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以为将会出现的羞愤场面并没有出现。
在他们身边的那两个没用的奴才没成功阻止大阿哥胤褆进帐篷之时,胤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坐立起来,裸-露着上身。
胤禛当时侧过头不看他,因为对方的后背还有他的指头印痕,那是他最后激动时太过用力,在胤禩身上留下的青涩淤痕。
胤禛深以为耻,心里对着胤禩现今又有种愧疚感。
毕竟胤禩也是堂堂凤子龙孙,和他一样血液高贵,却雌伏他的身下,任他为所欲为……虽然这一切都是胤禩算计的。
胤禛是真的不理解胤禩的想法。许是他也是享受到了快乐,所以才放不下男子之欢?胤禛若有所思,却又和胤礽一样,想到了违和之处。为何胤禩没有泄身?为何胤禩心甘情愿的那样……
他设身处地以自己的角度想了一想,怎么也想不通胤禩的心思。
他和太子先是这样?
又主动引着自己这般?
太子先前说是胤禩先勾引他的……说实话,那天太子说了那一番似威胁的话语后,关于胤禩主动勾引的什么的话,胤禛真没太当了真。
他不认为八弟胤禩是如此下贱的人。
可真没想到——
倒不是说下贱,胤禛想到这个词语现在就觉得不舒服,可是他又找不到胤禩为何如此勾引他和太子的缘由……
大阿哥胤褆的脚步声渐近,胤禛没空想别的,他晃过神儿,却也知道下地收拾衣物已经太晚,他和胤禩两人盖着一张薄被,根本掩饰不了帐篷了的情-欲气息。
可就在胤褆一只手自己要掀开帐篷帘子的时候,坐立在一旁的胤禩从胤禛的身后,扔出一个物件——那物件直接“砸”倒了堂堂的大阿哥!
胤褆应声倒地,阎进麻溜的把大阿哥给拖进了帐篷里,营帐外出了苏培盛,没有任何人看见异常,因为大哥甲胄在身,明显是临时决定拜访,并未携任何奴才侍卫来。
苏培盛心里惊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下意识的捡起地上从主子阿哥帐篷里扔出的玉坠——那是他的主子四阿哥的辫子上的小玉坠啊。
玉坠并不大,串着一条棕黑辫绳,很轻小,否则胤禛也不会用它绑着辫尾。
阿哥们的头发上的绳结上长饰有玉坠、玉链、金链、宝石链等……胤禛的这个算是简单的,胤禩的发梢不习惯戴着玉质品。
他已经有一个很烦人的玉牙箍了,可不打算再招惹什么玉器邪灵了。
胤禩早就瞄着胤禛的玉坠发绳不顺眼很久了,他一把扔出去打中胤褆的脖颈上的一穴位,胤褆不防备,一时被震的晕厥了过去……胤禩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力气又增大了很多,目力更强,能看得更清晰和遥远了。
“四哥,收拾收拾吧。弟弟把大哥交给你了。”胤禩起身,也未避讳着两个奴才,穿戴好就带着阎进离开了四阿哥的营帐。
留下的胤禛和奴才一只的苏培盛,两人面面相视。
胤禛蹙眉。
苏培盛则是一脸惊恐,好在他见机得快,赶忙跪下,默声。
“还不起来收拾收拾!”胤禛声音压抑又冷,他像看死人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打了一个寒颤,颤巍巍的开始快速收拾屋内。
胤禛自己穿衣,苏培盛也不敢上前服侍,只当没看见主子爷身上的吻痕和抓痕,默默地低下头装鹌鹑,手里飞快的收拾好营帐和被褥。
胤禛穿戴好,这才让苏培盛把大阿哥扶躺在他的床上,并让人去唤了军医过来。
……
五月份,蒙古草原的气候已经十分温暖了。
到处都是鲜草野花,树木繁盛,蓝天碧云,一眼望去,广袤的草原景色引人入胜。
康熙的亲征大军已经深入蒙古腹地,多处蒙古王公台吉已经加入了征讨大军,以示对康熙的忠心和支持……
胤褆等一行皇子也见过很多的蒙古表兄弟、表叔公等亲戚……
胤禩不咸不淡的应酬着,并不是十分热络,胤禛自那日起,便开始避开他,也不再劝他远离太子,更不再单独亲近他,甚至在康熙面前,胤禛对他的面子情都懒得做,还引得康熙召见他们两个,特意垂询了一番。
胤禛不答话,胤禩扬了扬眉,也懒得应付康熙,遂也不找理由解释。
康熙日理万机,那刻也不禁被他们气得笑了,嗔骂了几句,挥挥手便不再上心这等兄弟间分分合合的小事了。
一日,曾经是顺治帝的小舅子的董鄂·费扬古报康熙,他的一众人马已经探得噶尔丹的所在地点,康熙大喜,夸赞了费扬古,又问了他这些年都在哪个哨所、哪个旗下,费扬古一一作答,才具非凡。
听完汇报,康熙内心欢喜,他又发现了一个可用之才,他并不因为董鄂妃的缘故疏远忽略费扬古。
费扬古也争气,这些年潜心读书,又练了了得的武艺兵法,确实是个可堪大用的将帅级潜力的臣子。
胤禛和胤禩都和他见了几面,尤其是胤禩还特意注视了他好久,毕竟他也是姓董鄂氏,不过两家离得太远,严格说来不是一支……
扫了几回后,胤禩便不在意他了。他又不打算报复他。
前世族人没伸手拉他们一把,也不是费扬古这一支该做的,他们几乎没有丝毫家族关联。
何况,就算他埋怨又如何,他们家近面的亲戚,哪个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有心也救不了他的父母和弟弟……人情冷暖,谁又胆子包天,去同情脸面不知为何惹怒皇帝的董鄂·云殊的家人呢?
