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五皇子眉头微皱,“你指的报答,就是这个?”爷看起来很像缺钱的样子么?
为了查案子,他刻意穿的普通,但这不是被当成叫花子,随随便便拿条破项链就能被打发的理由啊!
感受到对面的男子对自己(身shēn)上唯一值钱的项链不屑一顾,极为不满这样的“报答”,曲婉盈捏着手心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你想要什么啊?”她抬起头怯生生的问,我只有这一个东西能帮上你啊……
“你说呢?”五皇子上下打量了小姑娘一眼,“我要你这个人。”帮爷好好查案!
什么?!曲婉盈惊恐的看着眼前男子,双手抱(胸xiōng),居然有这个癖好?真是看走眼了!
“我,我还不满九岁…”
噗~站在墙角的吴七,忍功差点惨遭破灭,一定要把这段记下来,回去打小报告,让皇上也开森一下。
五皇子满脑黑线,这都是哪跟哪儿啊!这孩子的脑袋瓜到底咋长的,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九岁怎么了,爷九岁的时候,已经”不对啊,自己跟她解释这个干嘛,没有童年,生下来就得跟大人玩心眼,很值得骄傲么?
我的天啊!九岁就被曲婉盈怜悯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感受到他明显低落下来的(情qíng)绪,忍不住移了移(身shēn)子,想窥视一下他的(屁pì)股,九岁就开始了,那阿弥豆腐。
觉察到小女娃“不怀好意”的眼神,五皇子大怒,看来还是得强制她“帮忙”了!
李德晟释放出凌人的气势,慢慢的朝小女孩走来。
“你,你干什么?”曲婉盈紧张的后退,直到后背触到门闩。(身shēn)后是(禁jìn)闭的大门,门外有侍卫把守,肿么办肿么办?!
“我,我真的帮不上你啊,”会不会被敲掉牙齿,卖入不不不,那是男童,天啊,这个时候我居然还在想这些没用的!
“我真的只有那条链子,真的,我和三爷爷打交道不多,只有这条链子是他亲手送给我的!当然,还有一些不值钱的,什么点心”曲婉盈吓得语无伦次,把她和曲可源寥寥几次见面,说的话,送给她的吃食玩具,一一列明,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等她说完才发现,对面的男子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退回到桌角,正在细细摩挲那条项链。
曲婉盈拍拍(胸xiōng)脯,呼~~~看吧,这条项链还是值点钱的。
想当初,她给曲可源祝寿,看见他正从一个暗纹的盒子里取出这条项链,曲婉盈顿时觉得自己像被施了魔咒,秒变嗅嗅。
妈呀!!!太美了!!!
她对一切美好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痴痴呆呆的盯着那条红宝石镶了一整圈钻,形似王冠的漂亮项链。
也许是那时候的她太丢人了吧,作为皇商的女儿,居然对着一条项链流口水,不管怎样,当时三爷爷毫不犹豫的把链子送给了自己,还说什么,望汝珍视之。
这么漂漂又昂贵的首饰,当然得贴(身shēn)的戴着了。(你也不嫌沉!)
唉╮(╯▽╰)╭,为了自己的小命,如今也只好你你你你你,你干嘛呢!?!
五皇子将链子戴在自己(胸xiōng)前,看的曲婉盈目瞪口呆,原来,原来如此她已经把这个“故作坚强”的年轻男子,定(性xìng)为中国版的《丹麦女孩》。
“我不会说出去的。”自以为窥知真相的曲婉盈,善意的向对方保证。
******
青州府,四月初六,府试开考。
季先生选的客栈,就在府学的后街,包下了一个带东西厢的院子,里面有独立的水井和小厨房。
晴岚觉得刚躺下就被人叫醒,迷迷瞪瞪的穿衣服,裤子都穿反了两回。
季先生已经为考试的两个孩子准备好了“(爱ài)心早餐”,晴岚瞥了一眼两大海碗的“黑暗料理”,胃口全无。
“能不吃么?”晴岚祈求的看向师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季先生果然黑了脸,晴岚不敢造次,只好坐下来被围观。没错,明宇和十三怜悯的盯着二人,这东西看起来就恶心,跟呕吐物唯一的差别就是颜色,更别说吃了。
“你们饿不饿?”晴岚想找人分担。
十三和明宇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违心的劝道:“你多吃点,省的一会儿饿,我们送你们回来再吃。”
这话不说还好,小宝不忿的抬起头来,恨恨的剜了二人一眼,自己起五经爬半夜的考试,他俩回来还能补个回笼觉,这是在**(裸luǒ)的炫耀吗!
