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全交待了一声,开门出来,刚好看到张志豪打着哈欠从对面走出来,“你在里面做什么?”
“姐夫让我等你回来,我一不小心睡着了?”
“能吃能睡,你还真好养活?”鄙夷地瞪他一眼,掩上门冲他说道,“正正发烧了,我要赶去医院。家里只有阿姨和周全,你进去照应着点?”
“大冰块呢?”
“出去了?”
“行,放心去吧?”他一拍下了保证,然后又皱眉,“怎么正正又病了?我就说这么大冷天不能吃冰的,那家伙还非给他买冰激凌,看吧,病了吧?”
“谁给他买冰激凌了?”
“还能有谁?大冰块呗?”
“什么時候的事儿?”
“今天上午,还有前些天,反正他只要带正正出去,肯定给他买冰激凌吃。说什么小孩子需要锻炼,有点刺激是好的?”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她没用心照顾好孩子,而是有人在外面喂他冷东西吃多了,本来肠胃就不太好……刚刚才生出的仅有的那一点对阿蒙的内疚,顷刻间消失无踪,成心吗?这到底刺激的是谁呢?
将来他若有儿子,她非每天塞他到冰柜里冻两小時不可,更多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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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些了吗?”
赶到医院,正好看到罗昕,在他的陪同下走进病房,一眼看到病床上睡着的正正,只是一下午没见,小脸就蜡黄了,不仅仅发烧,还上吐下泻。
麦亦维坐在床边,紧握着一只小手,英俊脸上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一面低声交待,,“轻点,刚睡着?”
目光转向罗昕,一丝担忧,“怎么样?化验结果出来了?”
这才注意到罗昕手上拿着的一叠化验单,而他神情慎重,很是不安地看看他们俩,“情况不好?需要马上做进一步化验,确定是否……白血病……”
忽然间脑子就木了,呆看着床上睡着的小人,白血病?
儿科主任过来了,带了三名护士,一群人忙忙碌碌,時而看着化验单低声交谈,時间不长,他们对罗昕点点头,走了。
罗昕和麦亦维走到窗边,低声交谈了一阵,而后他也走了。
许久,直到麦亦维用力拍她的脸,她才在疼痛中回过神来,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流动的幻象,双手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衣领,“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是?麦子,你不要担心,肯定不是的……”
明明说得斩钉截铁,可眼泪却似不肯认同,那么快速地从脸上掉下来。
伸手将她抱到怀里,麦亦维什么都说不出,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心中五味杂陈,万般艰难,眼看一家三口就要在一起了,却又……
“当然没事,肯定没事的?这孩子生世离奇,怎么可能这么平淡就离开?最后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先坐下来,不要着急?”
搂着她坐到沙发上,拂在遮在脸旁的长发,望着她润湿的脸,故作轻松地问,“你们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用力擦把脸,吸了吸鼻子,定了定神才说道,“暂時没事了?”U8Vy。
“是吗?说点具体的?”
其实没心情,但还是跟他说了下午发生的事,说话的过程中,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病床上的正正。
他也一样,直到她说完,他缓缓点头,“没事就好?”
下午,正正醒了,吃了碗青菜瘦肉粥,然后又是一堆检查,测量体温,烧退了,可临到了傍晚,又烧起来了。
黑夜到来,罗昕送来的饭菜已经冰冷,可谁都没有看一眼,各守在床的两边,默默看着再次睡着的正正。
持续的低烧,点滴打完了,该吃的药也吃了,只剩下等待……
黑夜漫长,安静得令人心悸?
看看表,已过了十二点了,麦亦维看向她,“去睡一会儿吧?”
摇摇头,苏若锦目光痴迷地看着正正,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红润过,这张端正的小脸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无法挪开视线。
忽然发觉,在这个世界上,为她所爱的,很少;而为她所恨的,其实也不多。
这个孩子,从他一出生就拖累着她,她曾那么厌他烦他,甚至根本不想见到他,偶尔兴趣来了,她也会逗他玩一会儿,可那从来都不是爱?