胤禩叹了口气,心情不好。
第二日,他见费扬古要去追击噶尔丹具体的行踪,也向康熙请命跟着去。
康熙看了看他,问他怕不怕,胤禩当然气势非凡,锐意凌然。
康熙满意地点头,放行!
胤禩谁也没带着,近身带着两个从小跟真他的哈哈珠子侍卫,穿上盔甲骑马带着一队数百人的马骑,紧随着费扬古的路线奔去……
胤禛是后来听说的,他听后心里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他是不理会胤禩了,他无法面对他。
只要一看见胤禩,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对方光裸的身体,两人那时的合欢场景……胤禛的心狠杂乱。
他现今岂不是和太子一样么,他哪里有再谴责的立场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悖德的罪人。
胤禛每日心思重重,连最粗心的兄弟大阿哥都发现了。他心中也一直有个疑问,到底是哪个此刻把他打晕了。
难道噶尔丹果然威胁很大,居然都能派人潜伏在皇阿玛的亲征大军中了?
胤褆怀疑,却不好跟康熙说那日的实话,毕竟他穿着甲胄,还被一个石子打晕了,着实是一件有失体面的事情。
胤褆郁闷,摸了摸脖颈,这石子一定是一个片状的,也许是一个椭圆的?
也亏得那刺客随意挑的石头打他,否则要是扔出一个飞镖或者带尖的石子,他岂不是血流如注……说不得还得伤重不治!
胤禛在大军中又待了一夜,胤禩走了几乎有十二个时辰了,还没有任何兵卒返回,来汇报消息。
康熙稳坐泰山,端坐在中军大帐中调兵遣将,准备围歼噶尔丹的全部势力。
胤禛心神不宁,康熙问了下,胤禛这才期期艾艾的说:“皇阿玛,胤禛只是担心八弟。”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照顾你四弟,自去吧。”康熙挑眉笑道,欣慰胤禛还是有兄长的模样,知道担心弟弟。
胤禛得了手谕,立即带着人马起身追了胤禩去。
胤禩此时与新封的前锋将军费扬古汇合了。
两人一连走了几天,才渐渐打探出噶尔丹的详细行踪。
讨论了一番,费扬古擅长追踪,有多年的从军经验,胤禩也不武断,此时听着他的意见,结合他敏感的视觉和听力,两人通力合作,很快他们便抓获了噶尔丹本人。
胤禩和费扬古都见过噶尔丹的画像,宫廷画师只要不写意,画的还是很形象的。
至少胤禩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个棕黑色大胡子的家伙,就是噶尔丹本人。
——再也没有人能有一副蔚蓝色的眸子,还留着一副夸张的连鬓胡子首领了。
噶尔丹即使闻风不对想要逃跑的时候,他也舍不得摘下胸前的硕大的蓝宝石,那宝石剔透,色彩纯粹,难得一见的宝物,极为衬托噶尔丹的眸色。
可惜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胤禩心里叹道。
夜里,吃完篝火晚饭的时候,胤禩拿着从噶尔丹身上搜出来的碎宝石刀,来到了噶尔丹处。
看守的侍卫奇怪,看了眼费扬古。
胤禩指了指噶尔丹的大胡子,“费扬古,你看他真的是噶尔丹吗?世界上长相特点相似的人很多,是不是他的胡子……太多了些?”
胤禩恶意地打量着噶尔丹,这人居然也有龙气?
之前抓捕的时候,他也参与了,碰到这人的时候,他就感觉气息和胤禛类似,他也很惊讶!
这大清朝不是只有胤禛一条隐龙吗?怎么噶尔丹这个早晚会失败的反贼也有“龙气”?
胤禩感兴趣的挑眉,等着其他兵卒侍卫把噶尔丹的脸蛋打理干净,他不禁眼前一亮,应该是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噶尔丹居然如此俊美!
费扬古都忍不住瞧直了眼,怀疑道:“八阿哥,咱们没抓错人吧?”
他转头看胤禩,胤禩之俊美类似天仙,潇洒飘逸,独有气质。可这噶尔丹的俊美,只能用一个词语,莫可逼视!
他的脸是典型的西域人长相,肤色和罗刹那边的人差不多,很白很白,头发柔软却呈卷状,最过吸引人的便是那一对蔚蓝色的眸子,深邃惑人,有如深夜星空,眨眼间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毛绒的扇子似的……反正,这长相他可是头一次见,鼻子和嘴唇,他怎么看怎么顺眼,精致又漂亮,和中原的男人就是不同。
费扬古咂舌,怪不得噶尔丹即使逃跑也不改头换面,并不刮干净他的脸蛋去易形伪装。
胤禩感兴趣地盯着噶尔丹看。
此时,被束缚的噶尔丹突然抬头,他蔚蓝色的眼睛冒出似野狼般的凶光,用蒙古语问:“你是康熙皇帝的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