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好!我是凌越昔。”凌越昔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
“今天的节目我看了。”姜海琴说,“我想知道,你和思荞是什么关系?”
“伯母,我喜欢思荞,想娶她。”凌越昔说。
“可是,你们才刚刚认识。”姜海琴心中不免疑惑,当今的年轻人,当真是她无法理解的。
看凌越昔,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你了解思荞吗?”姜海琴说。
“了解。”凌越昔很肯定地说。
“她的经历,你全部知道吗?”姜海琴指的是朱思荞坐过牢的这件事。
“知道。”事实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所以,我希望伯母能答应我和思荞正式交往。”
“思荞,你的意思呢?”姜海琴更看重的,是思荞的想法。
“妈,他,对我来说,很特别,也很重要。”思荞慢慢地说。
思荞和这个凌越昔之间似乎有着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姜海琴了解女儿的性格,如果她不说,无论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的。
“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吧,你也不小了。”
“我们回去吧,妈。”
朱思荞扶着姜海琴离开,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凌越昔却思绪万千。
朱思荞说,他对于她来说,很特别,很重要。但是,她并没有说她爱他,或者她喜欢他。
五年的牢狱生活,会把她的心中的爱情磨平吗?凌越昔突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不,他不是凌越昔,他就是盛梓煜。
他回来了!这个秘密朱思荞也知道了。可是,她并没揭穿。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
他知道,当朱思荞看到他手臂上的那条伤疤时意味着什么。朱思荞知道了他的身份。却没有点破。
他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什么要以凌越昔的身份回来,他以为她会紧紧得抱着他不放……
五年过去了,朱思荞没有忘记他。
她希望他活着。
可是,她还爱着他吗?凌越昔突然心中无比的慌乱。
这五年,凌越昔可以确定的是,他更爱朱思荞了。
第二天一早,楚风语下楼,正准备上班的时候,却发现,乔守业正等在他的车旁。
看样子,乔守业像是等了有一阵子。
一直以来,乔守业都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他。像这样主动来找他,还是第一次。
乔守业应该是为了朱思荞而来,楚风语心中不由得一沉。
乔守业永远也想不到,他越是在意朱思荞,楚风语越不会放过她。
“楚风语。”乔守业叫道,语气并不亲切,别人听来,也完全想不到这两人会是亲兄弟。
“什么事?”楚风语淡淡地开口,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
“我要到乔氏工作。”乔守业说。
“不行。”楚风语果断地回答。
“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是不行。”楚风语一副完全不将乔守业放在眼里的姿态。
“呵,”乔守业轻笑,带着淡淡地讥讽,“楚风语,你不会是害怕我回到乔氏后,威胁到你的地位吧?”
“哈!”楚风语干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你乔二少是块什么料,用不着我说,众人皆知,如果你不想让乔氏再次毁在你的手里,就离乔氏远一点,放心,你们父子的好处我一点都不会少。”
这话,楚风语说得苛刻之极。
从前的楚风语,并不是一个苛刻冷漠的人。自从简菲母子离开后,楚风语的心变冷了,也变硬了。除了母亲和妹妹,再无人能够进入他的心里。
乔守业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虽然这种话他听得多了,却依然觉得难堪。
人心,终究不是铜墙铁壁。
乔守业的自尊,虽然被碾压过无数次,变得零乱不堪,却依然还在。
乔守业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像是被人捏揉搓挤一番狠狠摔在地上一般。
“楚风语,我乔守业是块什么料,的确用不着你说。”乔守业的语气与楚风语很像,说着,乔守业不自觉地挺直了身板,眼里,透着坚定而自信的光彩,正如许多年以前,楚风语第一次见到乔守业时的样子。
曾经,乔守业是乔氏的宠儿,是天之骄子,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楚风语,不是我死皮赖脸地赖着乔氏,是我想把这次机会留给乔氏。如果这次你拒绝了我,将来就算你用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会再回来的。”这话,乔守业说得狂妄傲慢,一如多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乔守业一样。
楚风语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惊。不免感叹血缘的神奇。
在乔守业的神色中,楚风语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乔氏遇到危机,楚风语在商界却初露锋芒,在他羽翼未丰之时,乔东胜找到了他,让他接管乔氏。当年的楚风语便如现在的乔守业一样,不将乔氏放在眼里,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一样的狂妄傲慢。
最终,楚风语不得不屈服于乔东胜的强势之下,却也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乔东胜虽然达到了目的,却也是被气得咬牙切齿。
他跟乔守业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虽然不愿意,楚风语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乔守业不再理会楚风语,转过身,径自离开。
望着乔守业坚挺的背影,突然,楚风语叫住了他,“乔守业,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乔守业并未回头。
“你明天到来上班吧——乔氏的副总裁,如何?”
