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一听,潘宝山这似乎是要对松阳的城建來个全面否定,仅就目前來看,松阳在城市建设上能谈得上特色的,也就是刚才提到的两个问題,南树北种、旱地圈水。//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其实对这个城建理念,有一部分人是持反对意见的,只是在严景标和姚钢面前人微言轻,说话不管用,甚至都不敢开口说不,现在潘宝山一针见血地提出來,还真是大快人心。
“松阳的旱地圈水运动,跟其他地方相比起步较晚,但是,大有后來居上的态势。”潘宝山环视阔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把每个人的脸几乎都看了一遍,道:“今天我们只是看了市区和城市外围,只要睁着眼就不难发现,人工雕凿的痕迹有多么明显,在一些原本沒有半点水星的地方,花大力气开挖人工湖,而且能大则大,实在不能大,小了也不嫌弃,可在这同时,有的地方原本就有水塘池底,但竟然又不辞辛劳地填平了,那么折腾干什么,还有看上去貌似合理却更为严重的,在市郊一带,只要是沾着水边的,无论是靠河还是靠着小湖泊、小水库,那更是不得了,每个地放都打起坝子拦起了水,想方设法去造各种水景观,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城市更美呗。”姚钢不是轻易服气的主,重新坐下去之后干脆就抱起了膀子,只要能插得上话绝不会闭着嘴:“像桂林那样天造地设的城市全中国有多少,难道就不能添加点人工雕凿,给城市加些水润泽光。”
“可以,完全可以。”潘宝山道:“咱们百源城区的百源公园,堆小山、挖环河,很好啊!点透城市,广大市民每逢节假日都來休闲放松,怎么不可以,可是实际的情况是过度了,而且严重偏离了根本。”
徐光放听出了话音,知道潘宝山还有下文,于是吹风架火,问道:“潘书记,你说严重偏离了根本,哪个根本。”
“造福于民。”潘宝山道:“目前松阳的旱地圈水运动,是完全背离这一执政本质理念的,其背后完全是经济利益的驱动。”
“嗐,这事值得说一说,潘书记你接着讲。”徐光放笑呵呵地道:“以前还沒在意那方面,到底是谁得了益。”
“房地产开发商啊!”潘宝山叹笑一声,道:“大多数开发商眼里只有钱,为了房子好卖,就在楼盘旁边开挖人工湖,有水就有灵气,进而吸引人气,要说这也无可厚非,商人嘛,想办法提高商品的销路或增加值很正常,但是,问題就出现在我们政府部门,竟然也跟风上去同流合污,看看近半年來拍卖的市区外围地块,哪一块不是先引水再卖地。”
“哦,那样一來,地价就高了。”徐光放作恍然状,意味深长地笑道:“潘书记,我再多问一句,那有何不妥,先引水再卖地,政府收益就会相应提高嘛。”
“从短期和局部來看,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只要引到水,地价就比不临水的要高出百分之二十以上,收益是明显的。”潘宝山道:“但是从长远和全局看,危害也很容易明辨,有些引水工程,改变了河堤与河床的质地,使河流生态受到破坏,不但影响到河本身,就连和附近的生态功能都受到影响,当然那只是小问題,主要问題是大多数引水工程是通过截流來实现的,一条河上多处截流,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雨水多的时候水位高涨时全部开闸,那下游如何能受得了,轻则洪涝,重则决堤;而干旱的时候,又都拦着水不放,那下游又怎么办,生活和生产肯定会大受影响,影响面既包括城市,也包括农村,各位仔细想一想,市民连吃水都难了,农民愁眉苦脸地连庄稼都浇不上了,而那些引水造湖的地方,还有人悠闲地划着小船流连泛舟,我就想问,那些始作俑者感不感到脸红。”
“都是松阳的罪人。”徐光放听到这里嘟囔起脸,提高了声音:“我建议下一步针对旱地圈水问題,要进行拉网式清理治理。”
“不能再折腾了,有些事只能将错就错,旱地圈水的事只有默认眼前的一切。”潘宝山讲到这里意兴大发,本來此次行动只是针对城建,但现在要有必要趁势展开另一个更为深层的策划,放出打压房地产的风向,于是他加重了口气又说道:“刚才说到政府跟风引水飙高地价,还有一点负面影响更是深远,那就是直接推动了房价不合理上涨,所以,我认为抓城建工作就要标本兼治,一方面修正政府行为,一方面要严控房地产开发。”
听到这里,在座都明白了,潘宝山最终是剑指地产商。
“房地产是松阳的一大支柱产业,严控地产行业的发展,你考虑过后果沒有。”姚钢听说潘宝山要打压房地产业,习惯性地又坐不住了。
“支柱产业。”潘宝山听了顿时“呵”地一笑:“姚市长,你觉得松阳的房地产业还能支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只要地方在发展,房地产业就能运转下去,能支撑多久,我沒法给你具体的时间。”姚钢看上去爱答不理,貌似很孤傲。
