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莞清躺在榻上怎么也不愿起来,熙熙连番来了四五次她还是抱着枕头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在床上发呆。
“小姐,表少爷说话间可就要到了,您可不能再睡下去了啊!”
“不起,就说我不舒服去不了。”
熙熙蹲在床前看着她问道
“二爷不说您小时候最喜欢表少爷了嘛!怎么这会却不想见,还躲着人家了?”
攘攘微微一笑将熙熙拉了起来,复又放下了帘子小声道
“不舒服就多睡会,我过去禀报老夫人一声。”
说罢才拉着熙熙退了出来,熙熙不情愿的问道
“拉我做什么?”
攘攘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
“你啊!会不会看脸色?”
“怎么了?”
“今早上姑爷就来府上找大少爷了,现下这会肯定没走,表少爷来了自然是大少爷招呼,小姐若是去了难保姑爷生气啊!”
熙熙听了直点头,望着攘攘说道
“是啊是啊!那日二爷说表少爷的时候,姑爷的脸色就不好,坐在那一言不发的,如今看来还是小姐敏捷。”
“你啊!”
温良攸坐在书房瞧着一旁慢悠悠喝茶的颜令殊,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道
“你今儿大清早的,来干嘛来了?从张骞都已经谈到前门外的那破菜园了,你还有事没有,没事赶快回去吧你!”
颜令殊也不答话缓缓拨着茶碗盖儿,温良攸看他这样子是打定主意跟着自己耗下去了,便站了起来一把夺了他手上的茶碗端在手上道
“喝什么喝?这茶都喝几开了?没味儿了都。”
颜令殊也不看他,自顾自的理着身上绣着松鹤延年的圆领里衫,温良攸把茶碗递到了颜令殊的面前,弯下腰问
“端茶送客的道理都不懂了?我端的可还是你的茶啊!”
颜令殊歪着头看着他,摆了摆手道
“我今儿来,是听说你那个表弟要来啊?说是庐州府出名的神童啊?我想见一见罢了。”
温良攸听了这话放下了茶碗看着他,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莞莞和你说的?”
颜令殊右手撑着下巴伏低了身子看着他,道
“是不是?”
“是是是!说话间就要来,我这不才想问问你颜阁老颜大人怎么还不走嘛?敢情你就是来看他的?”
颜令殊笑了笑道
“什么样的郎君啊?你二叔夸的那样好。”
温良攸叹了口气道
“嗨!多年不见了,我哪里知道是个什么样儿的,只是世锦这孩子不大爱说话,算是个闷葫芦。”
颜令殊靠回了椅子背,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颜令摸着配饰的玉珏,淡淡道
“我看不见得,段承段大人房里搜出盐引那事儿你还记得吗?”
“怎么了?那事不是结了嘛?不说是何丰买通了家里的下人栽赃陷害吗?”
颜令殊靠着锅炉旁正弯着腰翻着炭火,听见了他的话才转头看向他,淡淡说
“正是这位段世锦段公子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来龙去脉全然是他一手查清楚的,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卖他一个面子,圣上面前说了几句便宜话罢了。”
“他?”
颜令殊转过头,不再说话盯着炉里的炭火,喃喃说道
“此人岁数不大,倒是少年老成,必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能知个深浅将来也好给他谋个合适的位置。这等少年人才,可不能藏在翰林院里埋没了。”
温良攸啧啧两声才道
“翰林院怎么了?你还嫌弃,我看你今日来怕不是爱惜人才吧?你同我说说,莞莞怎么到这个点还不来?我还三番两次的派人去催了,她也明知这段世锦今日要来还敢耽搁,你倒说说是为了什么?”
颜令殊看了看四周,懵懂样问着
“怎么,她没来吗?”
温良攸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他,说
“得了吧!跟我这装什么糊涂,啊?躲着你还是躲着段世锦?这你得问问她去啊!你和人家段世锦一比,年岁自不必说了,再加上我段家的儿郎都是打小就秀气非常,哪是你这等北方野蛮人比得的?”
颜令殊刚想辩驳可还不等他说话,温良攸又继续说道
“文采博学你就更远不如人家了,他小小年纪书就读得如此这般,说是神童也实在不是浪得虚名。若此次金榜题名便是一击而中,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颜令殊摇了摇头指着他道
“损我是吧?”
温良攸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也只是笑着不说话,平日里揪不出颜令殊半点错处,如今逮住了这大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颜令殊也不恼只笑了笑
“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今儿还非得看看到底是徒有虚名还是浪得虚名。敢在关二爷门前耍大刀,总得是要有这本事的。”
温良攸笑了笑,看着他
“丑话说在前头,可别甩脸子给莞莞看,家里的女人终究是得哄,要是回头这一高兴说不嫁就不嫁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颜令殊咬着后槽牙看着他道
“你个老小子,好啊!今儿跟我较上劲儿了啊!我碰不得你妹妹我还动不得你吗?赶明个我府里那些书你是一本别想翻,我看你啊!去恭王府找恭王爷那个不敢想与的去借书去吧!”
“别啊!恭王有龙阳之好啊!我去他府里不是羊入虎口嘛?你若不让我借书,我那些书还修的成是修不成了,圣上若是怪罪下来你也难逃干系的啊!”
颜令殊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只是冷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烤着火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