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儿刚洗好菜准备下锅,那老伯便乘着一片阔叶落在了院中。
“丫头,你快看老夫带了什么回来。”
“哎呀,血淋淋的,快拿开,快拿开。”木瑾儿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嫌弃的把老伯往外赶。
“这可是好东西,千载难逢的天上掉馅饼,那活了上百年的大鹏金翅鸟今个不知道怎的死在了郊外。”
“什么?”木瑾儿愣了愣,“您说什么?大鹏?金色的?”
那老伯想起那日木瑾儿同自己形容过的金色大鹏,便以为她是因为那只大鹏死了所以如此激动。
“今个本来想去林子里打鸟,忽然一声巨响,把老子的鸟都惊飞了。赶巧走到路上听见西坡王家那老婆子说,刘家巷子那边被一只大鹏给砸的乱七八糟的,便赶去看热闹。”
“去了一看可不正是那只有了几百年道行的迦楼罗鸟,大家那一边骂一边就把肉给分了,刚巧我也弄来一块尝尝。”
“那打死大鹏的那个人呢?”
“这个老夫还真不知道。哦,对了,听说有一朵七彩祥云在大鹏死了以后飘走了。”
木瑾儿这下高悬的心才算放下,七彩祥云那一定是七夜,飘走了就证明他是安全的。可是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呢。
凤楚琅从井边打了两桶水给木瑾儿,“别担心,他没事便是好事,咱们现下再多等几日,他定能找到咱们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
车夫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倒是也并未多问,只是嘱咐着炖肉的时候放点艾草冲冲那大鹏的煞气,便逗着小黄狗回了屋。
凤楚琅看着木瑾儿对着那块血淋淋的大鹏肉脸皱的和包子似的,便捋起袖子打起了下手。
你很难想象那种场景。Www..Com
满身仙气,着着淡青色衣袍的他,有时候你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是污浊,可此时就是这样一尘不染的人儿,正捋着袖子,在院中拔鸟毛。和那血淋淋的鸟肉抗争。
木瑾儿看得眉毛都快拧成麻花儿了,她是可以做各种菜式,但是那都得别人把食材备好,像这样血糊糊的样子,她可真是下不去手。
可是且不说凤楚琅是皇子,什么都有下人打点,就是他那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也让木瑾儿不得不麻着头皮走过去,闭着眼睛伸出手,“还是我来吧……。”
“我记得你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等我弄好了你炖就是了。”
木瑾儿搔了搔头,有些尴尬的杵在那里。
“反正我已经沾上手了,你快点去忙吧,我都闻见糊味了。”
可不是糊了,木瑾儿赶紧往厨房跑。噼里啪啦的紧着忙活。
虽然最后青菜炒的有些糊,但是老伯和凤楚琅吃的都津津有味。
“丫头啊,你这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乔伯伯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车夫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含糊的说着。
凤楚琅也很是赞同,心里想着看来进步还真不小,终于没有怪味了。殊不知那是因为七夜小兄弟不在,所以没人加那一把作料。
所有厨娘都最喜欢别人夸她做的饭菜可口,木瑾儿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笑得似是弯弯的月牙儿,心里嘀咕:原来这个老伯姓乔啊。
饭后木瑾儿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的在厨房里忙乎的比做饭还久。
凤楚琅把乔伯分给他们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左等右等木瑾儿都不进来。没法正要去叫她,刚一看门,她兀自出神的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
“怎么不进来。”
“哦……。”她应了一声,慢慢的向里挪着步子。
淡淡的月光打在她的粉颈上,似是一朵娇羞的月下粉桃。
木瑾儿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可是该死的脸颊总是泛着红晕。
不敢抬眼望他,自己显得极其的局促,一点都没有大家风范。可是真的不能怪她,她那不纯洁的小脑袋望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总是浮现出那次中毒后他要用身体替自己解毒的场景。
哪怕只有一个片段闪过,她的笑脸便滚烫几分。顷刻后便又感到脸颊凉凉的,可想脸颊刚刚是多么的滚烫。
“瑾儿是不是有些热,咱们这秋季的衣物确是该换一换了。”说着便去给她把窗子又开大了些。
木瑾儿大囧,此时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突然飙升,只得尴尬的抬起手扇着风:“可不是嘛,真热!真热!”
“要实在是太热,你便把外衫脱了。”
“啊?”外衫脱了?“不,不用了,晚上入夜便凉了。”
凤楚琅很随意的拼接着桌椅,点点头,“这样也好,省的着凉。”并未发现攀爬到她脸上的两坨醉玫瑰。
待规整好后,看到呆呆望着自己,双手攥着衣领的木瑾儿,他才恍然大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假意凑近恍惚的她,以一种从来都不属于他的表情,坏笑的将脸贴近,“丫头,你在想什么?”
“在想……,在想……。”他出落得这样好看的脸,怎么能不令人遐想?想入非非的她,差点流出口水。
反应过来后,猛地一个激灵,一把将他推开,“我能想什么啊,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我没想你很好吃。”
厄……,她瞬间脑袋石化了。
嗫嚅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明个给乔伯做点什么好吃。”
凤楚琅看着她这幅窘态,红晕晕的小脸,掩嘴笑了笑,打趣道:“不早了,睡吧,你睡床。”又指了指拼接好了的桌椅,“我睡这里。”
“哦……。”木瑾儿望了望坐下的双人床,点了点头。那语调像是怨气的小媳妇。
原来自己是白担心了,怎么不早说,还得自己小心肝砰砰直跳。
可是转念一想,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说什么都发生不了,那是不是自己这干扁的小身板不够吸引人?
这是该庆幸,还是该自卑?
看着她又有些出神,凤楚琅还以为她不放心自己,心想着,自己像是“狼”吗?遂打趣:“丫头,乖乖等我去父皇那里请旨赐婚。在下旨迎娶你之前,我绝不会越矩的。所以,乖乖睡觉吧。”
说罢,揉揉她的小脑袋,吹熄了烛灯,翻身半倚在桌上睡下了。
这话儿说得,怎么似她等不急要同他圆房似的?
月光如一层薄薄淡雅的纱,笼罩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神秘感。木瑾儿久久未睡,在静谧的夜里,听着两人均匀的呼吸。
翻了个身,透过月光看着桌上那出尘的男子,总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拿起一条毯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盖到他的身上。本来只是怕他着凉,盖完后却仍旧挪不开步子,静静的看着这张无法形容的容颜。
长长的羽睫盖住了那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子,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微微抿着,似是梦见了什么,淡淡的眉微微蹙起。
木瑾儿鬼使神差的抬手抚上那紧蹙的眉头,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抚慰着,想要替他拂去所有愁苦。
待发觉自己在做什么后,倒抽一口气,紧忙收回自己的手臂,匆匆爬上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心里嘀咕,我神马都没做,神马都没做,嗯梦游了,梦游了。
而桌上那熟睡的人儿,唇角却慢慢漾起了一涟久久不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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