“为什么?”乔守业转过头来,望着楚风语,眼里并没有欣喜若狂,或者受宠若惊的神情,反而异常地平静。
楚风语一开始的嘲讽乔守业并不吃惊,如今的点头乔守业也不意外。
“为什么,就像你说的,给乔氏一个机会吧,毕竟,我们是兄弟。”
“兄弟”两个字倒着实让乔守业惊住了。
这还是乔守业印象里楚风语第一次承认他们是兄弟。
半晌,乔守业才回过神来,生硬地说了一个字:“好”。
和楚风语分开后,乔守业便去找朱思荞,他要告诉她们个消息,却发现,朱思荞不在,才想起,朱思荞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和凌越昔录那个《钻石玫瑰》的节目。
一起那个电视节目,乔守业就恨得牙根痒痒的。
下一期的节目要播出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情景。
凌越昔和朱思荞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定在郊外,骑摩托车。
乔守业知道那个地主,对于朱思荞意味着什么。
郊外,摄制组一切准备就绪。
再一次来到这里,朱思荞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上一次,她跟乔守业来这里,处处触景伤情,可现在不一样了。
盛梓煜他回来了,就在她身边。
拍了一些两人骑车的画面,盛梓煜将摩托车停在了一边,摘下了头盔。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朱思荞问。
“思荞,”凌越昔深情地叫道,然后,手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什么,朱思荞已经猜到了。
“思荞,”凌越昔又叫了一声,接着,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这个姿势,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明白了。
凌越昔要向朱思荞求婚。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思荞,嫁给我吧!”
朱思荞没想到,凌越昔会这样突然的公然的向她求婚。
“凌、凌总,我们才刚刚认识,你这样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思荞,我不是十九岁的大男孩,想要什么,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我心里清楚。”
的确,眼前的人虽然是盛梓煜,却不再是六年前的那个盛梓煜了。
盛梓煜的死让她的心痛了六年,可是,现在盛梓煜回来了,朱思荞却觉得那种痛像是深入骨髓一样。
那一刻的迟疑,朱思荞也想不清楚是为什么。
“嗡嗡嗡——”朱思荞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因为了录制节目,朱思荞将手机调成了振动。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朱思荞拿出手机,走到了一旁。
是楚风语。
“朱思荞,你不能嫁给凌越昔。”楚风语的声音冷得像冰。
“为什么?”朱思荞不解。
楚风语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看来,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说明他就在附近。
朱思荞向四周望了一下,没有看到楚风语的身影。
她不能嫁给凌越昔的理由,在朱思荞看来,无论如何都跟楚风语没有关系。
“我要你嫁给我。”楚风语的声音里依然透着寒气。
这样的语气,朱思荞一点错觉都不会有。
“楚风语,你什么意思。”
“朱思荞,你还记得简菲和简锦书吗?”
朱思荞当然记得,“他们……”
“简锦书是我儿子。”
原来,如此……
原来,她是楚风语的杀子仇人。
“朱思荞,我活下来,就是为了让你痛苦。为了不连累你在乎的人和你所在乎的人,你最好是按我说去做,否则,凌越昔会不会成为当年的盛梓煜,乔氏会不会一夜破产,乔守业会不会突然身陷囹圄,我都无法保证……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不要去害这些人……”
楚风语说得是那么平静,平淡中透着丝丝杀气。
朱思荞的心,一下子有如坠入了无底深渊。
原来,六年前的噩梦根本就没有结束。
“你可以不相信,我会让你看到的……”
“我答应你,楚风语,不要去动这些人……”
“好。”
楚风语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朱思荞面色惨白地走了回来。
“思荞,发生了什么?”凌越昔感觉到了朱思荞的异样。
“凌总,我不会嫁给你的……”
“思荞,我会等你……”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要嫁给楚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