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来的时候,薛敏正在刷卡结账。
打趣完宋倾城,薛敏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银行卡,很识趣的先走,沈彻见状,取过自己的外套,找了个借口跟着离开。
宋倾城也从位置上拿了自己和joice的衣服,然后跟着郁庭川下楼,她走在后头,joice还被郁庭川抱着,单手搂住爸爸的脖子,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拿出小公仔给爸爸看。
“阿姨朋友送给你的?”
即便joice听不到,郁庭川的语气依旧很温厚。
joice点点头,回过头,黑琉璃般漂亮的眼睛去看宋倾城。
宋倾城看出他很高兴,回了他一个笑容。
豆捞店位于一条小吃街里面。
郁庭川把车停在附近的酒店旁边,于是两个大人带着个孩子步行去取车,临近年关,小吃街上摆着不少临时摊位,经过玩具摊的时候,joice看上一把玩具狙击枪,没有闹着要买,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瞧。
宋倾城落后两步,然后付钱,买下那把玩具枪。
经过奶茶铺,她又买了三杯热饮。
上车后,joice抱着那柄玩具枪很兴奋,表现却克制,没在车里拆包装,喝着奶茶,拿出ipad平板打了行字,递给前面的郁庭川。
郁庭川往ipad屏幕上扫一眼,joice写的是‘阿姨给我买了枪’,似乎迫不及待想和爸爸分享自己的喜悦。
“有没有和阿姨说谢谢?”郁庭川笑。
joice连连点头。
“……”宋倾城买下这柄玩具枪是一时性起,对孩子当时的眼神没抗拒,并不纯粹是想借此博取joice的好感。
父子俩在交流,她把那杯柚子茶放在挂档杆旁的杯架里。
抬起头,恰巧对上郁庭川投过来的视线。
男人的目光很温柔。
那种温柔,似乎又和以往不一样。
宋倾城有些招架不住,脸热的回到后排座位上,听见他和孩子说:“joice先坐回去,爸爸要开车了。”
纤白的手指握着那杯奶茶,想着沈彻下午说的话,心里不是没有期待,如果自己和郁庭川有孩子,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
与此同时,沈彻还坐在车里接电话。
电话是季凉城打来的。
沈彻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握着电话的手指有些收紧,特别是季凉城说希望他帮忙和宋倾城沟通一下,不要再让郁庭川针对季文堂的公司,他的情绪有明显的波动,忍不住开口:“既然倾城说不是郁庭川做的,那应该就不是,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季凉城接话:“郁庭川现在和她什么关系,她肯定偏帮自己的丈夫,就算是郁庭川做的,她也不会当面承认。”
况且,女人是感性动物,最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比起外人,宋倾城肯定是无条件相信郁庭川,下午的时候,季凉城也看出来,宋倾城是真不知道这些事,但是,郁庭川拿他叔叔来隔山打牛也是不争的事实。
“照你这么说,你叔叔公司的建材有问题是事实,郁庭川是有能耐,那些领导见到他也要给几分薄面,这个不可否认。”
沈彻在皇庭工作的时候,那会儿不熟悉郁庭川,却见过南城的书记在饭局上对待郁庭川的态度,言辞间客气,以恒远在私企里的实力,确实有这个资本,但要说郁庭川操纵相关部门要把人公司整倒,未免太过了点。
“就像倾城说的,如果郁庭川真能一手遮天,想要谁倒霉,还不是他一句话,何必要大费周章让监察部门去管?”沈彻下意识帮宋倾城说话,对季凉城已经没多少的情谊可讲:“这件事,你找我也没有用。”
季凉城顿了顿,在电话那头问:“你相信不是郁庭川干的?”
“……”沈彻不吭声。
“其实你心里也很明白,不是么?”
