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有一个小时,午间的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应对午间课程,下午在射击场集合,路凡等人被冼飞流带到一个单独的区域。
跟前的桌子上个放置着三把枪,而冼飞流走出队伍,来到桌子旁边,随手拿起一把枪,“斯默克步枪拥有巨大的后坐力。”他抬起步枪,将枪柄托在胸前,瞄准前方的靶子。
Pong!一发中地,稳稳落入靶心,冼飞流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左手扣住了枪身,手指压下,pong!pong!pong!只见枪靶七环附近,出现了三个弹孔,“连发产生的后座会更大,从而影响到精准度,所以,不止手心要稳,心中那双眼睛更要稳。”冼飞流将斯默克步枪放下,顺手拿起另外一把K型号冲锋枪。
“如果你们有一天,拿到像K型号这种类型的枪支,要间接使用点射来缓解卡壳的问题,如有必要,可以控制弹匣子弹的数量。”说罢,冼飞流俩手握住枪托和枪柄,朝着前方三个枪靶连续点了几下。
“冲锋枪射速急快,但真正的冲锋枪,不在于倾力发泄子弹,而是需要严格控制射击的频率,为了冲锋而冲锋,那是在找死,真正的冲锋是以最稳健地心态疯狂地冲击敌人。”冼飞流扔下这一把枪,他拿起最后一把Z型冲锋枪。
突突突!冼飞流忽然快速装上弹匣,对着枪靶一轮扫射,末了将其横置在胸前,他轻轻抚摸着枪支本身,“轻盈便捷,爆发力高,弹匣携量也很理想,射程中短但相对稳定。”冼飞流又拿起那把K型号冲锋枪,将其举到同学们面前,“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能将一支原本接近淘汰地枪,改进到这种程度?”他望向同学,一字一句问道。
同学们面面相觑,冼飞流的这个问题不像是普通问题,或许在座的同学心中都有了想法,但他们都感觉到了问题中陷阱的存在,于是乎没有人愿意出口回答。
“因为科技发展,或者是国家大力支持,还有科研人员费心研究,我知道你们心中的答案跟这些差不多,但是。”冼飞流轻笑一声,他眉心突然皱起,双目渐渐凌厉,连嗓音也逐渐粗大,“因为需求。”
冼飞流将俩把枪同时撑在腋下,“K型号本是组装枪支,是非官方人员的非法组装,但就是这样劣质的武器,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连续翻新了数个版本,被改成接近国际水准的地下枪支,Z型不过是国家利用新版K的原型,重新改进的武器。”冼飞流放下了Z型号冲锋枪,他举起K型号,卸下了弹夹。
“一纸禁枪令,早在年前,就形同虚设,外面的世界,没你们想象的那样和平。”冼飞流将K型冲锋枪伫立在手下,“以后的军官,可能会遇到枪林弹雨,甚至难以想象的恶劣环境,不再是其他人口中,那个高高在上前途光明地公务员。”
“呵,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劝导你们努力学习。”看到许多人脸上的不以为意,冼飞流再次发出笑声,但随即又板起了脸,“这是警告!我一向不喜欢说废话,其他我不会管,但在我的课上,任何人都必须按时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周围的气氛开始冷凝,冼飞流这一番话十分冷冽,使得一时间没有人敢议论,“好了,继续上课,刚才我的操作大家应该看清楚了吧,现在所有人轮序排队,每个人可以使用单种型号枪支的十发子弹。”
没想到第一天上课,竟能使用真实的枪支,路凡来到训练枪靶面前,他拿起斯默克步枪,按照早上的流程,拆卸再重新组装了一遍,在拨上弹夹的时候,他细细地摸索了触感冰冷的子弹,将之一粒一粒塞入夹中,路凡将步枪枪柄撑在胸前。
当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路凡忽然觉得胸口十分沉闷,像压住了一块大石,连手指也变得沉重不堪,甚至弯下都觉得费劲,握住枪支,路凡紧了紧手心,他竭力地提起枪,对准前方枪靶。
这是心理障碍,正因为曾经开过枪,才知道这一扣之下的沉重,当你举起一把枪,你就要知道,终有一天,你将血染黄泉,盯着红色靶心,路凡重重地咽下一口口水,任凭心跳加速也置之不理,手指再一次抚上扳机。
没有任何心理波动,此时路凡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靶心之上,唯有专注才能真正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蓦然间,路凡扣下了扳机,啪!啪!啪!连续十发,路凡转身放下斯默克,他双手并用,快速地拿起K型号冲锋枪,拆卸重组,几乎是一气呵成,就在枪支组装成功的片刻,路凡对准靶心,毫不犹豫地点射十连发,每一发都命中枪靶。
然而,路凡却没因此停下,他又拿起Z型号冲锋枪,拆卸,组装,这一刻他冷静地像个久经沙场的战士,在他扣下扳机的时候,再没有任何犹豫,“零点三秒,零点三秒。”Z型号冲锋枪射速极快,即便没有用有扣紧也会轻易地连发,但路凡却将神经拽紧,心中不断默数着间断地秒数,一发一个转身,每一次调整角度,路凡都稳稳地对着一个靶子射出一发子弹。
“呼!”放下枪支,路凡吐出一大口气,屏息了这么一段时间,当三十发子弹全部打完之后,路凡竟觉得视线有了眼花缭乱地感觉。
“你以前,练过枪?”冼飞流也注意到路凡的动静,他走到了路凡的身侧,淡淡地问道。
“嗯。”总不能说他开枪杀过人吧,路凡只能点了点头。
“不错。”点了点头,冼飞流赞了一声,就席手走开。
晚餐时刻,路凡单独一人坐在食堂中,桌上的饭菜吃了一半,但路凡却停下了筷子,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从那刺激的感官中挣脱出来,第二次碰到枪,能做到如此程度,大概可以天赋异禀来形容,然而令路凡最为动容的,是扣住扳机之后的那种难以形容地感觉,畅快!没错,每一次扣动扳机,子弹命中枪靶地感觉,都有种令他觉得痛快地情绪,正是这种情绪,令他欲罢不能,直到现在还在回味不止。
也许是身体里隐藏着暴力的因子,不止于这一次,连同黑皮书,在划下那最后一笔,判决生死的一刻,同样有着这一种感觉,“我是不是生病了?”路凡心中有些惶恐,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可怕的,就像吸毒,无法控制地迷恋那种感觉。
锵!锵!锵,路凡抬起头,他的眼中还有尚未消散的迷惑,“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黄寅一脸痞笑地看着路凡,“诺,帮我把这些倒掉。”他抬手,将餐盘上的剩菜一股脑倒在了路凡的盘子中。
“既然你这么乐于助人,干脆帮我把这些盘子也拿走吧。”黄寅扔下手中的餐盘,径直穿过路凡的身侧,扬长而去,而他身后,跟着五六个人,也将手中的餐盘随手扔置在路凡所在的桌上。
路凡起身,他弹开一缕溅在衣上的菜叶,回头望向已经轩然离去的数人,他转身从一堆残羹中抽出属于自己的餐盘,回身放入食堂的铁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