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的撕嚼着一只还在挣扎的老鼠,几口把那可怜的小家伙吞下肚。
大狗抬起前爪,松开爪下按着的另一只。
那只老鼠惊恐的想要逃窜,被大狗锋利的犬齿一口咬住,叼着跑动起来。
钻过疯狂的打人柳,穿过幽长的洞穴,大狗的鼻尖动了动,忽然停住了脚步。
“进来吧,我知道你始终会回到这里来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穴尽头的房间里响起。
大狗僵硬了一下,转身就要逃走。
“统统石化!”
一道光束射出来,准确的把大狗变成僵硬的雕塑,然后漂浮进房间里。
脏乱陈旧的房间里到处布满灰尘,只有一把明显被修复如初过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清瘦的人。
啪的一声,那人旁边的提灯被点亮了,映出一张疲倦的脸和已经斑白的棕色头发。
卢平看着大狗嘴里还在挣扎的猎物,微微的笑了一下。
“你还是那么讨厌老鼠,讨厌到想要杀死并吃掉它们,但显然,现在并不仅仅是因为恨不是吗?你得靠这些你最讨厌的小东西活着。”
卢平带着笑意的话让大狗的眼神迅速的从恐惧和激动变得阴沉和疯狂。
“变回来吧,”狼人解除了他的咒语,“这样我们才好叙旧,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不是一条狗了?”
大狗缓缓松开了牙齿,摔落在地上还半死不活的老鼠拖着狰狞的伤口迅速地逃走。
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大狗把自己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点一点的变回人的形体。
那几乎已经是一具骷髅了,如果不是男人的眼睛仍然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更像是一具刚从坟墓里被挖出来的尸体。
褴褛的衣衫和肮脏的头发发出恶臭的味道,瘦到只剩下一张皮裹着的一副骨架。
“大脚板,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我们还能在这个地方见面。”
卢平起身,走到男人的面前去,蹲下来,他盯着那男人的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脑袋一样的锋利。
西里斯瑟缩了一下,戒备地死死的瞪着卢平,干枯的十指抓在地板上,仍然是一条狗将要攻击的姿势。
卢平笑了,“你果然已经忘记怎么做个人了吗?”
“我……”西里斯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没有……”
“那么告诉我!”狼人一把抓住了西里斯残破的衣领,把他拎起来,逼近他的眼睛,“告诉我,既然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人,为什么你要出卖詹姆和莉莉!告诉我!”
“我没有!”西里斯嘶声大喊,反手抓住卢平的手腕。
“那么为什么他们会被发现,为什么他们会被杀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死彼得,为什么!”
狼人干脆的握住了西里斯的脖子,把他从地上举起来。
我——没——有——
可怜的男人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口型激烈的为自己辩解。
卢平咬紧了牙关,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把男人甩开。
西里斯被摔到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顶棚的灰尘甚至都被震落下来。
他挣扎了几次,终于爬起来,虚弱地靠在墙边,看着卢平坐回到椅子上,像一头真正的盯着猎物的狼一样盯着他。
“那么解释。”狼人冷酷地说。
手指紧紧的握住椅子的扶手。
“彼得……彼得才是保密人……”西里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最后一刻,我说服了詹姆和莉莉,让他们更换了保密人,我以为这样会更安全……”
“你说彼得代替你做了保密人?”狼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证据呢?”
“没有。”西里斯无力的摇头,“这件事只有我和詹姆还有莉莉知道,等我发现他失踪,詹姆他们……我看到那片废墟……我知道那个叛徒做了什么……我去找他……我要杀死他为詹姆和莉莉报仇!”
“然后用炸掉一条街和另外十几个人的生命做陪葬?”卢平甚至笑了,“大脚板,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具有斯莱特林精神的,也许分院帽真的认错了你那一次。”
“我没有!”西里斯大声嘶叫,仿佛卢平是用刀子在捅他,“那不是我干的!我堵住他,然后他忽然大叫,让所有人都听见是我出卖了詹姆和莉莉,之后他炸了那条街,杀了周围所有的人,变成一只恶心的老鼠钻进他妈的阴沟里去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辩解,为什么你要认罪?!”
“我……”西里斯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从他深陷下去的眼窝里流出来,顺着肮脏的脸落在地板上。
“是我害死了他们,如果我没有说服他们让那个叛徒做保密人……是我杀了他们…”
男人趴在地板上,痉挛一样的抽搐着。
卢平再一次走到他身前,俯视着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是他妈的蠢货一个,你让一个叛徒得到了荣誉,用詹姆和莉莉的血和你的耻辱给他打造了一个勋章。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为什么不干脆在阿兹卡班和那群恶心摄魂怪待在一起赎一辈子的罪算了!为什么还要像条丧家犬一样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我是为了哈利!哈利有危险,有人要伤害他!”西里斯大叫,“我看到报纸了,那上面说有人要害他,我一定要保护他,我不能再让哈利也遭受到和詹姆一样的命运!应该死的那个是我,不是他们!”
