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开尔之狼
站在夜晚的树荫之下,宛如附在树身上的死灵一般,黑色的荫盖住了少年的身体,他一动不动,垂着头,穿着宽大的黑外套,兜帽遮去了大半个头,确实很像个没生气的鬼魂。
这块地方是很少有人步及的,巡逻队巡过以外,基本不会有人偶然来到,所以安吉尔才会这么“大意”地在这里“发呆”。而他的“新影子”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一双白色的短靴踏入了黑色之中,就算没有月光,他的一身白色就像月亮一样会发光,淡淡的,难以捕捉的,不起眼的,却偶尔光亮。他和哥哥是不一样的,哥哥没有灵魂,而他还发着光,微弱的萤火。
“您还顺利吗?安吉尔大人?”白合掌在安吉尔面前摊开,让他摘下的黑色手套放在手上,作为合格的仆人?“不过,您看来似乎遇上什么有价值的事情了,但不顺利,需要让露西安娜小姐和纳兰一等人来辅助您吗?”
“不,”安吉尔用湿巾擦着手,透过树叶的间隙窥视天空和月光,跟往常一样地保持无感情的微笑,“我并不喜欢和人合作,呵呵!白,还是你觉得我已经到了难以成事的地步了?”
“不,请您宽恕。”
爬到树上去,安吉尔坐在黑暗间,笑了,道:“没什么需要宽恕的……那些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铃的话,不至于会没有任何收获……啊~不对,是她的话,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成不了呢。”那副花痴的样子随时就会开启,要是对方合胃口的话,在对方没有杀意的情况下,她肯定不会“醒过来”。
“铃前辈对这个事件不太上心,但是赖烟等三人在讨论后发现,那些‘入侵者’即使没有比他们优秀的转移方式,步法也一般,但是他们可以轻易地潜入这家医院,而这家医院进入的难度,安吉尔大人您非常清楚,把这些点结合起来,就可以总结出一个真实的问题……”白将要说出来的时候,安吉尔跳落到地上,抬起左手让他闭嘴,眼睛直直地盯着五十米远的地方,在两栋楼之间跳跃的黑影,他喃喃道:“带着荧光……”“是在腰部,应该是塞在了腰部的皮带或往下一点的裤兜里。”不仔细注意,且那里若不是比较黑暗的话,一般是注意不到的,但是黑暗中的视力练习,是德尔德的必修之课,看那些人,就像在白天一样清楚,除非连一点光的没有的情况。就算没有一点光,在这么近的距离,靠耳朵就可发现了他们。
对,“他们”。
“意思就是说那种人不仅来头不俗,而且人数也不少嘛?”是一个团体,但是过去的情报中,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组织;而在德尔德中,只要是能力得到他们的认可的组织,即使是做非常不入流的小事情,他们也会存档。“查得出来吗?”“抱歉,大人,即使是露西安娜小姐也没有这个情报,看来是一群新人,但是过去从来没有出过风头、做过什么惹人注意的事情,而一直保有优秀的身手……按这样看来,他们是冥王街的人,和东格兰的创始人一众相同。”
安吉尔瞥了白一眼,心想,这家伙不是个普通的新人,而是上头安排的种子选手吧?呵,真是这样,所以才会让他先来这边受自己奴役吧——安吉尔过去的几次黑历史让组织的人都将他笑话成“虐王”了。无所谓,安吉尔将思绪转回到“冥王街”上,说:“冥王街,过去是战场吧。现在是一群战后受害者的难民窟,没想到难民窟也能生出鬼来呢!有机会我可不能错过那种好地方啊……”
“我明白了,安吉尔大人。”冥王街在暗地里会被提到,但大多原因是因为东格兰的兴起,而具体的地址没有什么确切的情报,那块土地也被一些战胜国分割得乱七八糟,想要找到不是很难,但是也不简单。
“他们三个呢。”“在中心建筑物的外壁上,随时等待您的命令。”借助了楼身上的植物,攀附在其上,藏匿得隐秘。“他们抓不全的人,你负责抓齐,送到露西那边去。”“是,安吉尔大人。”然而白知道,有棘手的地方是他不一定应付得过来的,冥王街的人很奇怪,一旦是厉害的人物,便犹如杀人蜂一样,比如东格兰的那个王,虽然死去了。
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黑色之中。
留在原地的少年,看着渐渐从云层中露出脸的圆月,沉默着,许久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咧开嘴笑得非常邪恶,自言自语:“狼……呵呵,看来他们是办不成事情了,因为是狼,所以是群体活动呀,呵呵呵呵,真愚蠢啊,小虫子的毒液不够用了,呵呵呵哈哈、呵呵……”他笑得好假,然而满是冷血,没有任何担心或者犹豫,仿佛新人死不死,只要让他感到有趣就好了,然而有趣是藏在心里的,笑容、脸面,都是方便的面具。
黑暗中的那个女人莫名其妙,沉住气盯着那个疯子一样的孩子。
安吉尔早就发现了那个监视者的存在,连白这样优秀的种子选手都发现不了,白和d的差距很小,但是这一点小小的距离——要是d的话……“怎么办呢……呵、呵呵呵。”呜呜,安吉尔。
他闭眼,道:“可是,为什么只有那栋楼贴上了黄符……”是停尸的楼?黄符?医院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不,他发现我了吗?不、不一定……不管怎么样,都与我无关,那不是我该插手的事情。
“狼的头的话,就由我来拧掉好了——”少年邪气的绿色眼睛看向了隐蔽处,那监视者忽然感到全身发冷,一点也动不了了!仿佛见到了鬼魅降临,恐惧、恐惧吗!
