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姈娘的安排下,拂晓在凌霜阁的客房歇息了一夜,姈娘打算等到点翠苏醒后一起把她们送回宫里。
“咚咚咚,拂晓姐姐!”沉睡中的拂晓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个惊醒了,很不情愿从床上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开了门,便看到一脸笑得一脸灿烂的杜鹃。
“杜鹃?”拂晓朦胧着双眼,含糊不清地叫道。
杜鹃疑惑地看了眼拂晓:“拂晓姐姐你还像没睡醒似的?”
拂晓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干笑着说道:“因为我的确还没睡醒啊,要不是你叫我,我还在睡呢。”
杜鹃似乎很惊讶:“这个时辰还没醒呐,都快日上三竿了。”
“啊?”拂晓把头向门外探了探,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射进眼中,睡意一下子消去了大半。
“是吧,姐姐你赶快换身衣服,我们赶紧去伙房抢午膳去,不然好的菜就要被抢光了。”杜鹃看起来跃跃欲试,眼中满是冲劲。
“怎么,你们这儿的伙食都要抢啊?”拂晓有些惊奇,那么大个景春阁,竟然连饭还要用抢的,这到跟她以前的学校食堂一样,去晚了就没菜了。
“当然了,这伙房大娘做的菜都是固定的,除了那些挂牌的姑娘有单独准备的饭菜外,其他的都是要自己去伙房取的,哎呦,不说了,姐姐你快点啊!去晚了可没饭吃了。”
拂晓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折回房间,将衣服一套,然后简单绾了个发髻,便跟着这杜鹃往伙房的房间赶去。
杜鹃的脚步极快,而且身形灵活,游刃有余地在景春阁三层大堂绕来绕去,可怜了拂晓,为了能跟紧杜鹃,只好将全部的目光投在她的背上,好几次差点撞上端茶送水的丫鬟小厮。
突然,一个身影横插入拂晓的视线,导致拂晓一个没反应过来。
“啪!”拂晓不知撞到了谁的身上,那人一个惨叫,便从长长的楼梯滚了下去。
拂晓猛地回过了神,惊魂未定地看着四仰八叉摔倒楼梯口的人,心想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
“你没事吧?”拂晓赶紧下楼梯,扶起被她撞下楼梯的人。
那人转过脸,先是一记震耳欲聋的怒吼:“你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路的!”
拂晓被他的声音震得不敢睁眼,只能可怜巴巴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咦,是你?”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拂晓怯怯地睁开眼,一张秀丽温雅的脸庞映入眼帘。
拂晓也是一惊:“是你啊。”
可惜熟人相见,却分外眼红,穆广修毫不留情地揪住拂晓的耳朵:“好啊,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耳朵上传来的痛感让拂晓吃痛地叫了一声,她拂开他的手,也怒目相向:“你干什么啊?说了不是故意的!”这个西贝货也太可恶了吧。
穆广修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上次因为她被主上嘲笑的仇他可记得呢,今天好不容易让他逮住她了,必须好好收拾收拾。
“你故意推我下楼,害得我颜面尽失,这笔帐怎么算?”穆广修眯着眼,不依不饶。
“我不是故意的!”拂晓扯着脖子叫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不是故意的?谁证明?”
杜鹃这时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上来,先是朝穆广修福了福身:“紫莯姑娘对不起,是我带着拂晓姐姐要去伙房取菜的,所以拂晓姐姐定不是故意对姑娘不敬的。”
穆广修看了眼突然出现的杜鹃,却还是不放过拂晓:“那也不行,谁知道杜鹃你不是大发善心为她开脱。
拂晓终于忍无可忍朝他叫道:”喂,你够了!说了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本身就没什么形象可言,还谈什么出丑,你已经没有丑可以出了!“一个男人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真是男人中的耻辱。
听了拂晓的话后,穆广修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说你已经没什么丑可以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泼妇,还害的你颜面尽失?你自己早就把你的颜面给丢尽了,还丢什么东西?跟个市井泼妇一样不依不饶,心思狭隘,瑕疵必报,景春阁的招牌都被你这种人给砸了!“拂晓恶狠狠地骂道,毫不留情。
穆广修的脸憋得铁青,他阴狠地盯着她,脸上竟划过一丝刀剑出鞘般的凛冽杀气:”你再说一遍。“
”泼妇!“拂晓向来对这种男人没有好感,便狠狠骂了一句。
众人都看好戏般的看着这一幕,穆广修可是出了名的泼辣美人,暴脾气无人能挡,所以景春阁几乎没人敢招惹这位,这次拂晓竟敢触其逆鳞,无疑是自寻死路了。
杜鹃咽了咽口水,赶忙打圆场:”紫莯姑娘,你饶了拂晓姐姐吧,她……她刚睡醒不久,脑子不太清醒。“这位主儿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穆广修一把拂开杜鹃,缓缓地走近拂晓,拂晓本能往后退,不一会儿便撞到了楼梯的护栏,退无可退。
”你别过来!“拂晓指着他,叫道。
穆广修松了松手腕,清脆的巴嘎声分外明显,众人皆屏住了气息。
杜鹃连忙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护住拂晓,她就不信了,这个穆广修连她都敢打。
可没想到穆广修丝毫没有迟疑,双手紧握住拳头带着强劲的内力破风朝杜鹃和拂晓打来,千钧一发之际,拂晓握住杜鹃的肩膀,然后闪身一躲,穆广修的拳头便直直向前而去,因为所用内力过大,穆广修一时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便这么直直掉下了楼梯。
这次摔得更惨,拂晓和杜鹃往楼下张望,只见他面部朝下直挺挺地摔趴在了楼下大堂。
穆广修忍着酸痛的四肢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向二楼张望的拂晓,想破口大骂时,带着一种巨大寒意的飘渺声音响起:”紫莯,你失态了。“
未见人先闻其声,拂晓感觉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肃穆,本来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四散开来,各做各的事。
来人身材高挑修长,一袭庄重华丽的玄色水银纹双绕曲裾,一顶黑色帷帽顶在头上,虽看不清面容,但是光是一身冷冽冰寒宛如雪山之巅的气质便让人望而却步。
拂晓看到那抹身影,鼻头不知为何有些发酸。
那人仰起头,正对上了拂晓的目光,拂晓抿了抿唇,蹬蹬跑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大堂,来到那人面前,然后轻轻福了个身子:”见过太后。“
那人轻笑一声:”你可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