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大嘴巴抽在李玉阳的脸上,这股子火辣劲瞬间就让李玉阳清醒过来了,眼瞅着屋里本家的人和床上躺着的病人此刻双眼无神如同僵尸一般耷拉着脑袋和肢体就想要循着声音往外头走,胖子急忙大喊一声,“玉阳,你给快帮我按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出去。”
不用胖子说,李玉阳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干嘛了,清醒过来的他连忙快步往门口一闪,伸手把门关上后如同一尊门神一样就把那扇门堵了个瓷实。
可这些本家的人好像是全然没有在意李玉阳的举动,撕扯着李玉阳的衣服就是想要追着那个声音出去。
而这个时候的胖子也因为眼前的这个情形是全然没有了章法,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听别人说过也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当然那些他看过的山野异志中就更不会听到过这种诡异的场景了。
李玉阳还是很情形的,眼看人家本家撕扯过来,他没有办法,只能姑且一试的用身子完全地挡住门后,一只手也胡乱地拍打,另一只手忽然伸到怀里抽出一张符纸,一下子就拍在了一个人的面门上。
也可能是这张符纸见了效或是怎么的,这被贴的人双眼一翻仰躺在地,好半天没有再扭动过身体了。
胖子一看有门,忙有样学样地想要用手指拍在床上的这位不断挣扎着的病人头上,可这时候忽然外面的声音一改,由刚才的平缓忽然变得高亢,不仅刚刚因为倒在地上的那个本家人又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而其他的人也因为这急促的声音变的躁动难忍,那一个个举动都变得疯狂了起来。
胖子还好,只是制止住一个,而李玉阳却要把着门口不让三个人出去,眼瞅着这些个本人家人撕扯的拳脚越来越重,大有如果你不给我开门,那我就要咬人的趋势。
不过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忽然又放过了挡在门前的李玉阳,就那么直挺挺地向着那窗户走了过去。
李玉阳面对这个情形,那真是有点yù哭无泪了,又要把守着房门不让人出去,又要拽住这些人不让他们动弹,一旦放跑了一个那只有追悔莫及的份,到时候人家本家忽然回复了神智的话,和来人要人的时候,俩人要怎么和人家交代啊。
“胖子,快想办法啊!”李玉阳急的脸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就指望着胖子能想出点办法好让自己减少点压力,不过眼下一看胖子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这时候指望着胖子想办法怕是不太可能了。
李玉阳这个时候是彻底把这几个月练出来的气力完全的发挥出来了,一个人死命的拖住三个人,而又不能让他们对自己有太多的伤害xìng的举动那真是难上加难。
可就在他满脸汗水实在是有点撑不下去即将要松手的时候,就见胖子那张愁苦的大脸上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然后下一刻他突然动了。
就见胖子一翻身就用胖大的身体把那个即将要挣扎起来的病人又坐在了身下,然后双手在胸前不断变化道印,下一刻他大喊一声,竟然要李玉阳松开这些人的衣服,摒心静气稳固心神准备,胖子他自己要玩票大的。
一听这话李玉阳就无奈的直翻白眼,就见他这时候费劲了力气大声的向着胖子询问说,我松手可以,你胖子要是放跑了一个明天早上要是那些村民找你要人,那到时候你要怎么说?