两个男人狠狠的对视,剧烈的喘息着控制各自暴烈的情绪。
轻轻的掌声从背后响起惊动了对峙中的两人。
“尊敬的卢平教授,我是奉命来请你去参加教职员工会议的,但有赖于此,我有幸观赏了一幕出色的表演。”斯内普斜倚在门边,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房间里的两个男人。
“不得不承认,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作为一个狼人也是可以有智能的,但很可惜,这位西里斯非法阿尼玛格斯布莱克先生,也许作为一条狗更适合你,因为恐怕人类是没有办法附和你的说法的,就像某位可敬的狼人先生所说的,阿兹卡班才是你的归宿,和那些与你有相同智慧的怪物作伴,美妙的余生,不是吗?”
“斯内普——”卢平直觉的转过身挡在西里斯的前面,伸手去摸自己的魔杖。
然而,斯内普的魔杖已经早一步对准了他。
“感谢你非凡的天赋和不同寻常的经历,让你成为第一个发现这位逃犯大人的功臣,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斯内普卷起唇角,他们共有的那段“美好回忆”让他吐出的每一个词都冷酷无比,“或者,你情愿走回老路,帮这位勇敢的逃犯先生撕裂我,再一次的?”
“不,斯内普,不要这样,这是不公平的。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但我们总要给他一个说话的权利。”卢平放下了魔杖,以示自己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很好,我爱格兰芬多的所谓公平。相信我,他会有的,而且很快就可以尽情的倾诉——在所有人的面前,包括他心爱的黄金男孩。”斯内普的声音和语气让卢平知道他是如何享受这一刻。
“斯内普,我知道你还在记恨,但你不能因为那些旧怨就这样把他送回阿兹卡班,哪怕只是为了莉莉,我们需要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真正的真相!”
就在卢平试图说服斯内普的时候,西里斯猛然从他身后跳起,向斯内普猛冲过来,低吼着,像要把他撕裂。
“神锋无影!”
“不——斯内普——”卢平举起魔杖,但显然不够快。
“除你武器!”他的魔杖被斯内普的魔咒击飞,然后整个人被石化咒固定在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走到浑身是血的西里斯身边。
“从发明了这个咒语,我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刻,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去完成我想做的。”多么美妙的一刻,斯内普几乎是享受地用残忍的目光看着脚下的那条恶心的人形狗。
从那家伙身上流下的血一点点的顺着地板蔓延开,斯内普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不像沾上那么肮脏的东西。
根据他放出守护神传话的时间计算,邓布利多和那些人应该也快要来了,斯内普惬意的挥动魔杖,给西里斯止血,然对他用了个不那么到位的治疗咒。
接着用消隐无踪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从魔杖里放出一条结实的绳子,把已经陷入昏迷的西里斯牢牢捆好,然后转向石化中的狼人。
“尊敬的卢平教授,希望你能看到你所期待的——公平。”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弗立维教授着看着被捆成一团的西里斯,激动地大声尖叫。
他们被通知到校长室开会,而在等待斯内普和卢平的时候,忽然收到了斯内普派来的守护神的传话,于是几乎所有的教授都跟着邓布利多赶来了。
身材矮小的弗立维教授第一个通过了那条隧道,进到了房间里。
斯内普在他们进来之前就解开了卢平的石化咒,此时正盘着双臂冷淡地站在一旁。
“告诉我,孩子。”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他。
斯内普低低地哼了一声,“也许这个问题,您的另一个得意门生会很愿意为您解答,毕竟,我是为了寻找卢平教授才跟到这里的。”
邓布利多又把目光转向卢平。
狼人的脸上泛出尴尬和羞恼的潮红,面对他的老教授们,一时吐不出任何一个字来解释。
“也许我们应该先回到城堡去,不管怎么说,这里似乎有人需要一些帮助,而波比还留在城堡里。”麦格教授皱着眉头,看着昏迷的西里斯,心情复杂。
“是的,我们先回去再说吧。”邓布利多把西里斯漂浮起来,“外面都是摄魂怪,那些家伙是冲着这孩子来的,在我们弄清事情之前,还不能就这么让它们得手。”
跟来的教授们一个接一个的按原路返回,只有斯内普和卢平还站着不动。
没人怀疑斯内普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让那些摄魂怪给西里斯甚至卢平一人一个热情的吻。
“来吧孩子们,”邓布利多回头,“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儿都会搞清楚的。”
卢平讷讷地跟了上去。
斯内普不屑地走在最后,他情愿离那两个恶心的家伙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肥猫不奔了。。。每次都被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