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商定(1 / 1)

出府看冰雕的当晚,荣哥儿和小鱼儿彻底玩疯了。原本徐二郎交代的,让他们玩一柱香时间就出来,结果却是,等瑾娘拉着徐二郎过完二人世界回来,那两人还在里边玩的激.情.澎湃。

行吧,反正一年也没几次,就让孩子们过过瘾。

瑾娘和徐二郎有意放纵的结果就是,小鱼儿和荣哥儿完全累瘫了。两人趴在徐二郎和婆子的肩膀上,睡得呼呼的。连什么时候下了马车,什么时候被抱回房里脱了衣服安置都不知道。

和这两没心没肺的孩子相比,长乐可好多了。只是小姑娘今天像是有心事,面上不如瑾娘预想的愉快。瑾娘有心问问,又想着在外边万一被人听去就不好了,所以硬是忍到回家,等安置了两个小祖宗,才坐在长乐房中,问她今晚可是遇到什么不愉快了。

长乐没想着瞒着婶婶,事实上也瞒不过去。毕竟叔叔和婶婶派了婆子和侍卫守着他们,就是她不说实话,稍后他们也会将此事告知叔叔和婶婶的。

与其让他们从下人嘴里得知,不如她主动说了。

所以长乐就把今天的遭遇说了一遍。

但她事后想起也觉得自己那时反应大了些,而且摁着李明钊的胸膛用头撞他这事儿确实有些出格,也太不规矩了。如今想想都觉得面红耳赤不自在。所以长乐自然将此事淡化,只提了自己不小心撞到人,那人不依不饶,她不高兴之下反击回去,之后直接花钱免灾,将金瓜子给了那人消灾了事。

瑾娘闻言就狠狠的骂了两声。

在她心中自家的姑娘就没有不好的。尤其是长乐,许是经了小时候父亡母弃的事儿,在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连带着性子也变得安静。即便她这些年努力养着,孩子看似开朗了,但比之翩翩和小鱼儿来说,长乐真的有些内向。

自家孩子自己清楚,那真是个不愿意惹事的。想来这次不是被惹怒了,也不会想着反击。最后还破钱消灾。

瑾娘不心疼钱,她只心疼长乐受的委屈。

可长乐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就是他们要去找人讨个公道,想来也是白忙碌一场。再来大张旗鼓只为两个孩子之间这点小事儿,被人知道怕不得说同知府仗势欺人。所以这事儿还真的只能咽下去,这让瑾娘愈发懊恼了。

她就不该因为过什么二人世界,把几个孩子都丢给婆子侍卫,看看,孩子受委屈了吧。

晚上睡觉时,瑾娘就和徐二郎说起此事,道是功夫还得好好学,以后让沈玉瞳管教几个小姑娘再严些。这样也要练好了手脚,以后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人直接打回去。

徐二郎“嗯”了两声,一边应“好”,一边翻着朝廷发来的邸报。瑾娘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到心里去,不过这也无所谓,他自忙他的,她自己盯着也是一样的。

瑾娘洗漱过拆了头上的饰物,就上了床躺在里侧。身子才挨着床板,瑾娘陡然想到什么,身.下像是装了弹簧似得,她一屁股坐起来。

“忘了,还有翩翩呢。”翩翩可是被李和辉带走了,反正他们到家后没听到丫鬟们说翩翩和李和辉的消息,那就是那两人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这是做什么去了?

虽然青儿指定也没回府,但青儿一个男儿家,自然不需要在意他的安危。况且他身边也有小厮跟着,若是有事也会及时通知他们。反倒是翩翩,身边跟这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瑾娘真担心翩翩一时鬼迷心窍,被人吃干抹净了。

不过依照李和辉的为人,想来不会干那么没谱的事儿。

倒是搂搂抱抱什么的,这个可能会有。至于更进一步的,李和辉若是敢做,徐二郎就敢打劈了他!