一看见李玉阳不听话,胖子急的满身大汗,一个劲儿的说你别寻思那多了,赶快放手按他说的做,其他的就等胖子用些手段一齐吧这些想要出去人制住。
李玉阳一听胖子有门,那真是乐不得松开手呢,就见他此刻忽然双手一放,人往门上一靠,人就已经顺着那扇门出溜下去了。
眼瞅着没人再阻碍自己了,这些个人如同疯了一样向着窗子就冲了过去,可窗子太小,这些人又太急切,三个人的身子都卡在了窗框上,出不去进不来。
李玉阳一看眼见的这个情形,气的他咧着嘴巴嘿嘿之乐,心想你这胖子可够损的,知道他们现在神智不清还耍这种不要脸的花活。
可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猛然双手道印向下急按,同时口中吐出一声莫名的大喝,这喊喝声在李玉阳耳朵里如同炸雷震天,声音过后脑袋昏沉沉地不说,连带着眼冒金星半天都听不见半点声音。
这就是胖子所谓的玩票大的?这缺德的招数实在是太损,李玉阳稍稍清醒过来后,就觉得耳朵眼里如同透风了一样,自己每一次张开嘴巴都有一股子凉风从那里钻入脑子。
可等李玉阳回复听觉后第一个声响竟然是胖子哭天抢地的干咳声,李玉阳心里那个乐啊,心想活该你个死胖子,别的不说,就冲你这招缺德带冒烟的大喊声,让你咳个几天也是应该应分的。
可李玉阳幸灾乐祸了半天才不由得心里头一抖,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几个本家人应该是已经从窗子出去了吧,自己现在要不快追,那明天早上如何向这些个村民交代啊。
可李玉阳下意识地往窗口看去,就见那几个本家的村民全都在卡窗户那一动不动地如同静止了一般。
李玉阳好奇,忙强打jīng神从地上爬起来,绕到外屋想要去看个清楚,结果发现这仨人一个个双目紧闭一脸的痛苦,看样子应该是昏死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种奇异的叫喊声忽然停止了,李玉阳连忙走进屋子,想要问问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一进屋看见胖子还在不停咳嗽的那个德行却不由得笑了出来,胖子一看李元刚对他一个劲儿的讪笑,不由得双眼一翻一脸没好气的不想搭理他,可没成想李玉阳如同一个无赖一样,往他旁边的炕沿上一坐,然后用手肘一触胖子的腰眼就开始不厌其烦的问起了胖子。
胖子实在是被问的烦了,不得已才回了句,这声音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不过刚才他是用道门的一种很特殊的手法,强行去刺激这些人的大脑,使之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冲击,才会强迫让自己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这样才会躲避了那个像是叫魂一样的声音。
可胖子一提叫魂,李玉阳的脑子里就不由得为之一闪,早年间听那些老人们说过,早在大清朝乾隆爷年间,这种名叫叫魂的妖术就忽然地在中国的土地上爆发了起来。
当时的zhèngfǔ可是张贴过榜命令禁止过这种邪法,而且为此还抓了不少的人下了大狱,最后因为乾隆爷察觉这事情牵连过广牵扯太大,所以才在军机大臣刘罗锅之父刘统勋赴承德做例行工作汇报之后,宣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而抓住的那些人却杀了。
想到这里,李玉阳忙把自己刚才所想的那些东西,和胖子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他,最近在北平城里,那些个管事儿的官人也张贴过榜,说事要禁止这种缺德的邪法,说它霍乱人心,谋财害命,最后还添了一句,一经查证属实者,杀。
一听李玉阳这么说,胖子寻思起来也有点那么个意思,这叫魂的邪术他也在坊间听说过,就是用一些东西做媒介(发辫,衣物,甚至姓名),来盗取其灵魂或者身体为自己服务,而灵魂被盗者则会立刻死亡。
眼瞅着今天这叫魂的人一定是不想害了人的xìng命的,那他要这些穷苦的百姓能有什么用?难道要弄几个奴仆整天围着自己转吗?不过叫魂这个东西毕竟是邪法妖术,作为道派门人有责任祛除邪祟,还老百姓一个朗朗清平。
第二天早上公鸡一叫,这本家的院子里犹如过年一样,呼啦一下子来了一大帮子的人,都想看看中了撞客的这位到底怎么样,当然那些乡里乡亲之间的八卦是少不了的。
本家的这几位其实早就醒了,不过心里头一直很迷糊,那就是自己昨天晚上怎么就突然地睡了呢,这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不过还好,这早上一起病人脸sè红润,经胖子昨夜补救已经清醒过来不少。
本家一看见哈欠连连的李玉阳他们俩那是连连称谢,还没等李玉阳和胖子说话呢,就开始央求俩人一定要多住几天,也好报答报答俩人的恩情。
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呢,俩人是根本就不想走,所以由李玉阳出面,装作非常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
不过这一天啊,可把李玉阳和胖子烦了个够呛,这走东串西的根本就没消停过不说,俩人只要一得了闲空就准有人请他们俩去家里头坐坐,顺便问个风水地藏,连带帮屋子驱驱邪气,给自己家的娃算算命什么的。
就这样忙乎了一天总算到了晚上,等到子时一过俩人忽然一睁双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来到了这村子的村口。
昨天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俩人依稀还记得,就只等这一会这声音再次传来,好顺着声音摸过去,也好惩治一下这个专门卖弄邪法的妖人。
不过就在俩人还想要怎么惩治这个人的时候,忽然原本天边散发着微光的月亮竟然让一层云彩给遮挡住了,一层微薄的白雾袭来,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