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月功夫,在山里的养鸡基地雏形就基本建好了。九度心里想:有钱好啊,工程进度超级快。
在自己家乡创业,得到大多数的相邻支持,诸多利好,九度得心应手。也有少许杂音,创业人遇到的情况也在所难免。
村里少数人最大的反对声音就是不该大兴土木,破坏当地风水和森林。在老村长老梁的平衡下,九度创业的基地还能基本上保持稳定。
九度最忙的是孵化鸡仔的事情,从早到晚都呆在孵化机房里。
山里晚上特别凉快,九度深知这一点。特别备了一件黄色的军大衣,既可以当衣服,也可以当被子用。
最难过的是山里蚊子没办法解决,一晚上咬好几个包。九度买了几瓶白酒,嘴里喝点酒,也在脚上也涂抹一点防蚊。
九度聘请了村里勤快的老向,老姚,哑巴小蒲,聋子李毛四人帮助自己养土鸡,今天是这几个人放假时间,九度和小巫当值。
九度最欣慰的是看着机房里恒温箱里的小鸡仔一个一个地探出头来。这既是一个个小生命,也是一个个帮九度打天下的精灵啊。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九度极度担心村里的电线杆被大风刮倒。因为是临时拉的线,都是用的山里的杉木树做的电线杆。
但不幸的是突然停电了。九度拿出哑巴小蒲放在这里的,是哑巴祖上留下来的煤油灯。在21世纪的今天,在这老麻山上,没几个人相信创业条件如此艰苦。
九度提着哑巴家里最原始的煤油灯,担惊受怕的巡查着自己的鸡舍。这也怪九度自己没有准备,完全可以准备一手电筒的。
在这月黑风高下着暴雨的夜晚,成年鸡也是惊恐地睁着眼,战战兢兢地躲在鸡舍架子里,望着这漆黑的世界。
半大鸡也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不停的“噗嗤噗嗤”地飞来飞去。
小鸡仔还好,“咕咕唧唧”地挤在一起。孵化房里停电了,九度忧心忡忡地望着箱子里的鸡蛋。
还好,小巫安慰着说道:“老哥,别担心,这些小鸡仔明早一定破壳而出!”
九度:“没办法,咱们还是用原始的办法把烤房(烘焙房)的火生起来加温。”
小巫说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虽然原始一点,但保险!”
二人来到烘焙房,开始点火加柴。烘焙房其实就是在造房子时事先设计好的,和农村的烤烟房差不多。
九度几乎一夜未眠,准备艰难地捱到天明。小巫和九度边聊边加柴火。小巫找些白天做饭剩下的土豆,放到铁炉桥下面的热灰堆里。
九度此时拿出防蚊子的两用老酒,一是防蚊,一是解酒瘾,两人就着烧熟的土豆下酒。
两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用手剥土豆,手都变成炭黑一样的,但这个下酒还是第一次。
黑黑的手剥着土豆,就着土豆下酒,满嘴的土豆和酒香。人生如此惬意的境界的也不过此时此刻的九度了。
对于读过大学,到过大上海,管理过大公司,创过几次业的九度,转几个圈又回到原点的事极少啊。
两人坐在烘焙炉口前,红红的火焰照着两人的脸,边喝酒边聊。
“老哥,听说你到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大事情的?说点给小弟听听。”小巫押了口酒问道。
九度谦虚地说:“哎都是一些失败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喔。”
两人正聊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在养鸡房边上闪过。九度一声厉喝:“谁在那里?”
“是我,老梁。”梁村长大声地说。
“哦,是村长老叔啊。”九度不好意思起来,“晚上看不见,您老人家还没睡?”
“停电了,担心你娃的鸡棚,所以过来看看。”老村长老梁说着话,已经来到九度二人面前。
“哈哈哈,有酒喝,居然不喊我一声啊。”老村长哈哈哈大笑地说。
九度挪了一下屁股,在自己坐的蓑衣上让出一个屁股位置给老村长。
“来来,老叔坐下喝酒。”九度对老梁说道。
这时九度望着小巫说道:“老叔才是传奇人物啊。”
九度和梁叔共坐一处。老梁也毫不客气地接过一次性杯子,杯子里满满的老酒。
炉灶里,柴火时明时暗,照着老村长一张沧桑的脸。老村长押了口酒。接过小巫递过来一只黑黑的烤土豆。
老梁乐呵呵地说:“感觉回到生产队大烤烟的时代啰。”
九度突然问道:“老叔,您那时承包飞机场时多风光啊,为什么回到村里?”
梁老叔瞥了一下嘴道:“天要下雨啊,那是没办法的事。”
小巫不解地问:“下雨和承包的事不搭嘎吧,老叔?”
老梁没好气地看了一眼二十多岁的小巫一眼:“埋了几个人也没关系?”
这时九度和小巫都张大了嘴惊奇地望着老梁。
“我不是包了机场嘛,机场前面不是有一条道路要打通吗,那条道就在一座不大的山下面。一下雨,山塌方了,结果埋了几个人,推土机挖出来时都断了气。”梁老叔痛心地说道。
炉火一闪一闪的,梁叔眼睛也一眨一眨的。
创过几次业的九度说道:“那个年代没什么保险,所以赔的很惨,对不,老叔?”
小巫脸上更加惊恐了,毕竟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小巫自小死了娘,书也读得不多。但有一样好,对养小鸡仔拿手。
老梁叔对着九度说:“咱们老麻山除了我,你老杨家也出了几个大人物的,你爷爷是老军人,你小爷爷是大公社社长。我嘛,算混球一个也可以。”
九度马上说:“老叔可是一等一的英雄啊。”
“哈哈哈,屁的英雄,狗熊还差不多,来来,喝一口!”老梁叔哈哈一笑。
小巫没有说话,又往炉里添了点柴火。
炉火一闪一闪的,照着有点脸红的九度。
红着脸的九度对着梁老叔说:“还是老叔是真英雄啊。来喝一口!”
没有说任何话的小巫听着两人英雄般的惺惺相惜地说着互相恭维的话。
然后默默地从火堆里掏出几个烧熟的黑黑的土豆,用手麻利地放在蓑衣边上晾着。
对着梁叔和九度说:“老叔,老哥,土豆下酒,管够!”
在大西北的漆黑的夜空里,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老麻山的半山腰的土鸡养殖基地的简陋的烘烤房的炉火前。
三人把酒杯碰在同一处,“干干干!”的声音响彻大西北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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