“我不否认你的观点,但有个大前提沒法满足,就是房地产业必须是健康地运转。”潘宝山对姚钢道:“你分析一下,咱们松阳的房地产界还有多少正常的东西,靠炒作和哄抬,房价飞速攀升,按照目前松阳的平均工资來算,一年不吃不喝能买几个平方,当然,如果是供需平衡也就罢了,市场规律我们还是要遵循的,可实际上,现在是供大于求,这导致了什么结果,有钱人趁机捞一把,一人买下几套几十套房子空着,就等着升值,而那些急需要住房的中产者却苦于凑不齐个首付而望洋兴叹,每每想到这个问題,我就纳闷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社会。”
“全国大趋势,是沒法阻挡的潮流。”姚钢道:“你看看周边的城市,哪一个不是这样。”
“是潮流不错,但我潘宝山不想随波逐流,所以我要想办法对房地产业下手。”潘宝山肃面怒目:“在座的各位都是有一定眼界的,有些问題不难理解,像我们松阳这样,占主体的老百姓,可能上下两代甚至是三代,就能被一套房子掏空,变得囊中羞涩,如此一來,城市的消费活力从哪里來,沒有了消费活力,百业不兴,地方还谈什么发展,简直就是死水一滩,换言之,地方就被愚蠢的地方政府和黑心的地产商联手葬送了。”
潘宝山说得脖子筋暴起,几乎不容别人插话。
会议进行到这里,潘宝山的强势已然显露,这让一些原本在队列上张望的人开始产生了向他靠拢的念头,虽然他们也想到了两年后姚钢的势力会勃然兴起,但火烧眉毛的事最急手,如果惹了潘宝山,眼前亏肯定要吃,沒准不到两年就被拾掇了。
分管“三农”工作的副市长钱元复表现得最明显,会议一结束,他稍微缓了一下就敲开了潘宝山办公室的门。
“潘书记好,很冒昧地直接來找您,如果有不便之处就改日再说。”钱元复笑得很灿烂。
对钱元复,潘宝山印象不怎么深,但也不陌生,或者说也还算是熟悉的,此人是个老副市,当初他做徐光放市长助理的时候,钱元复就是副市长,到现在还是,已经滑了,从心底里讲,潘宝山不愿跟这样的人接触,人浮于事,并不利于推动工作,但从形势需要來看,还必须得团结着。
“哦,沒有什么不便的,钱市长你坐。”潘宝山表现得也很热情。
“就不坐了吧,只是简单汇报点事。”钱元复笑道:“潘书记,当初你从松阳离开,卸下了‘三农’分管的胆子,我就接着了,这几年來一直不敢懈怠,还都一直推行着你的思路方针抓生产呐。”
“嗌,当年的思路放在当年可能还行,如今发展到现在了,恐怕就不太适应了吧。”潘宝山点头笑着,确实,现在松阳的农业发展方向跟他那时相比,变化不大。
“潘书记你谦虚了,当初你是高瞻远瞩,提出的发展思路到现在还依旧切合时宜。”钱元复笑了笑,抬手看看时间,道:“哎哟,都快六点半了,不能浪费潘书记太多宝贵的时间,有事我就直说吧,今天过來,就是想什么时候潘书记您能到农业口开展一番调研,进一步给我们指导一下工作。”
这话潘宝山爱听,主动要求指导工作不是什么大事,关键表明的是一种倾向。
“钱市长,‘三农’工作是我的老本行,我也一直放不下,但现在毕竟事情多了,很多时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潘宝山笑道:“这样吧,先等等,过段时间我去省里一趟,专门为农口把适时的专项资金跑过來,最好是提前拨付,你这边呢也上点紧,分发到位,也算是我给松阳的农民兄弟带來的一份见面礼,然后,再谈调研的事,你看如何。”
“好好,那再好不过了。”钱元复道:“潘书记,每年我们为了各种农资补贴,都朝省里跑断了腿,结果还是不那么痛快。”
“沒事,只要我在松阳,农口的费用问題就不是问題,你只管放开手脚开展工作就是。”
“那真是太好了。”钱元复喜出望外,沒想到能与潘宝山有如此融合:“潘书记,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废话也就不再多说,省得打搅您,我走了。”
钱元复走后,潘宝山很是慨然,觉得这家伙來得也真是时候,他确实有打算近期要到省里一趟,找财政厅长阚望坐一坐,为农口争取一下支持力度,有资金就及时划拨到位,现在看來是得提上日程了,已经说出口的事,就必须尽快办妥。
想到这里,潘宝山让曹建兴过來,问最近有沒有什么安排要去省里的,顺便的话就一起把阚望见了,省得专门跑一趟,曹建兴略一沉思,说一周之内沒有。
潘宝山点点头沒说什么,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告诉曹建兴,让他找个吃饭的地方,晚上要和鱿鱼见面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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