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行的掌柜到是与徐靖成认识,毕竟作为樊城最大的书行之一,山上学院的学子经常光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掌柜无奈道:“真的不是我敷衍,她是山里闲人的妹妹,经常替她兄长来交话本子。至于她住在什么地方,又是哪家的人,我们一无所知。”
徐靖成的一颗心慢慢往下沉,他不知道自己该苦笑还是该愤怒。谢过掌柜,他直接去了舅舅家,告诉他们这个山里闲人虽说是读书人,从事的却是一般读书人很少会去做的事。
“写话本子的人一般不会用自己的真名,他自己不说恐怕很难打听出来,我再去问问同窗里有没有人知道,不过,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等她再来的时候,亲自问她比较好。”
徐靖成回家,徐母高兴的迎上去,“怎么样,打听到没有。”
“没有,人家用的化名,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孩。”
下意识的,徐靖成隐瞒了母亲对方就是叶青蕊的事实。如果说出来,恐怕会无端将事情弄的更加复杂。
叶青蕊完全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现,给刘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风波。她发了狠把自己关在家里,打算好好写一本精彩的,下个月好多拿些银子在手上。
闭关了半个月,楼氏看不过眼了,赶到她到外头走动,不许她再这么坐在家里一动不动。
“这么久了,地里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去看看吧。”
在楼氏故意的支使下,叶青蕊认命的走出房间,去城外看家里的地。
城外进山的小径上,徐靖成正等她,叶青蕊很是惊讶,不论上山还是下山,这条路都不是他的必经之路。
徐靖成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的怒气已经积攒了有一段时间了。叶青蕊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对方明显是在等她,但她走近了,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拿眼瞪着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母亲贸然替表兄向你们家提亲,的确太过莽撞,我也为此向你道过歉了,为什么还要搞出这些事来。”
“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叶青蕊越说越心虚,难道是徐靖成知道自己去刘家定过纺车。可是再想想,刘家开店,她光顾生意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干脆挺直了背,看着他的眼睛,“你最好说清楚。”
徐靖成将她的表情和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故意为之。恨恨道:“你心里明白,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完一甩袖子,怒气冲冲朝她相反的方向而去。叶青蕊被训的懵了,等她想反击的时候,人家早就走远了,恨恨的跺了跺脚,快走向自己家的农田而去。
才短短不到二个月的时间而已,这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杂草已经看不到了,所有的地都犁过了,种下了种子。有些已经发芽,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绿意。
她吩咐过的那块长了棉花的和辣椒的地,只占了一亩都不到的样子,也被照顾的很好。按叶青蕊的交待,这片地连杂草都没有拨,因为她不知道春天到了,还会有什么好东西长出来。
回城之后,她顺道去了书行,果然得到了口讯,刘顺说纺车已经做好,让她去取。如果今天没见过徐靖成,她也就去取了。然后写张欠条,以后再还他的钱。但既然徐靖成都找来了,她就不适合再去,更不适合欠刘家的银子。
她只能当作不知道,回家继续闭关写她的话本子。又过了大半个月,叶青蕊带了足足二本过去,并开口要价二十五两。
掌柜看完有些为难道:“这回的内容写的倒是很有新意,但这种东西从来没人写过,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欢迎。”
叶青蕊也不废话,直接拿到手上,“那我就去别家问问,反正我哥说少一两银子也不卖。”
其实掌柜不是不想要,只是想还价而已,叶青蕊直接表明讲价是不可能的。掌柜哪里舍得她走,这回走了,下回可就不一定会再来了。赶紧拉住她,好说歹说,看她就是不松口,十分肉痛的付了银子。
叶青蕊拿出十五两包好,去找了堂兄叶明,让他帮着跑一趟,去刘家的木匠铺子里帮着取货,又教他不许透露自己的名字。
纺车被叶明完好的抬到铁匠铺子,然后找了个日子,趁着一大早天还没亮,送进了叶家叶青蕊的房间里。甚至除了楼氏,其他人好几天都没有发现家里多了一台纺车。
至于刘顺情绪之低落可想而知,来取纺车的人直接给了十五两银子,他想退都退不掉。叶明是打铁的,力气之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根本不容他拒绝。
至于其他,叶明只说有客人拜托他来取,别说叶青蕊的名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说一个字。
“算了儿子,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凭老爹给你攒的家底,肯定能给你娶房好媳妇。”
刘父猜测对方可能是因为他们去书行打听的事,而有了什么想法,所以这才避开了再次的见面,其实也等于是婉拒了刘顺的心意。
刘顺温顺的点头,手里的活计不停,头更是没有抬起来过。刘父知道他心里难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狠狠抽了二袋旱烟,显然他心里也不好受。
叶青蕊新得了纺车,快活的快要飞起来了,急不可耐的拿出去年攒下的棉花试着进行纺织。
一次,二次,每次棉线都断掉了,气的她几乎要发疯。还是楼氏过来看了,帮着她指点了几处,才渐渐有了些起色。
“娘,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叶青蕊嘴甜起来也十分能哄人,逗得楼氏直乐。
“娘虽然没有亲自踩过纺车,但是总和线有些关系,你若是刺绣活做的好了,想必也能发现这些端倪。”
很多事情是相通的,特别是手工活,叶青蕊这才信心大增,心想等着吧,好日子就快要来了。
等她发现棉花不够的时候,才沮丧的想到,光有纺车犹如等米下锅,锅是有了没有米也吃不上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