他却走了,没有其他的动作。任性的天使少年,像猫一样玩弄掌心的老鼠吗?背对着月亮,修道的少年站在树尖上;然而这一次,我该怎么捣毁他的计划才好呢。白空忽然想起了安吉尔刚才提到的“那栋楼”,贴上黄符的话……也许他遇上了熟人了,有必要……去拜见。
次日。
“啊啊啊啊啊,啊~人家虽然也许会很累,但是人家愿意为你受苦受累啦~安~吉~尔~你要叫人家,达令呢,还是阿娜答啦,唔唔~你不叫的话人家就不照顾你吃药哦!喔吼吼吼吼!”“啊,不,铃,我很好,你还是……”稍微移动一下尊臀,坐到他的被子了。安吉尔绅士地保持越来越俊美的笑容,从一个孩子的形象渐渐向少年抽长。
“啊哟,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要人家用嘴喂你啊?”“……”安吉尔的笑容僵掉了。
在心仪的少年装睡后,铃终于离开了安吉尔身边,而拿锤子随手敲在赖烟的石膏上,疼得赖烟想把手上的脚切掉:“铃前辈,您好心点放过我吧……”“哼,你们三个废物,要是机灵点的话人家早就轻松地和安吉尔去订婚了吧。都是你们,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被留下来了!”不,那纯粹你的幻想啦,前辈。印度躲在被子里,努力在心里拆台。
“等等啦前辈,为什么不说白,他也在这,他伤得比谁都重哦!”“哼。”说到底还是前辈的花痴啦,她肯定也看上了白了!兰博拍拍印度的被子,表示要他小心点,虽然是实话没错啦,但是要是前辈发现了,他们会被大卸八块的耶!不要任性了印度。
的确,四人中白不知为何,在最后被护士们发现,做完紧急手术后就送到了这边的特别病房,因为是特殊的人物(德尔德的人),所以认为还是交给他们自己人比较好,所以,刚好五张床占了一个大房间……但只有白一个人还在打着氧气,气息微弱。
没有人知道,白遭受了什么程度的伤害。也许,他在二十多个小时后就活不下去了呢?
“医院检查了好几次后确定了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我觉得白,他好像气喘得越来越弱了,昨天的那群入侵者本来是被我们抓光了,可是后来从背后出现了刚潜入的同伙,我们才意料不及,失败了;但是我没想到平常那么优秀的他也……也许遇上了更多的对手……”兰博知道安吉尔是在装睡,所以他分析这,看起来是说给铃听,但是男孩们都知道,只有说给最强的人才最有效果。“对方的攻击很简单,但是力气很大,很多的人联合起来就变得很奇怪,就像阵法一样,让我们束手无策;印度说,他们只有在联合起来的时候才危险。”
“而且听说昨晚之后,又有护士小姐被强暴了,每个朔月和望月,他们都会出现,受害者的名单我稍候会去找来,但似乎都是些比较孤僻的小姐。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吃豆腐的小角色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目的……似乎只有那些女人们,没有拿走其他的任何东西。”
铃摇摇头,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单子,皱着眉头道:“名单我已经拿到了,只是这些女人被强暴后反应非常况下,你们就像被喂了幻药之类的东西,但是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我有必要报告给飒飒,让他和高层讨论一下,再下达处理方案。
“而白这边,看来他的状况不容乐观,表面上可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蹊跷……听说他在见到你们之前就是在这座医院休养的是吧?”
“恩,听他是这么说的。”“而且是d前辈带过来的好像,这个是听护士们说的,在之前的住院书上签名的就是d前辈。”“d?啊啊啊啊~是d!”兰博和赖烟同时感到头痛,我的妈呀,又来了。
“那就通知d来吧,我们把白带过去反而会浪费时间,也许d能够发现什么,毕竟他和更黑暗的人接触得更多……你没意见吧,安吉尔?”铃原来还是知道安吉尔已经醒了的啊……
坐起身来的金发少年温柔地笑得闭上了双眼,好像一点儿意见都没有,说:“啊,当然没有,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恶心而已嘛……不过,让优秀的新人一下子死去,我也会受到惩罚的,所以,就在那之后再谈别的吧……”
啊,真恶心。