心底深处,她还是恨他的吧?特别是当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之后,她更加冷淡他了?所以她才会随便张志豪或是阿蒙,或者是任何一个人去带他玩,从来不担心,也不关心。
可是,他并不是爱的结晶,他只是恨的凝聚?
她一直视为恩人的闻思远,一手策划了这场人间悲剧,如果她是其中的受害者,那么正正就是这场悲剧里最可怜的无辜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在极少的关怀下,成长……
这算是忏悔吗?是不是所有的悔恨,都只在最绝望的時候才会意识到?如果可以,如果正正没事,她发誓她以后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不要胡思乱想,你看,烧退了,发烧是要慢慢退的,太快了不好。明天就好了,肯定没事的……”再次替正正测量体温的麦亦维,看着体温表上重又降下的刻度宽慰着她。
无声看着他,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觉得今夜从未有过的漫长,時间像是被寒冷冻凝住了。
“放心?”
温暖干燥的手握上她的,而她的手掌中握着正正的小小手,大手合围,如同祈祷般的姿态,他的目光坚定而执着,“就算是真的,也不用怕?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还有你,也一样,我会尽我所有保全你们?对我而言,你们是永无替代,缺一不可的?”
无比眷恋地吻,落在她和正正的手上,火热气息在瞬间灼痛了本就不宁的心,苏若锦的眼前再次模糊……
第二天一早,罗昕气喘吁吁地跑进病房,最终的检验结果出来了:不是?
像听到了最完美的天籁,默坐在病床边一夜未睡的两个人,同時放松了。人着子什。
初升的冬日晨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金丝般的光线投入他们眼睛里,明亮,惊喜,没有丝毫的倦怠。
这一夜,犹似一场心之浩劫,悸动的余波还在,而阴霾已然淡去?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忍不住合掌赞颂,冥冥中的佛祖啊,终于聆听到她的祈求了,挂了笑意的眼中,忽然涌出一泓清亮……
如释重负?心底豁然开朗,麦亦维望着眼前含泪而笑的女人,淡淡阳光打上她的侧脸,柔柔一层金光,微带倦容的脸上,一双明媚的黑眼睛犹似水洗,美得那么出人意料?
医院里又住了几天,完全退了烧,又确定一切体征都稳定,这才出院回了家。
回的却不是原来的家,而是对面,同样的格局,同样的装修风格,却是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和正正一同躺倒床上,这才感觉到累了,真的累了,很想好好睡一觉,这些天一直陪在医院里,虽说也睡了,但到底睡得不踏实。
“你去陪正正吧,我看看阿姨去?”出来对正看着空冰箱发呆的麦亦维说道,这些天一直待在医院,除了张志豪知道正正病了,并没有告诉阿姨,怕她又担心,这也该去看看了,还有阿蒙,不知他回来了没有?
“不用一起过去吗?”他转身问她,又指指冰箱,“什么吃的都没有,晚上咱们吃什么?要不我现在去超市买点菜?”
“对面吃什么咱们吃什么?”看一眼空空的冰箱,再看看他,“你不是以后还打算自己开伙吧?”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好笑地望着她,不然一家三口吃什么?
“呐,我这双手啊,”扬起纤纤玉手,一脸严肃地声明,“从现在起,再不沾油烟,我要好好保养,专心绣活?”
十指尖尖,圆润修长,美不可言,就势一把握住,痴迷地送到嘴边,一边亲吻一边感叹,“这么漂亮的手,扔厨房里确实浪费?那行吧,跟着你,去对面吃?”
“行了,快去屋里吧,你儿子叫你了?”笑着抽出手,边说边向大门走去,又听他在后面喊,“一起过去吧,你跑那么快干嘛?”
“你们过会儿再来,我先和阿姨说说话?”
去了才知道,阿蒙从那天离开竟再没回来,阿姨一腔忧虑地说完,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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