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吕布帅部救了父亲,杀出重围。
鲜卑人不久便攻上小山去,已不见了汉军,唯余满地散乱之辎重、旌旗、甲胄等。鲜卑人一见此情形,如同忘却了吕布众人杀出围困之事,胡乱哄抢起汉军所留之物,更甚者剥去死去汉军所着衣甲。半晌过去,鲜卑将领方想起追击汉军之事,乃重整军士,帅军追击吕布而去。
却说吕布救了父亲,帅众而逃,却不见敌人来追,只是父亲伤笃,也顾不了许多,径往葬魂谷而去。
刚驱驰行进约莫百又数十里光景,听后方马蹄声骤然响起,万马奔腾,急促而凌乱,至少有近万骑追来,吕布知定是鲜卑人中计来追。此时吕布方不再着急,故意令众人让鲜卑人知了行踪,以便其寻踪而来。
比至葬魂谷,已至深夜,四下悄无声息,夜色深沉,月色如水,朗星高悬,若天河般灿烂。吕布众人进了葬魂谷,弃马悄然登山,埋伏于葬魂谷西南之上,专侯鲜卑人来。
不多时,有马蹄声疾至,进葬魂谷后不久,蹄声骤无。又不多时,亦然。如此往复三遭,想是典韦等各部依计,引,引敌来追,回来埋伏已定,只是不知这鲜卑人为何还未追至,抑或是识破计策而不进瓮中耶?
却说这鲜卑人被众将引来,最先追至此地之敌,乃留守围攻吕良部。该部鲜卑人于吕布救出父亲突围后,先攻上小山哄抢辎重,后又是迟疑追击,耽搁了不少时辰,便宜了典韦等人,少得一番厮杀,顺利进谷。
待其追至葬魂谷,又见入谷道路险峻,所部人马甚少,怕有埋伏,未敢入谷。正犹疑徘徊时,追击汉军之鲜卑军陆续赶来,汇合一处。不久,鲜卑大将西部鲜卑大人弥加亦帅兵追至。
要说这弥加,生性谨小慎微,亦是谨慎之人,并不鲁莽行事,先派两个千人队入谷探查究竟。这两个千人队首尾相衔,迤逦百十丈,鱼贯而入谷内。吕布于山顶瞧个清楚,按下蠢蠢欲动之众,示意埋伏妥当,放过此探查之兵入谷,切莫为敌军发觉。
少倾,鲜卑人探查至谷底,发觉众汉军不知所踪,唯留军马弃于山谷之中,有大批人马慌乱登山之状。这两队鲜卑人马,一队看守汉军军马,一队速策马回转给大军报信。俄而,报信之军回到大队,也不知给鲜卑人作何回报,不久,鲜卑大军鱼贯而入谷中。吕布在山顶看得仔细,心中激动不已,敌人已入瓮中矣!吕布见鲜卑人尽入谷中,发出炮号。只听“咚”的一声炮响,横木乱石滚下,垒断谷口,堰塞出谷之道。四下汉军喊杀声又骤起,山谷周遭火把乱丢,直往谷内丢去。但见火把到处,草木皆着。
原来吕布早已于谷中山道、坑洼、山坡处布下硝石、硫磺、干草、枯枝等易燃之物,专等鲜卑人入瓮,施以火攻之。
顷刻间,只见四面山壁火光汹涌,迎风而长,以迅雷之势,布满山谷。这时,那为汉军所弃之马亦惊,由谷底向鲜卑人冲来,横冲直闯。
一时间,鲜卑人大乱,只觉周围全是敌军,又有那火势如波似涛般,向自己扑来,欲要吞噬众生一般。鲜卑人为寻活路,自相践踏、杀伐而死者,不计其数!有数个将领打扮者,为阻止身边乱者,砍杀多人,兀自不能阻止骚乱。有想乘乱而攻山者,只是山势陡峭,又有大火所阻,又有汉军乱箭射下,不得寸进。山上又有滚石檑木乱飞而下,鲜卑人皆着轻甲,真是碰着便伤,磕着即亡,凡有倒地而鲜有再能复起者。
鲜卑人有接近谷底者,欲要攀爬而上,逃出生天。先是被惊马一阵冲撞,好不容易躲过,又被山上推下巨石、射下利箭杀伤,真有幸运至极之人,逃到山崖边上,欲向上攀爬之时,却发现上山小道早已被汉军所毁弃,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无奈只能向来路冲去,也不知等待其何命运降临!