即便如此,瑾娘还是忧心翩翩,就想起身去外边看看。徐二郎见状放下手中的邸报,赶紧将她摁在被窝里,“一惊一乍的做什么?翩翩的事儿不用你担心,李和辉有分寸,顶多一炷香时间就会带翩翩回来,你别再起来折腾了。”

瑾娘才想反驳什么,就听青穗在唤了一声,“夫人,翩翩姑娘回府了。姑娘看着院里的灯亮着,以为您和老爷还没睡,就将买来的几盏鸳鸯灯送来了。”

瑾娘瞪了摁着她的徐二郎一眼,“还不放开我,你没听见么,翩翩过来了。”

徐二郎好整以暇的拄着脑袋,轻笑的看她。

瑾娘正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人又想做啥,结果又听青穗继续说,“外边的小丫头告知姑娘,您和老爷已经安置了,翩翩姑娘就没多留,直接把鸳鸯灯转交了,就回去歇息了。”

瑾娘听出来这意思了。感情翩翩主要还是来报告他们一声她回来的消息的。至于什么鸳鸯灯,这都是不打紧的东西,放在往常翩翩肯定翌日再送,今天却赶紧送来了,意思不言而喻。

“现在可以放心了?那就睡吧。明日还有宴席,再不睡可就不用睡了。”

“睡睡睡,我这就睡。”

瑾娘窝在徐二郎怀中很快睡着了,第二天又早早起身,洗脸上妆,换上锦衣,然后和徐二郎一道出门赴宴。

今日他们回来的倒是比往常早些,瑾娘简单洗洗躺在贵妃榻上休息,还想把徐二郎一块儿拉来躺着休息一会儿,不想李和辉却找来了。

瑾娘就猜测,“八成是说回京的事儿。”

徐二郎摇摇头,将玉冠取下来,才不紧不慢的说,“说回京的事儿是其一,说与翩翩的亲事,该是其二。”

徐二郎如此一说,瑾娘那里还坐得住。她立刻起身,就想跟着徐二郎往前边去,也好坐在一边旁听旁听。

但想想还是算了,翩翩也是徐二郎的亲妹子,徐二郎再怎么也不会坑妹妹。所以这事儿还是交给徐二郎处理吧,她耐心等结果就是。

只是到底忍不住叮嘱几句,“问清楚李和辉究竟如何打算的,老郡王妃那里有无说服的把握。要让老人家真心诚意想要聘翩翩做孙儿媳妇才好,不然翩翩嫁过去后婆婆不喜,祖母不爱的,日子可有苦头吃的。”

徐二郎应了声,“我都记下了。”然后和瑾娘打了招呼,去了前院花厅。

李和辉要和徐二郎说的,果真是回京和求娶两件事。

关于回京,已经定下后日一早出发。这次他肯定不能单独行动,要跟着两位巡边史一起启程,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求娶,李和辉是这么说的,“我对翩翩的心意,士衡你和嫂夫人也该知晓的。我不敢保证翩翩跟了我一定不受委屈,但我可以保证,今生今世身边绝无二色,不会在此事上给翩翩添堵。”

这是应有之意。毕竟时下虽然纳妾的人家多,但那些真正鹣鲽情深的夫妻,也是容不得他人插足的。反观这些人,都是一夫一妻恩爱有加。而且绝大多数大儒,也是只有一个原配夫人。由此,男子这一生只守着一个夫人过活并不是丢脸的事儿,反而是夫妻恩爱的象征。

李和辉又道,“我有意成家后与父母分开来过。我是次子,上边有袭爵的兄长,分家后父母肯定跟着兄长过。”李和辉又苦笑着说,“分家后,翩翩虽然不用受婆婆的拿捏,但也有一点,就是我不再能享有庄郡王次子带来的荣耀,届时就是个身份普通的宗室,翩翩怕是要跟着我吃苦。”

吃苦算不上,只是没有之前风光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那些依靠祖宗恩荫得来的风光也都是虚的,要了是累赘,不要反倒一身轻。

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有本事,迟早也有封侯拜相的一天。也不是非得依靠家中的荣光,才能顶天立地,成为人上人。

徐二郎闻言再次点点头,翩翩不是会在乎这些虚名的人。况且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外在多么花团锦簇都是锦上添花,只有夫妻感情好,日子过得和美,才是实在的。

李和辉又道,“我的亲事我父母不怎么在意。”这话是真话,也是实情,可徐二郎听在心里仍旧觉得不是滋味。

父母和子女血脉相连,天生就有斩不断的亲密关系在。偏李和辉说出“父母不在意”的话,可见庄郡王夫妇对他确实是不在意的。而他,能这么坦然的说出来,想来心里已经不会对父母抱有期望,也不会再为此怨天尤人、痛苦不已。该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么?

