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回京(1 / 1)

阳春三月,河州万物复苏,到处一片青葱翠绿。

辽东都指挥府中,瑾娘正指挥着丫头们收拾行礼。她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的,一会儿去正院看看收拾的如何了,一会儿又去库房,看看那些她选中的礼物打包收拾妥当没有;稍后又转到三胞胎那里,盯着瑾娘将三个小子惯用的东西都转上——当然,只装他们喜欢的衣服和用具就行了,那些玩具尽可能少带些吧。太占地方不说,去了京城以后,那里好多稀罕玩意儿呢,想要了再买就行,家里这些就不带了。

是的,都指挥府里众人忙的团团转,都是因为主人家一家子要回京了。

瑾娘上一年就准备回京来着,因为翩翩的亲事就定在今年举行。虽然那时候具体的日子没说定,但是庄郡王府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在翩翩满十六岁时,让她与李和辉成婚一事。

徐二郎倒是想推脱,但也耐不住李和辉的信件轰炸,和翩翩若有似无的“说情”。再有瑾娘心软了,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李和辉早就是加冠的人了,你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儿女双全,他倒好,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呢。你不心疼李和辉,也心疼心疼翩翩。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了我看你怎么办?”

徐二郎许是被他念叨的烦了,许是真的觉得让妹妹早些嫁过去也好,便张口应了此事。

于是,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老天爷作美,那边选定了吉日,就在五月和八月。据说是徐父徐母看过日子,觉得八月天热,五月不冷不热床吉福更好,因而便定下了五月的好日子。

瑾娘当时决定自己带三胞胎回去,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允文帝也算是一个比较有人情味儿的皇帝,徐二郎一上奏折表示想回家送妹妹出嫁,他老人家考虑过后就应允了,于是,他们一家人这就收拾收拾准备回京了!!

瑾娘雀跃的恨不能跳几下,可作为一个从三品的诰命夫人,她怎么能那么不稳重呢?

于是,她只能端着架子,埋着悠然的步子,慢悠悠的回到内室,然后把丫鬟们都留在外边,她欢喜的蹦跶了两下——脚害没落地,瑾娘就看见了在屏风后边换衣服的徐二郎。

徐二郎似笑非笑看着她,瑾娘一脸无辜看着他。

片刻后,瑾娘佯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现,笑的跟多盛开的花儿一样凑到他跟前,“你衙门里的事情都交托好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青苗竟然都没告诉我这事儿,该打!”

外边守着的青苗: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我想说来着,可我还没张口呢,您就摆手让我们一边去了,我那里还说的出来!

青苗也是冤枉,不过她还能说啥?作为一个背锅侠,她自然是继续默默的背黑锅啊。

徐二郎看着瑾娘心虚的模样,忍不住敲了她一个爆栗,“五个孩子的娘了,你就不能稳重点?”

瑾娘盯着他腹部的肌肉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指戳了两下。不错,还是硬邦邦的,手感好极了。

徐二郎闷哼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大白天的,你确定?”

瑾娘:我干啥了我就确定了?我不确定!我就是戳戳玩玩而已!

瑾娘在徐二郎灼热的目光下,很没胆色的先萎了。

现在孩子都大了,指不定啥时候就闯进来。即便没“闯”进来,他们说不定躲猫猫早就躲进来了,然后,就目睹了他们父母亲热……

这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若不是徐二郎机警,及时发现了两个小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瑾娘拒绝去想象。

瑾娘想七想八的,不一会儿功夫,思绪就跑到天边去了。

徐二郎见状也不喊她,他换完衣服往书房去,准备去收拾几本书带着路上解闷。

瑾娘看到一个人影从身前走过去了,才恍然回神,赶紧笑嘻嘻的跟上去,“你去书房吧?我闲来无事,跟你一起去?”

