,但因为没来得及接住郡主,才导致郡主摔在乱石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微臣也自知犬子失职,让郡主受伤。本不该厚着脸皮求郡主原谅,但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恳请郡主让微臣代儿子受死,换犬子一命。微臣恳求郡主~”说完作势又要下跪。小昕忙搀扶起来:“郡主不喜人下跪。”
乐萱蹙了蹙眉:“虽开始受了些苦,可现在早已康复,也就不是多大的事情,为何还要死要活的。”
“郡主想是不记得王府的规矩,不知道如果郡主受伤,即使直接就地处死,也不敢有人有异议。”小昕解释道。
这倒没有感觉到,原来王府法度如此森严。想自己一贯随意乱爬,身旁也总是有人跟着,平时倒也没在意,原来自己的安危时时牵着别人的性命。“那古轩现在在哪?怎么并未听人提过?”
“犬子现在还关在王府的监狱里。”
“哦,知道了。”还好没就地正法,否则现在可要背着一条人命了。“那为何早点不说?”
小昕翻了个白眼:“郡主看来还真是忘了,当下要不是古轩是古御医的独子,而古御医在王府多年,连老王爷都是古御医在照料,古御医当时又苦苦哀求,还以自己性命担保能将郡主救醒,王妃当时就想处死古轩。王爷也是看在古御医多年医德的份上,才将古轩暂是囚禁在牢房,等郡主情况稳定后再说。”
“是啊,谁知郡主一病就是一个来月,期间时好时坏,当时情况也不容乐观。微臣更是不敢提,不提犬子还能多活几天。后来,郡主的伤慢慢转好,微臣也看到了希望,只是郡主额头的疤痕却始终不见消。微臣担心会不会是什么后遗症。可又查不出异样,只好用各种去疤痕的药,只等着这疤痕消去,再找时间像王爷王妃禀明,救犬子出来。”说完,看了看乐萱的额头,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其实有件事我至今都不清楚,就是这伤是如何而来?”
“郡主,是从那摘星阁顶摔下,当时正好园中池塘正在修缮,堆放了碎石。”
“可曾知道因为什么才会摔下?”
“具体情况微臣并不清楚,微臣听到声音赶到时,郡主已从阁顶摔下。不过事后清查现场,在草丛中发现一尾青蛇,蛇身上钉了一枚银针,搜到时已是死亡。想是郡主受了惊吓导致失足摔下。不过,那银针也甚是普通,查不出是谁发的。”
乐萱心想:这王府下人无不知道乐萱怕蛇,一定早就处理的干干净净,又怎么会突然窜出条小青蛇来,再者蛇身上的银针又如何解释呢?那银针难道是射向自己的?还是因为那银针本来射向蛇,蛇受了惊吓才会冲向她,导致失足摔下。看来这王府的水也很深那。
是谁跟她她有仇呢?等等这故事怎么那么像初初醒来时那个噩梦?
小青蛇,迟疑的少年,少女失足摔下……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记忆,不过确实是个噩梦般的记忆。本来想直接禀明爹娘,放了古轩,毕竟已经关了大半年,自己现在又好好的,罚也算是罚过了。可是这小子居然在救她的时候迟疑了那么一下,乐萱心下很是不爽,虽说不能百分百保证,第一时间飞奔过去便能接住,但是这不能作为借口。乐萱对自己这么说,一定要收拾下这小子。
“古轩的事我知道了,找时间会禀明爹娘,放了他。”古御医大大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听乐萱紧接着来了句:“但终究是失职,小小惩戒一下还是要的,否则以后谁还把本郡主当回事。”古御医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想这郡主不会又要出什么歪点子吧。看着古御医一惊一咋的,也觉得不忍,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又咽不下那口气。“古御医放心,你儿子不会有事的。回家等好消息吧。”
古御医心想,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郡主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发飙,听完以后直接将古轩处死,也没有为难自己,但是心里还是不踏实。看着郡主眼睛眨了眨,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更是不安,不会玩阴的吧。那可真是自己害了儿子啊。这回去可怎么向老伴交待?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背起药箱,缓缓起身告辞出门。
乐萱已经在谋划怎么整古轩了,还不时嘿嘿笑几声,听得旁边的小昕汗毛都立起来了,这古轩怕是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