“我的亲事全凭祖母做主,只要祖母准许了,这事儿就能定下。”

话说的简单,可庄郡王老太妃眼光何其高,例数之前她给李和辉看好的人选,哪一个不是人品、相貌、家世和本人的能力全都是顶尖的。但凡其中一样有瑕疵,老王妃都觉得是辱没了自己的孙儿,都不带同意相看的。

要老王妃看中翩翩,主动提出求娶,这何其难也。

但对不熟悉的人来说,要运作这件事情难如登天。对于从小在老王王妃的膝下长大,对她脾性了解胜过自己的李和辉而言,这事儿再简单不过。

不过,这事儿心里知道就可了,也不能说出来。毕竟“算计”一位老人家,尤其是一位全心全意为自己好,一点不求回报的老人家,这“算计”实在过了。

李和辉不愿带这顶帽子,只能私下将自己即将进行的事儿,美化成要尽快满足祖母的心愿——成亲生子,让她老人家抱曾孙。

只看结果是好的,就不要在意过程了。

反正不管怎样,他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算盘,能让此事完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想到这里,李和辉心里不是不激动。马上要和翩翩定下亲事,这是他这一年多来梦寐以求的事情。此刻他还有种飘乎乎的感觉,好似在做梦一般,这让他感觉不真实,也愈发让他想要尽快落实此事。

李和辉已经等不及要和徐二郎说,“我让人看了黄历,二月就有好日子,不如就将定亲的事儿定在二月?”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徐二郎就像是窥知了他的心思一般,提前截住了他的话头,“不管你有如何算计,你尽可实施。但我有言在先,若是此事败露,这攀附权贵的名声我是不会担的。翩翩和你的亲事你也不要再想。二来,我只这一个妹妹,疼爱有加,不舍她早嫁,即便定下亲来,成亲也是她满十八岁后的事情。你若急着娶娇妻开枝散叶,自可再考虑别的人选。若是认准了翩翩,那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此外你还得洁身自好,否则,炎亭,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一二的。”

李和辉的面色顿时就不好了。

他倒不是被徐二郎的威胁吓住了。

作为徐士衡的知己好友,这人什么脾性,有什么手段,他不说全然知晓,也窥得几分。对这个未来大舅子的本事,他一点都不怀疑。可他对翩翩的感情更深刻,因此不管士衡说不说这些威胁的话,他都会对翩翩“从一而终”。

真正让他面色为之一变的,是士衡说的那句,等翩翩十八再成亲。

若是虚岁十八,哪还有些盼头,可想也知道,士衡口中的十八,绝对是十八周岁。

翩翩如今才十四周岁,也就是说,哪怕今年定亲,也要等到四年后再成亲。

徐士衡真是残忍至极!

李和辉幽怨的看着徐二郎,觉得这哪里是自己的好友啊,怕是杀父仇敌也不为过。再等四年,他都二十四、五了,也就比如今的士衡小一两岁而已。

可二十四岁的徐士衡已经儿女双全,他呢,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二十四岁还不成亲,这就是在大齐朝,也是名副其实的大龄剩男了。

怕是届时他真就成了朝堂上的笑话了。

心里转过“笑话”两个字,李和辉紊乱的心思缓缓平复下来。

翩翩年纪比她小,她晚些成亲无妨,可他当真二十余岁还不成亲,怕是祖母、皇上和太后都要催了。

若是没有定亲,没有成亲的人选,那再催也没办法。可若是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却迟迟不能成亲……届时就要看看士衡能不能承受皇上和太后赐予的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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