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槐江一拳打在袋子上,“我怎么这么没用!连静槐想吃的十几粒花生米都无法保护!我是个笨蛋!我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是个软脚虾!”
龙大河拽起兄弟说:“我估计于老伯那粮食早到家了,还有这一袋子秧子面。【高品质更新】我该回厂里了。”
“大哥!送佛送西天,帮人帮到底。你既然回家了,就帮我把粮食送给黄家。”于槐江拽住了大哥。
“大哥,你去说和说和。她家一定给你留面子。你不去,我给大哥跪下了!”于槐江说着要跪,被龙大河一把拽起,夺过袋子说,“你也配娶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到手也早晚飞了!”
龙大河哪敢再耽误时间,急匆匆向黄家岭家跑去。大街小巷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看见龙大河过来,好心的人就劝起来,“你是于槐江的老校长,来了够半天了,黄家连门不开。”
“可别得罪了黄家,当过县长呢。”另一个说。
“过时的凤凰不如鸡。黄家得势的时候,谁敢到他府上吵闹,打一个电话送县里吃公家饭!”
龙大河知道这“公家饭”便是进监狱,也知道于槐江和黄家的悬殊。但是他明白,于槐江和黄静槐的关系可是黄家岭亲眼所见在大槐树下定的,后来说是给黄家一袋粮食便可娶进门。本是于槐江和黄静槐的事,没想到惊动了两家父亲。
龙大河谢过乡亲直奔黄家。
“黄家岭,你也是出得来进得去的人,哪有你这样嫁闺女的?”于老伯正站在院子外手握着长烟袋杆子往院子里喊。
老黄狗在院里狂吠,前爪不停地扒着两扇门,那架势如果能够出来非替主子把于老伯撕了吃。
“喊什么?看他什么话说。”黄家岭喝退了黄狗。
院里院外异常得寂静。于老伯依着茅房外墙按着前胸,眼睛瞪着大门。
门开了,黄家岭愤怒地站在门口,“我只要你一袋红薯干和一袋叶子面。”
“你要饭,还是嫁闺女?”于老伯的脸部表情十分的难看。
“咋赖着呢。不见粮食免谈。没有就没有,还编出瞎话说,路上碰上强盗了。这年月,说是没得吃,还有人信。说强盗,还蒙面人?你看你编的!”黄家岭又面对前来看热闹的群众,说:“你们谁看见了?谁听说了?抢谁家的粮食?什么时候?抢谁的啦?都不知吧。现在是新国家,社会主义新制度,‘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于家没粮就没粮吧。没粮就不娶我女儿。也不能编出强盗反对社会主义。”
“信不信由你。【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你别走,那袋子粮食再容我一天,好不好?”于老伯紧抓住门闩怕亲家把门关了。
“叶子面我替于槐江拿来了!大伯!”龙大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望着二老喊。
“谁是你大伯?”黄家岭生气地说。
“侄子喊我!”于老伯想纠正过来。
“黄书记,你容我给你解释。于槐江为了这一袋子秧子面被强盗打了,暂时不能过来……”
“龙校长我向来敬重你,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是忙去吧。”黄家岭说。
“你们两家亲家好好说。这粮食一定给,我龙大河担保。”龙大河以为他会给他留面子。
“少了那袋红薯干,娶回静槐别想。”黄家岭嘭地一声,门在里关上了。
“槐江被强盗打了?”于老伯着急地问。
“只是受了点皮毛,没事!”龙大河说。
“那袋子红薯干呢?”龙大河问于老伯。
于老伯急得要哭出来,说:“我为了把他们引开,被他们抢了。”
“是不是那四个蒙面人?”龙大河又问。
“嗯!”
“大伯,你别急!等不一个钟头,我一定让槐江把媳妇娶了!”龙大河说着跑进黄家院子将那自行车推出来就走。
“真没当外人啊!一袋粮食送不来还要骑走车子。龙槐说不定什么时候用。”黄家岭急了担心粮食要不来白搭上一辆自行车。在小尨河一代,除了尨家大院就是黄家有这两轮的自行车。这车子多是从德国一些发达国家进口的,群众喜欢称车子叫洋车。
那老黄狗跟龙大河很友好,跟了一路。等太阳偏西的时候,龙大河托龙大河找到了老大兄弟。原来龙大河想引开蒙面人,谁知道龙大让龙四在另一路堵着,从于老伯手里夺下粮食。
龙大河要回来那一袋子红薯干子送给了于槐江。于槐江高兴地回家再装上一袋红薯叶子,当天送到黄家接回来大礼。
黄家岭果然答应了亲事。之后,银龙岭大队和黄龙岭结成革命联盟,勉强度过了一个秋天。
那年的大雪天却没有雪,只是寒风呼啸。于家把黄静槐娶进了门。那天什么没有,只是在门里放上了火盆,寓意着将来过红红火火的日子。天翔和另一个男孩,抬着麦瓤子在静槐下车的时候,抛洒出去。一根一根地落在静槐的发上、脸上,又一根根地落地。龙大河抱住她往屋子里去的时候,竟然泪流满面。
晚上,大家知道,没有配送一些点心、喜烟,就没有闹洞房的。于槐江二婶喊了天翔几个孩子过来,让黄静槐匀了点“饼干”。什么饼干,那不过是用红薯叶面少加一点麦麸做成饼干的样子,大概是救治因饥饿得水肿病人的。谁也不知道于家从哪里搞到这么珍奇的东西。几个孩子分别得了那么一小块,高兴地走了。黄静槐就把剩下的半个“饼干”用开水泡开了,端着碗来到龙大河的身边,微笑着说:“那几个饿得瘦黄,‘饼干‘给了他们一点。等我们有了孩子,一定养得胖胖的。一个留给了爸妈,这碗你吃吧。”
二人互相让着,黄静槐借口她不吃红薯叶,说一次差点儿噎死。于槐江信以为真将那碗“饼干”吃了,甜甜的,那是红薯叶子的味道。于槐江说:“你连这不吃,怎么有孩子,就是有了孩子怎么养活啊?”