瑾娘乐呵呵的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徐二郎看她走路也不看路,眼瞅着就能踩门槛上,干脆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回答瑾娘的问题,满足她旺盛的好奇心。

“衙门里没什么大事儿,都交托给王勋处理就是。咱们不在河州这段时间,有紧急事务他会给我传讯。若没有,他捡能处理的处理一些,其余不紧急的,放着等我回来再处理就是。”

徐二郎如今为从三品辽东都指挥史,总管整个包括河州在内的四个州府的赋税钱粮,以及官员的督查等工作。

后者不能说不重要,但前者明显更重要。

赋税,自古以来就攸关国计民生。允文帝把徐二郎安插在这个位置上,很明显是有目的性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也非常明显,无非就是借由纠察赋税一事,拿世家豪强开刀。

反正徐二郎“徐铁面”的名声如今已经在整个辽东地区传开,他处置河州那些叛乱的世家确实也是毫不手软,让别的豪强世家对他忌惮很多,倒是最好的接手此事的人员。

但许是经过河州一事,那些别的世家畏惧了徐二郎的威严,这几个月来行事就有些低调,徐二郎想抓他们的把柄倒是难上几分,一时间还真不好下手。

不过这在徐二郎看来根本不是事儿。

老鼠还能一直藏在洞里?

他在辽东最少还要呆三年,有的是时间和那些人磨,那些世家也不可能眼看着那么多利益白白流逝,就一直坐视不管的。

徐二郎等的住,那些世家却未必耗的起。

况且,之前做过的,总会留下痕迹。即便那些世家豪强不制作新的证据,也会有旧的证据被找出来。

徐二郎是铁了心要在任职期间,还辽东一个没有世家作乱的世道的。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一切慢慢来就好。

而这个时机回京城一趟也好。一来可以参加翩翩的婚礼——这到底是他唯一的妹妹,不亲眼看着她出嫁,总有几分不安心;再来,猫都不在家了,老鼠总有胆子出来晃荡晃荡了吧?

徐二郎的心思深,这也算计也没意思,他不准备和瑾娘说,以防瑾娘又担忧那些世家狗急跳墙对付他,她在为此夜不能寐。

他捡了些轻松的说了,瑾娘听了两句就过,也没追根究底,随后就帮着他收拾了一些书籍,然后两人回了翠柏苑。

然而,还没走到翠柏苑门口,两人就听到里边传来长晖和长绮哇哇大哭的声音。

两个孩子三岁了,因为瑾娘养他们养的特别精心,三胞胎早就没了刚出生的孱弱。他们如今的个头,比之一般的足月出生的宝宝还要高上许多呢。

许是基因遗传,又或者是其他因素,反正就是看着就健健康康的,这从他们此刻高亢的嗓门中就可以窥见一二。

瑾娘一听这声音就有些急,拉着徐二郎就快步走过去。

结果还没靠近三胞胎的屋子,就听到长晖霸道的声音,“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要全部都带走。你不让我带,我还哭,我等娘回来还告诉娘,你们这些奴才欺负我!”

长绮也在一边叫,“我也要全带走,谁敢把我的木剑掏出来,我打劈了她!”

瑾娘:“……”儿子霸道点就算了,闺女也这么,额,强势,以后还嫁的出去么?还一言不合就打劈了人家,你这么本事怎么不上天呢?你爹都不带口气这么大说话的,咋你就这么能呢?

瑾娘掐了一把徐二郎的胳膊,迁怒他,“长绮这模样都是你惯的?”

徐二郎就无辜了,以眼神示意她,“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了?”

瑾娘装作没看见,整整衣摆三两步进了屋子。

进去一看,好么,还是因为“玩具”的事情闹起来的。瑾娘方才嫌弃带的东西多,让奶娘们把三胞胎的玩具精简精简,那时候三个小的在睡觉,也不知道此事。醒来却看见之前他们挑拣好的玩具又被拿出来了,三个小祖宗能同意才见鬼了。

不过长洲到底大点,也更坏一点。他不哭闹,却苦恼的说“没玩具了路上可怎么办?难道坐在马车上干瞪眼么?”