季凉城长长叹息:“宋倾城我以前接触过,不傻,反而很精明,但她下午的态度,百分百相信郁庭川,而且是不容商量的那种,女人会这样,只能说是被感情蒙蔽双眼。”
“我叔叔公司的建材质量问题,与其说是质检不过关,倒不如说是拿次充好,根据我叔叔说的,以前也有客户发现,最后都是协商解决,只有这一回,质监局说接到举报,至于谁举报的,所谓的证据,没有给一样,建材不合格,还是在工地现场查出来的,现在更是一副要依法办事的嘴脸,连我父亲的面子都被驳回,事情到这一步,只能说明我叔叔得罪了比季家后台还要硬的人。”
然而季文堂处事圆滑,从来不和人起冲突,最近这段日子,问遍季家所有人,唯一对上号的,就是慕苒语开车撞了宋倾城。
刚好赶上年底,又是正风气严纪律的档口。
各部门都赶着抓典型凑人头。
慕家那边也表明态度,说是清者自清不怕查,显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今天已经有电视台的记者去公司蹲点。
季文堂的建材公司,这次就算不倒闭也要一振不起。
“你找别人吧。”沈彻道:“我就一普通老百姓,管不着你们有钱人的是非。”停顿了下,他又低声说:“况且……是你老婆先故意撞的人,事后态度又恶劣,换做是我,也见不得自己的妻子被人那么欺负。”
话落,他直接掐断电话,把手机往仪表台上一丢。
这一回,季凉城没有再打过来。
……
云溪路八号园,别墅。
这个点,巩阿姨和老赵已经歇下。
joice没有被送回郁家老宅,豆捞店和云溪路在雨台区,而紫苑在相反方向的元江区,于情于理,孩子都该留宿在这边的。
回到家,郁庭川看时间不早了,先让孩子上楼洗澡。
过去一刻钟,郁庭川解着衬衫袖扣打算下楼,经过二楼的独卫,见里面没有动静,推开门察看怎么回事,却发现joice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湿发乱糟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枪偷偷拿进了卫生间,这会儿正举着枪在玩。
瞧见出现在门边的郁庭川,joice显然有被吓到,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抱着玩具枪。
七八岁的小人再懂事,也还只是个心智单纯的孩童。
郁庭川想到这点,倒没出言责怪他,也没有黑脸,走过到处是水的地砖,摘下腕表搁在盥洗台边,捋起衣袖,亲自帮着孩子一起洗澡。
宋倾城在joice的房间翻了翻,找到一件八成新的浴袍,孩子换穿的短裤和夏装不缺,就是没有保暖内衣,别墅里开着暖气,不至于太冷,最后她取了条短裤,和着浴袍送去独卫。
刚走到门口,宋倾城就瞧见郁庭川坐在浴缸旁给joice洗澡。
衬衫上,已经湿了好几处。
宋倾城敲了敲房门,把衣物放在盥洗台上,然后下楼去烧开水,站在厨房的流理台边,转过头,看着别墅里的灯火通明,心里格外的安宁。
这一幕,她以前在脑海里预演过。
一家三口回到家,丈夫帮孩子洗澡,妻子在厨房里忙活。
听话的宠物犬趴在门口,偶尔晃动一下尾巴。
整间屋子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现在,类似的情形发生了,哪怕joice不是她的孩子,没有孩子吵闹的声音,宋倾城也很享受这份安静和温馨。
等她拎了水壶上楼,joice已经洗完澡,郁庭川正拿着蓬头冲洗浴缸。
宋倾城回到主卧,没有合上房门,走去茶几前,往两个洗干净的空杯里倒上热水。
热气氤氲,映着房间里橘黄的灯光。
没多久,郁庭川回来。
joice穿上睡袍,举着那柄玩具枪在走廊里跑来跑去。
宋倾城说:“先去洗澡吧。”
郁庭川看了看身上湿了大半的衬衫,随手把腕表搁在床头柜上,深邃视线望向拿着水杯的宋倾城:“你还没有洗?”
她身上,还是出门的那身衣服。
宋倾城点头:“刚才我下楼去烧了壶水,你这样容易着凉。”她把玻璃杯放回去:“我先帮你放水,等你洗完我再洗。”
说着,率先进了洗手间。
宋倾城拿过蓬头,用水冲了冲浴缸,转过脸问:“今晚还是泡澡——”
话未说完,剩余几个字哽在喉间。
因为她发现,郁庭川正拿眼睛盯着自己看,那样深邃的眼神,温柔的匪夷所思,还流露出某种情意,让她的耳根连着脸颊发热,想要装作镇定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感觉洗手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宋倾城被看得不好意思,关掉蓬头放到浴缸边,直起身,抬手指了指外面:“我去看看开水凉了没有……”
还没走两步,郁庭川就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她的手,摸到了皮带。
郁庭川低下头封住她的唇瓣,温柔又不失力道,拉过她湿漉漉的手,环上自己的侧腰,轻抚着她背脊的左手缓缓往下,撬开她齿关的同时,宋倾城感觉自己的臀被不轻不重的握住,让她整个人往他怀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