黄静槐捂住了老公的嘴,另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腰,微笑着说:“不会有危险,这几天我那个呢。”
“哪个呢?”于槐江问。
“这不懂啊,当什么老师啊!”说着,她的脸蛋绯红。
“你认为我真不懂啊?”他突然把她抱在怀里,她不去反抗,但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突然感觉体内一阵剧痛,那鲜红的梅花已深深地印在被子上。
“全是那半个‘半个饼干‘惹得祸!不然没力气搞那么深!”于槐江突然小腿肚子抽筋,翻身下来,抱着腿肚子大喊:“痛!痛死了!”
黄静槐也支撑起身子,爬过去用手按摩来减轻男人的痛,着急地说:“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腿肚子抽筋,很正常,过一会儿,就没事!”于槐江不想让妻子惊吓,捏紧抽的地方,咬咬牙翻过身去。
黄静槐拽了于槐江的胳膊,见他没有反应,就啜泣了一阵,然后沉沉地睡去,像个孩子般那样地安详,幸福地微笑着。
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小男孩跑到他们的跟前,哭丧着小脸,唯有那大腿间的东东还那么可爱。
“你怎么长这个样子?”黄静槐伸手去抱,泪水直流。
“妈,我饿!我找了一大圈,没有吃的!”那婴儿竟然会说话。
一个雪白的奶儿送到婴儿的嘴唇。婴儿喝到小嘴里,喝了一阵,像是喝不到半点奶水,竟然着急地咬了一口。
黄静槐才想起,这一天才吃了半个饼干,自己饿得发昏,还哪有奶水哺育孩子。
小男孩又伸出小手去抓另一个饭囊。黄静槐以为孩子想玩,就摸出来给他。婴儿以为这一个有奶水,抓过来就裹。由于饥饿心切竟然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黄静槐痛得将饭囊甩向一边,自个儿拍打了两下—除了男人把玩之外,对孩子毫无用处!这是男人的小可爱。而如今不能给男人喂养孩子,还可爱什么?其实,这一对小可爱很美,虽然不大,但皮肤雪白而细腻、圆润结实,奶嘴更珑珑剔透。
“妈妈,我饿!不要我田田了?”小女孩跑到黄静槐的饭囊,一只小手抓起妈妈拍打饭囊的手,另一只小手抚摸着,又要去喝。
黄静槐想到刚才孩子的咬,突然想起结婚的饼干,忙喊:“槐江,饼干!”
于槐江醒来见妻子满脸大汗,把妻子叫醒。
“我梦到了我们的儿子!很瘦,很瘦!”黄静槐说,“他喊不要田田了。”
“那我们的孩子就叫梦田。”于槐江很幸福地说。
“想要儿子你去田里搬坷垃啊!”黄静槐莞尔一笑。
“小时候我就问过妈,孩子从哪里来的?妈说爸搬坷垃搬出来的。天没亮我就去搬,累了浑身的汗,没找到孩子,却被坷垃下面的蛤蟆吓得跑回了家。我们植槐相亲的那个晚上,我才知道女人那里有一块平原,搬过了两条腿自然找到了田地……”
“那一夜,你是故意喝醉了吧。你搬来搬去还是没有搬出孩子啊!”
“那就今夜再搬,搬完了就种。说不定今晚就找到那有孩子的地方。”于槐江将她搂过来,不再像初次那么陌生了,用那像耙子的大手抚平那荒原之后,手已被女人清澈的泉水滋润。他知道播种的时机到了,就弯腰弓背播种了一番。
“种上了!种上了!”于槐江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什么啊!”黄静槐想捶打于槐江的胸,但放下了,她根本没有力气了。她想起那红薯干和叶子面,愧疚地说,“你不要埋怨我爸。二哥拿公社的红薯干回来,却被妈拿着送社员了!”
“别哭啊!新婚之夜。笑一笑。”于槐江心疼地去哄她。
她苦笑了一下,说:“你给的那一袋子红薯干,爸让二哥送给公社了。一袋子叶子面也送给最困难的社员了。还留半袋子,要不我回娘家要一点。”
于槐江感到深深地愧疚,没留意她苍白的容颜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此刻的身体也实在太脆弱了,而自己是那样地粗暴,这一切完全归罪到自己难以自控的**。
“那饼干呢?你吃吧。”于槐江想到用瓜秧换来的妻子还没有吃饭。“放心,你妻子不会偷嘴。”
“我不是那意思。我想你应该吃点东西。”
“我不是那意思。我想明天给翔子吃!”黄静槐贴近了男人,只有男人的爱才能缓解她**的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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