他这么一“挑拨”,长晖和长绮脾气就上来了。

两人模样雷同,性格也是一点就炸。这不急吼吼的就上来了,这个要带上,那个也必须带上,剩下全都要带上。

奶娘们脸都苦了,恨不能给几个小祖宗跪下来。

夫人刚说过不给他们带太多,结果姑娘和小少爷硬是不听。他们辩解了两句,好声好气的求着说去京城有更好的,就想伸手接过那些玩具放起来,结果这两个最小的祖宗就炸了。直接哭的掀翻屋顶,可把他们吓死了。

她们为人奴婢的,真的是听吩咐办事,也一点不敢欺瞒小主子。结果小主子眼泪说来就来,还冷不防的被夫人和大人碰见这场面。

几个奶娘和丫鬟当即就跪了,瑾娘见状能说啥呢?归根究底这事情还是怪她,她要是先和三胞胎说好此事,他们肯定不会闹了,结果可好,没和他们商量,没经过他们的同意,他们就给你闹翻天。

人不大,这脾气也太大了。

瑾娘把三个孩子叫出去,让徐二郎给他们上上政治课。

三个小不点,还没她腰高呢,就学会一哭二闹来达成自己的心愿了。这还成?这要是继续惯下去,以后不养出几个混世魔王才有鬼呢。

瑾娘自己心累的不行,她是不想和三胞胎打嘴仗了。

以前徐二郎忙公事不在家,她不得不挑起这样的担子,可如今他不是在家么,那这事儿舍他其谁?

瑾娘把烂摊子丢给徐二郎收拾,又去看下人们收拾的情况了。

要赶紧收拾妥当出发才行,她都等不及回京城了。

瑾娘忙忙碌碌的,也没注意到三胞胎啥时候从屋里出来了。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就见三个小不点正站在外边放置的小书桌前,安安稳稳的抄家规呢。

而作为“监考老师”的徐二郎,则拿了本书百无聊赖的一边翻看,一边不时的瞅他们几眼。

呦,这是受罚呢。

瑾娘心里有点美,慢慢的踱步过去,看三个小的抄家书。她还挺幸灾乐祸的,问儿子,“你爹罚你们抄几遍?”

长洲哀怨的看着娘,“三遍。”

要不是您把我们丢给爹,我们也不会这么惨。

要知道平时娘顶多就是罚他们不许吃糕点,结果,爹果然更狠一些,上来就是抄家规。

家规上千个字呢,他们虽然都启蒙了,也认了不少字,大字也开始练了,还写的不错。但上千字的家规对他们来说还是挺大一个负担,更别提,还是三遍!

抑郁了,他都不想看娘了!

长洲蔫蔫的耷拉下脑袋,闷不吭声继续抄书。

瑾娘又走到长晖后边,兴致很好的指出儿子写错的一个字,“这个,怎么就多了一笔呢?哎呀,好可惜,错了一个字,就要从头再写了吧?”

长晖没忍住,哼哧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他本来想哭来着,但是及时想起爹爹就在跟前。所以赶紧闭紧嘴巴,可眼泪掉的更凶了。

写不好重写,写错了还得重写,娘不挑哥哥的错,只挑他的错,娘果然好坏好坏。

瑾娘又踱步到长绮身后,许是有哥哥的前车之鉴在前边,长绮看到娘过来了,小手一动立即盖住自己写的字。

她还得意的冲瑾娘挑眉,看不见了吧?看不见就对了,这样你就没办法挑我的错了!!

瑾娘:“……”

她轻咳一声,指指长绮的小手,“你手上沾墨水了。哎呀,你手底下的字还没干呢,肯定被你弄花了。纸面不干净了,字也走形了,这是不是也要重写啊?”

徐二郎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重写。”

长绮悲伤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在院门口窥视为了好一会儿的长乐和小鱼儿:……

他们觉得还是不要耽误爹娘/叔婶教导三胞胎为好,他们其乐融融的,他们过去打搅不好。

就这样,等到他们全家人坐上回京的马车,三胞胎的“家规”还没抄完。此刻他们满脑子都是家规,早就把“玩具”两字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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