不知先生往里头掺了什么,晴岚只觉得难以下咽,嗓子被粗粝揦的生疼,但迫于季先生的压力,她不得不咬牙吃完。
饭后也不准喝水,众人送晴岚和小宝进考场。
晴岚忽然大发诗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还没等她念完,明宇跳上前捂住她的嘴,“姐你说啥呢!怪不吉利的,快呸呸呸!”
小(屁pì)孩,还怪迷信!
明宇十分认真,大有一副你不做就别想走的架势。
好吧,好吧,晴岚投降,呸了三口,不敢再说话。
卯初,天色尚暗,府学的大门已开,晴岚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颇感压力,只录五十人啊,自己制定的考试计划是不是得改改了?
小宝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腿脚都在打抖,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参加考试的几乎没有,好在他和晴岚(身shēn)量高,也不算突兀。自己能不能考上啊?小宝心里没底。
俩孩子不由自主的望向季先生,眼里的紧张清晰可见。
怎么,这就怕了?没出息!季先生很想留给俩学生一个后脑勺。
为了振奋士气,季先生鼓励二人道:“不用紧张,就按之前咱们定好的答。”
晴岚顿时心里有了底,瞬间换了副没心没肺的脸孔,连季先生都不得不佩服这妮子的变脸功力。
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其实就是傻大胆。
府试的第一场考一文一诗,时长两个时辰,淘汰考生近半。第二场试一赋一诗,时长三个时辰,再淘汰一半。第三场复试,主要内容以小讲三、四艺为主,只取前五十名,发长案(榜),进入院试。
不知学子们是没睡醒(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似的!),还是考前紧张,府学门口聚拢的人虽多,但十分安静,(不安静会被叉出去,你个没常识的的!)晴岚忽然觉得这场景很渗人,你想啊,天光未亮,街上一片朦胧的暗影,有数千人之多,定睛一看,居然是人!低着脑袋,只有衣角摩擦发出的细微响动,慢慢的往一个方向挪移
(孩纸,你真是看僵尸片看多了!)
晴岚还在漫天yy中,沉浸在生化危机的世界里,忽然面前出现一张胖圆脸,把她吓了一跳。
检查户籍和准考证的衙役很无辜,老子有那么吓人么!看清对方是个小姑娘,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晴岚抱歉的朝他笑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户籍和表格。
“哼!呆头呆脑的还敢学男子来考试,厚颜无耻,有辱斯文!”
不知是谁,人群里冒出这样一句诋毁,声音不大,但安静的备考队伍都听见了。
哟,成语用的(挺tǐng)溜啊,晴岚的第一反应是:说谁呢?
等众人都朝她看过来的时候,晴岚才后知后觉,感(情qíng)是在骂姐?
嘿,我就奇了怪了,我就走个神我招谁惹谁了?凭啥看不起女子啊!
晴岚向那人望去,呵,还是熟人——前几(日rì)在云门山顶上遇见的史相公。
两人隔得并不远,晴岚一把扯住想上前质问的小宝,冲史相公作了一揖,回敬道:“谬赞了,哪及得上史家相公?”
