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处于劣势应该阿谀奉承,可是我忍不住用悲悯的目光看着张氏。【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她妍丽的脸上滑过一抹难堪,粉白的脂粉还是遮不住已经显露的皱纹。
“给本宫掌嘴。”她咬牙重重地吩咐。
不用说,我的脸今天不被打肿,她们是不会罢手的。
直到小太监跑过来告诉我们皇帝的銮驾会经过,她们这才匆匆离去。
远远地,我再次见到了他。一如初见,他的衣着被精心打理过,头发一丝不苟的被整理地很好。而我一身狼狈。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发现我正等待着有人来拯救。
捂着发红泛肿的脸,失魂落魄地回到他赐予的宅邸。
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原来多少有些庆幸自己能有重生的机会,以为捡来一条命,至少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越发迷茫。这一切真的是好事吗?
门外有了敲门声,我回神望向窗外。
原来夜早已深沉。
“你回来了吗?”孟未元在门外问。
“嗯。”我无力地应和。
“晚宴的时候一直没看见你,我很担心。”他的声音闷闷的,应该不只是因为隔了一个门的关系。
想必阮佑昶在晚宴上给了他不少难堪吧。
我听见他拉动门环的声音,立即出声阻止:“别进来!”
门外顿时没了动静。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脸上的伤还热辣辣的,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目见他。
他果然没有再吵我。
外面很静,我没有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他一直待在门外,默默地守候。
第二天早上我开门的时候,他正倒在门柱上瞌睡。听见声音立刻惊醒了。
“天气真冷。”他有些窘迫地笑着。
“长安不似蜀国,这里的冬天寒风刺骨。”心疼他的傻,赶忙将连夜做的冬衣披在他身上。
他拉紧身上的冬衣,原地转了一圈,开心地傻笑。
“你有一双巧手。”
虽然他已经是孩子的爹,可是他自己却还像个孩子。
“未元。”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以前只用过“喂”,“皇上”等称呼。所以当我这样叫着他的时候,换来的就是他惊诧的表情。他浑身似乎都随之颤了颤。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站着一动不动。紧张的像是要被检查功课的孩子。
我发现似乎我每说一句话,他都屏息凝听,紧绷着脸。大概是害怕我说出什么让他伤心的话来。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说过。我想没有人能够理解。也许还会有人认为我是疯子,但是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会相信的。”
我停了一会斟酌词句才继续说:
“我八岁那年全家灭门,十岁那年进了太子东宫。那时他叫我冰浔,我在那里待了十多年,为现在的皇帝,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他生下了胤儿,阮承胤。懿显二十三年的宫变,我死在阮佑昶的兄弟阮佑旸的剑下。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没想到我的灵魂竟然到了当时的太子妃的身上。他登基后立即休了太子妃,并且一路追杀我。之后的事情,就是我遇见你了。”
我抬头觑他的表情,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正努力地消化我所说的故事。
“未元,你杀了我吧。”我说的突兀,所要求的事情更是突兀。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日尽说胡话?”他的大手覆在我的额头以探知我是否患了伤寒头脑发热。
我有些失望地拿开他的手,无奈地苦笑。
“我没事。可能是刚睡醒,还在说梦话。”
可能我真的只是在做梦。
真希望一觉醒来发现,原来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不管你是谁……”在我失落转身时,孟未元兀然说道。
我转身回以一个微笑。
然而心中对他的回答还是不信的。是的,我从来不信的,爱怎么可能这么浓烈,可以让他放下一切,不顾我的过去是怎样,也不管是否因我而让他失去江山。
长安干燥的风中吹来瑞雪。白茫茫的,很快就落满庭院。
我生命的寒冬开始了。
我和孟未元被阮佑昶丢弃在这个荒僻的地方,任我们自生自灭。我因生了芮儿后,遇到寒气总是浑身疼痛。好在奴仆有心,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好歹有一碗热腾的红枣汤暖暖身子。闲暇时,我开始研究起医术。孟未元则总是不在,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无聊的日子在淡如水的生活中一天天过去。冬去春来,春天又早早离去,炎夏急急到来。
这一年,是昭德三年。长安史无前例地爆发了瘟疫。
到处都是慌张的人,到处都是飘扬的冥币。
繁华的长安一下子成了死寂的白,和人们脸色是一样的——绝望的白。
病来如山倒,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染上瘟疫,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孟未元也没有出去了。
我看过医书上有写过瘟疫之类的事情,知道瘟疫很可能是由食物的不洁引起。书上就有记载许多起瘟疫,像是由鸡鸭牛羊等引起的。
为此,我特地去转了转平常不去的厨房。
“做饭用的水都是哪挑来的?”为了确保安全,我问了正在厨房里工作的仆妇。说实话,相处了这么久,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没有理我,自顾自地洗米,烧饭。
我很是尴尬地站着。她捣着火堆,极为冷淡地说:
“水不是我挑的。”
“额……那是谁挑的?”
“不就你丈夫。唉,你别挡在这里,烦不烦啊。”她很不悦的咂嘴。然而在我识趣地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叫住我:“对了,和你丈夫说一声,明天该算工钱了,记得准备好钱。”
工钱?他们这些下人不都是阮佑昶派来的吗?怎么还要工钱?
我找到他时,他正在劈柴。他变瘦了,皮肤也黑了些。
我一直以为现在的一切都是阮佑昶对我们的施舍。从没想过这是孟未元亲手挣来的。
“为何不和我说?”我抓过他的手,果然在他的掌心见到了新老的茧子。
“就知道你会感动。”他甚是得意地叉着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比以前更像一个有担当的丈夫?”
见我脸上的眼泪,他慌忙想用手替我擦去,可又想起自己的手脏兮兮的,于是整个人手足无措地蹲在我面前哄着:“你别哭。我会心疼。”
“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高兴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我会更不安?”我一羞恼就用拳头乱打他的胸口。
他抓住我行凶的手,认真地告诉我:“我做的很开心。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力去赚钱。用自己努力换来的一切,饭吃起来也比以前香了。”
羞怯地对上他神情的眼眸,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了。
“呵。感情这么好啊。”一颗小的脑袋探了过来。
我和孟未元都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沅风嘻嘻地对着我们笑。而站在他后面的一团黑影——不用说,就是鬼面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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