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亚楠用余光瞄了眼纸条,两眼一眯,朝伊芙琳挑了挑眉,后者立时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然后用唇语朝颜亚楠问了一句‘怎么办’。
‘呼’颜亚楠闭眼佯装出小憩的样子,然而嘴唇却动了动,用唇语与伊芙琳交流,回了一句‘见机行事’。
一旁的米田直美有些迷茫地看了看颜亚楠和伊芙琳,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这厮在地下世界完全是一张白纸。
颜亚楠当即慢悠悠地抬头,微笑着抓住米田直美的小手,用手指在她的手掌上写着什么。
聪明伶俐的米田直美立时心领神会,仔细地感受着颜亚楠在她手掌上的动作,很快就明白了颜亚楠想说什么,只是让她跟进自己,说什么岛上危险。
陡然间,米田直美脸色唰一下惨白,下意识地抓住了颜亚楠的手。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正巧瞄了眼后视镜,颜亚楠怕对方看到米田直美苍白的脸色,有所猜疑,当即忽然扭了下身子直接把米田直美扑倒,堵住了她的红唇,给了司机一个后脑勺。
操控着黑色小车的司机嘴角边立时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只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米田直美此时哪有什么心思与颜亚楠干那事,立刻用手推了推颜亚楠。然而颜亚楠却谨慎的很,一直强行抱住米田直美吻了好一会儿,察觉到司机的目光收了回去,这才松开了米田直美,脑袋正对着米田直美,给了她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眼珠子朝旁边斜了斜,似乎在暗示
什么。
米田直美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眼珠一转,立时明白司机可能在监视自己,当即明白了一切,朝颜亚楠点了下脑袋。
颜亚楠当即有些抱歉地捏了下米田直美的俏脸,吐了口气,慢悠悠地松开了米田直美,再次倚靠在车座上,闭眼小憩。
而米田直美也在不断地深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反观伊芙琳却能很好地控制情绪,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望着窗外的风景,不语。
闭眼养神的颜亚楠脑海里立时盘算起来。
他在上船时已经猜到此行会有危险,现在察觉到的危机,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他很奇怪青莲会为什么向自己通风报信?难道青莲会是被逼无奈?
转念一想,颜亚楠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青莲会只是国际地下世界中很不起眼的组织,前两年就已经选择隐退,根本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手,想来是黑暗教廷施压逼迫,青莲会无奈之下只好选择通风报信。
但是颜亚楠不明白青莲会为什么担风险向自己通风报信?
难道他们不明白一旦事情败露是什么后果吗?难道是看在都是华夏人的份上可以连命都豁出去?
这个疑问恐怕只有俞阳夏自己知道。
事已至此,颜亚楠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他此刻也不担心黑暗教廷,他担心的只有米田直美和伊芙琳。
伊芙琳多少有点自保的能力,但是米田直美只是普通人,一旦开战,他得先保证米田直美和伊芙琳的安全,当即脑子里开始计划最佳的方案,不言不语。
一阵周折劳顿,车队很快就停在了海岛某海边别墅门口。
青莲会会长俞阳夏身穿华服亲自在门口迎接,身边站了两名干瘦的男子,目光冷厉。
车门打开。
颜亚楠刚下车,俞阳夏带着两名干瘦男子迅速迎了上去。
“哈哈,颜先生一路辛苦了,辛苦了。”俞阳夏一脸热情地朝颜亚楠伸手道。
颜亚楠勉强一笑,伸手与俞阳夏握手,客套了几句。
只不过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两名干瘦男子身上扫过。
两名干瘦男子察觉到颜亚楠的眼神,立时微笑着微微弯腰示意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颜亚楠总觉得站在右边的那个干瘦男子的眼神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是绞尽脑汁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番客套过后,俞阳夏微微弯腰恭敬地朝颜亚楠伸手,一行人迅速簇拥着颜亚楠进了别墅。
在别墅的餐厅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颜亚楠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方形长桌的一边,伊芙琳和米田直美坐在他的旁边,而俞阳夏坐在对面,两名干瘦男子自然是站在俞阳夏的身边。
怎么看都是俞阳夏的保镖,只是那两名保镖的眼神冷厉,看的颜亚楠一阵不妙。
两名干瘦男子给他的感觉很特别,总感觉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是那种仇视的眼神,只是自己一抬头,对方的眼神又会立刻一变,朝自己眉开眼笑。
两个孙子误以为颜亚楠察觉不到他们的眼神,但是颜亚楠却体会的很清楚。
这两个孙子有问题。
“颜先生,咱们华夏有句古话说的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在地下世界叱咤风云的查理大帝居然是英才少年,而且与鄙人还是同胞,真是可喜可贺啊。”俞阳夏乐呵呵地朝颜亚楠抱拳道。
颜亚楠微微一笑,客套道:“俞会长,你是华夏哪里人?”
“哈哈,我祖籍是云海市。”
“哦?”颜亚楠眼前一亮,“想不到俞会长与在下算是半个老乡啊。”俞阳夏微微一喜,拍手叫好道:“您祖籍也是云海市?那真的太巧了。”说着又无奈地摇了下脑袋,“可惜我四岁就离开了华夏,有四十年没有回国,儿时对家乡的记忆已经模糊,我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住在
河东还是河西了,真是惭愧,惭愧。”
“国内经济发展迅速,云海市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俞会长有机会倒是可以回国看看,国内的环境可是一点也不比国外差。”颜亚楠微笑道。
他能感受到俞阳夏一番话是发自肺腑的,说的激动处,两眼饱含泪花,这是装不出来的,当即明白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俞阳夏很可能是被黑暗教廷逼迫。
颜亚楠现在严重怀疑那两名干瘦男子正是黑暗教廷的人。
“鄙人又何尝不想回国看看,只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不说了,不说了。”俞阳夏抹了把眼角的泪花,摆了摆手道。
就在这时,站在俞阳夏后面的一名干瘦男子忽然伸长脖子,微微弯腰道:“会长,既然您和颜先生很有缘,又是老乡,不如共饮一杯?”
“对,对,共饮一杯。”另一名干瘦男子附和道。
坐在对面的颜亚楠始终保持微笑,闻言已经伸手抓住了高脚杯。岂料俞阳夏却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干瘦男子,再看看高脚杯,目光逐渐落在颜亚楠身上,一阵不情愿,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