谁赞你呢!史相公气的鼻子都歪了,晴岚不再看他,拿了盖完印戳的考引往里走,小宝紧随其后。
这次二人的座位离得近——俩人在同一考场,清一色的卷棚式廊道,纵横共长五十多米,廊道两旁的木栏上带有飞仙椅,走廊右边即是考室,布局跟县学差不多。
考场里有专门搜查夹带的军士,检查晴岚的是两个女兵——女考生太过稀缺,导致两个无所事事的女兵都来看稀罕。
晴岚:姐不是熊猫
他们的考室只有二十张桌子,多余的都靠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这个考场的考生全部来自潍县。
考生们入场后,安安静静的等在案桌前,有的默默无声的摇头晃脑,好像这样能得来佳句,有的小声嘀嘀咕咕,好像在背文章。
晴岚望着案桌发呆,脑海里默念着先生给自己改好的诗文;小宝似乎正跟心里的某个人较劲,不停做深呼吸状。
卯中,监考人员进场。
府试抽调了周围一些县学的老师前来监考,晴岚他们考场的监考官,听口音像是曲阜那边的,个子不高,瘦的腮帮子都塌进去了,一说话,脸颊的两边各形成一个大大的坑,晴岚很为他担心,怕他口张太大会扯开脸皮。
(十三:你真是闲的)
这位考官看起来不甚严肃,或许是(身shēn)材(娇jiāo)小的原因,倒是动作十分麻溜,笔墨和草稿纸发的很快。
“咚——”大锣敲响第一声,手握考卷的监考官,带着另外两名监考人员进来了。
一个考室四名监考管,晴岚觉得自己像坐在x光下,被来回扫(射shè)。
“咚——”试卷发完后,锣声第二次响起,代表着考试可以拆卷答题了。
晴岚心里腹诽,终于知道我天朝上国咋这么会考试了,原来这考试文化是源远流长啊
也许是府试第一场的原因,题目并不难,晴岚松了一口气,她越到后面准备的越精心,可不能第一场就挂掉啊。
浏览完试题,小宝的脊梁放松下来,这题先生出过,在准备的范围之内。小宝不敢直接答题,他字写的不够端方,需要打完草稿后誊抄。
将试卷塞进案袋中,晴岚开始考虑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今天中午吃啥呢?
小宝誊抄完答案,旁光撇到左手边的晴岚正托腮出神,恶趣味的揣度:肯定是在想待会儿吃啥呢!
晴岚: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好吧你答对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哈哈~
看着两个孩子面容轻松,季先生不用问就知道考题不难,“小考和府试只是预考,后面的院试才是正式考试,千万别掉以轻心。”
难得先生除了在讲课之外,一次(性xìng)说这么多话,两个考生受宠若惊,低眉顺眼的点头答是,转过(身shēn)来,立马蹭到厨房,妈呀,肚子快饿的贴在后背上扯不下来了!
然而,饭菜令他们很失望,晴岚惊讶的看着这一桌——
“怎么全是菜?”小宝直接喊出声来,妈呀,考试不得吃点好的么!?!
“不是菜是什么!”十三抓住他言语上的漏洞,大家一起陪你吃素,爷都没有丝毫抱怨,你还有啥不满意滴!
等晴岚吃进嘴里,才发现这些青菜不是普通的青菜——全部过过高汤,或是浸泡在调制的海鲜汤里。
(⊙o⊙)哇~~~好好吃,季先生做清汤海鲜真是一绝。
不过再好吃的青菜也比不上(肉ròu),第三天晚饭,看见桌子上终于有了鸡鸭鱼(肉ròu),小宝激动的快流下眼泪来。
院试定在四月十六,前一(日rì)的下午,参试人员名单出来了。
“哟,那姓史的还真有些能耐,排你后头呢!”小宝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又往上找晴岚的,自打那(日rì)史相公对晴岚口出不敬,小宝就把他列为头号“敌人”。
“走吧,无关紧要的人不必放在心上。”晴岚觉得这辈子再跟这位史相公打交道的机率,几乎跟自己穿回去的概率差不多,不过很快,现实就piapia打脸了。
院试有两场考试,第一场正试,试以两文一诗;第二场复试,试以一策一论,主考官晴岚见过,是来她家食肆吃过饭的方学政,方同儒。
想想一个三品大员,掌管一省的教育部门,还能像一个邻家伯伯一样,跟自己谈天说地,晴岚表示由衷的敬佩。
当小宝第一眼发现这位主考官,正是那天来自家拜访季先生的那位伯伯时,嘴巴惊诧的能吞进一整个驴(肉ròu)火烧,完了,那天自己好像没给他啥好脸,谁叫他打扰自己学习了呢
方学政倒是面色如常,要是季先生的两位学生不在此处,他才觉得奇怪唻!
院试的策论,晴岚准备了整整半年。
当初是有感于和塞卡尔通信,为小姨的婚礼添妆,谁知寄过来的东西驴唇不对马嘴,晴岚就和季先生抱怨了一通,季先生叫她写篇策论来瞧。
晴岚当场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大张,季先生觉得立意独特,师徒俩反复研改,成为晴岚院试备考的主要文章。
晴岚盯着试卷上的考题,目光坚定:成败在此一举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