此时,只见山谷之中,满山谷火光乱舞,鲜卑人兀自乱做一团。汉军各部向谷中放箭、丢落火把、滚石、檑木,一通忙活,休管是否杀伤到敌人,只管往山谷中乱放一气。鲜卑人数众多,而山谷道路险峻崎岖,箭矢、木石所下,加之火势凶猛,鲜卑人死伤无算。
见大局已定,灭敌仅在迁延时辰而已,吕布遂放下心来,专心杀敌,死在其箭下之亡魂,不可胜计。
比至天明,葬魂谷已渐近安静,火势渐熄,汉军下谷围剿残存之敌。
此时,鲜卑人骚乱一夜,死伤殆尽,有幸存者,已无反抗之力,皆跪地而请降。
至天色大亮,争斗结束,盘点斩获,众人皆欣喜不已。此战,鲜卑军死三万余,被俘万余人,汉军几无所死伤,仅有不少向山谷中投掷用力过甚,而脱力者。美中不足者,有数千鲜卑人留守大营而未追至,又有千余人趁昨夜乱时,以人为梯,自来路逃出葬魂谷者,西部鲜卑大人弥加,亦在逃脱之列。
此次伏敌,虽未杀尽敌寇,未捉得鲜卑大将,吕布亦无遗憾,算是报了鲜卑伤父之仇,取得歼俘敌逾五万之殊功。
后经多方打探,又拷问被俘鲜卑人得知,此次领军者,乃西部鲜卑大人弥加。据说弥加兴兵而来,其一为檀石愧因汉军出击鲜卑,而令弥加部灭杀越骑校尉部;二为时已渐冬,鲜卑例行寇掠汉人,已备严冬;其三乃是弥加为寻觅其未婚妻而来。弥加之所以围困越骑校尉部,是因其谋士为其出谋,欲伪装为小部贼寇,引诱越骑校尉部前来,以围杀之。不料为吕布所破,鲜卑之谋未竟。
鲜卑人所说,汉军出征鲜卑之事,乃因鲜卑寇边甚急,州郡向朝廷告急,灵帝准中常侍王甫之奏,命田晏转任破鲜卑中郎将从云中郡,与乌丸校尉夏育从高柳、匈奴中郎将臧旻连同匈奴南单于从雁门郡,分兵三路讨伐鲜卑,出塞二千余里。
西部鲜卑经此一役,其精壮十去其八矣,可谓伤筋动骨,非数十年修养,难复先前之兴盛,已不成气候。
吕布来不及高兴,皆因其父伤情恶化。
令程立等处理诸事,其人单人独骑,快马背父亲回五原治伤。
待到五原家中,吕布之母黄氏伤心不已。吕布遍请五原郎中,皆前来治伤,众郎中皆不能治也。
有一郎中告吕布曰:“吕将军,汝之祖父及校尉大人数十年守卫九原,抗击异族,我并州百姓赖吕家以苟存者,不计其数!今校尉大人不慎被贼人所伤,我等深恨之。然我等所学浅薄不精,仅能保校尉数月之命,并未能救校尉大人免于危难。吾知一人,名华旉,世人皆称其为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今安徽亳县)人,乃神医,有生死人而药白骨之能。若将军聘得此人前来,校尉之伤定可无虞。”
吕布闻此,大急,忙道:“先生,可知华神医何在?”
那郎中说道:“据闻,华神医少时求官而不得,后立志医遍疑难杂症,是以常游学、遍寻疑难病者医治,足迹不定。吾只知其多行于兖、豫、青、徐数州,现于何处行医,吾并不知之。”
吕布急,将欲亲出行,为父寻华神医来医治,突闻其父呼唤,其声微弱不堪。
黄氏、吕布及众人忙向前去,原来适才吕良已悠悠醒来,只是伤势甚重,失血过多,无甚力举动。
吕良勉力对吕布道:“布儿,为父不慎,遭鲜卑人围困,部众伤亡甚重,皆吾之过也!幸汝及时来救,吾部千余人方得脱困,汝之功也!经此一事,方知布儿已是长大了!为父恐命不久矣,今且以后事相托,汝切莫推辞!”稍顿,吕良仿若提起莫大气力,继续道:“令越骑校尉部军司马,吕良之子吕布,继任越骑校尉一职,并遣人将此战,报北军中侯丁大人、刺史董大人及朝廷知晓!鲜卑檀石槐乃雄主,今此吃此大亏,定会再来报复,请求朝廷派大军速速前来援助。”
吕布慌忙下跪,道:“父亲,适才先生言道,有神医华旉,能生死人而肉白骨,定能医好父亲之伤,切莫出此不吉之言。父亲稍待,吾亲去求之,定让神医出手来救。”吕布不受吕良之命,吕良坚持之,无奈吕布才暂受越骑校尉之职,以应战事。看小说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